“所以说了,我已经把知道的全都交代了”
狭窄的审讯室。
照明设备只有顶上的一盏小电灯,被一个罩子盖着,只能照亮桌上有限的范围。
周围的空间看上去黑乎乎的,似乎没有底。
坐在光秃秃的桌子前面,让人感觉到非常的压抑。
没想到我竟然也有到这样的地方来的一天。
坐在我对面的不是逮捕我的那个人,但他们的脸看上去非常相似,让我错以为他们是兄弟。
这个人明显更擅长于从别人嘴里挖出情报。
并且他有足够的经验来判断对方有没有撒谎。
于是当我一五一十地说出这一系列的事情的全貌的时候,他似乎也拿我没辙了。
“你讲,最初是你意外在公交车上遇到了袭击许学东的人”
“对,当时他坐在我前面,从窗户上跳下去”
但是我全程隐藏了艾丽的存在。
这个坐在我肩膀上的小家伙,无论如何都不能暴露她。
“喂,小鬼,我差不多开始讨厌这个地方了,有阴又冷”
艾丽朝我抱怨,但我不能回她的话。
“夏雨苗怎么样了?”
我反问了一句。
“然后你讲,你用守护精灵的魔法击败了袭击许学东的人?”
“对,确实如此”
坐在我对面的人,他用一双,好像通了电线一般的眼神盯着我。
似乎能放射出电流钻进我的眼睛里面去,从我的大脑里面钓出东西来一样。
但他现在看上去也非常窘迫。
因为我知道,他从我的眼睛里,看不出半点的虚假。
毕竟了,我说的都是真话。
这个人似乎在犹豫,到底是要相信我的话,否定他所知的一切的常识。
还是坚信他熟悉的常识世界,而否定自己锤炼出来的刺探敌人虚实的技巧。
“你在撒谎”
他稍微往后靠了一点,让自己的脸离开了灯光的范围。
似乎在隐藏他情绪上的矛盾。
嘿嘿。
我可是跟李堂堂和王韵这样的人混过一段日子的了。
虽然不能百分百肯定,但察言观色还是学到些东西的。
“夏雨苗怎么样了?”
我又问了一遍。
用更加坚定的语气,向坐在我对面的强调这个情报对我的重要性。
沉默了许久之后,对面的人终于开口了。
“这不属于你应该担心的范畴”
“她也和我接受同样的问讯吗?”
“你需要配合我,回答我的问题,而不是向我问问题”
对面的人不想跟我透露任何信息。
这样问的话,肯定问不出什么来,对方可是专业的,而且用超级怀疑的态度对待我,怎么可能给我透露风声。
而且,警察抓到多个嫌疑人,肯定是要设局诈他们一下的,比如说先承认的人将会免刑而后承认的人会加刑之类的。
这种尔虞我诈的小游戏,在我这里可不管用。xiumb.com
“对了我的证言,有个地方要补充”
对方沉默了半天,才突出一个字。
“说”
假如对方也讯问了夏雨苗,那么他肯定知道夏雨苗所说的情报。
那个姑娘肯定是不会说谎的。
倒也不是因为她胆小,而是因为她懒得撒谎。
这一点我能肯定。
“你刚才问我导弹是怎么被打掉的”
“我追着孔云雷从地下基地里上来的时候,发现他倒在公路上,而导弹已经从天上落下来了”
对方肯定会问夏雨苗这个问题,发射上去的导弹是怎么被打掉的。
艾丽给夏雨苗说过,是她打下来的。
不论夏雨苗向他们交代的情报中,是讲我打下来的,还是艾丽打下来的,都和我现在说的不符合。
那么他应该会非常怀疑我在撒谎。
“它是怎么被击落的?”
为了看清楚我的眼睛,那个人又稍微朝前伏了伏身子。
这让我同时也能看清楚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略微透露出一点点的好奇。
但是怀疑和不信任的颜色却依然是那么多,没有再增加。
奇怪。
也就是说,他们从夏雨苗的嘴里没有得到任何情报?
“现在孔云雷怎么样了,被制服了吗?”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询问他,这显然让他很不爽。
“你应该明白你现在的立场,尽可能多的回答问题,这样我才能帮你”
“不,你才搞错了,现在我说的每一个细节都是价值连城的情报,回答问题是我帮你,而不是你帮我”
学着李堂堂的语气,像讨价还价一样向对面施压。
对面的人眉头一皱,显然明白了,自己有什么破绽被我抓住了。
于是他往后退了一截,然后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看来你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我之后会再来找你的,希望能得到不同的答复”
他整了整面前的笔记,小心地拿起来。
“这是为了你好,老待在这里可是不好受的”
呼——
这是想要让我一个人待到无聊了想说话了的时候,他再来挖情报的节奏吧。
他刚想要转身,忽然墙上的那扇小门就开了。
一个戴着大盖帽的人走了进来。
虽然我看不懂他肩膀上的杠代表什么,但光从帽子的光鲜程度上就可以判断出来。
有来头。
刚才问讯我的人急忙行了个军礼。
那个大盖帽回了个军礼,然后用手指了指那叠文件。
问讯我的人就乖乖地递了过去。
由于站在背光的地方,所以我根本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和表情。
“你确定?”
戴大盖帽的人声音略显沙哑,但非常的有底气,好像低音炮一样。
他显然觉得报告上写的东西太过于荒谬了。
“我确定”
讯问我的人则是对自己的技巧和经验非常的自信,深知我没有撒谎。
“守护……精灵,和魔法?”
大盖帽又疑问了一次。
“呃……”
讯问我的人也显得有点不自信了,似乎开始后悔自己把这些字眼写到了报告书上。
大盖帽把文件合上了,然后用一种镇定的语气说道。
“给你三分钟时间,把那个学生送回学校去,否则,我就送你回学校”
哎——?
这也行?
“是”
问讯我的那个人向大盖帽敬了个军礼,然后只得遵命。
他朝我挥挥手,示意我跟他出来。
简直太过于儿戏了,让人感觉不像是真的。
莫不是……
既然我几乎可以确定夏雨苗没有遭到问讯。
那么八成可能是王韵和李堂堂动用了什么力量。
话说这救援可来的真迟啊。
从破旧的楼梯间上走下来,被塞进一辆外形普通的车子里。
话说这……好像是囚车一样,里面完全是隔光的,看不到前排的驾驶,也看不到外面的环境。
大概是为了基地的保密吧。
开了很久之后,才听到周围有其他汽车的声音。
想必国安的设施是在非常远的郊区。
最终,在一个有着熟悉的声音的地方,车子停了。
不用看到外面,我就知道已经回到了学校外面。
虽然只是离开了短短的几天而已,但在我感觉起来绝不比黎明山脉之旅更短暂。
相反……
和平实在来的太晚了。
车门打开的时候,真的觉得,还能活着回来,真是太好。
车子上的人看我下来之后,即刻关上车门开走了。
似乎一秒钟都不愿意多待。
艾丽用手遮着眼睛,似乎她也懂了我不能回她的话,所以一路上都没有再跟我多嘴一句。
反倒有些让人担心她。
该不会又要闹情绪了吧。
“那个……想吃蛋糕吗?”
“哼~算你识相”
嘿嘿……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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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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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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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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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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