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只怕是因为一早她就明白,这个女人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无人能及……
那时,她是罗家的女儿,皇帝就算是不高兴,最后也还是不得不淡笑着赐了平身。
那次她在宫里坐了很久,其实她就是想要引起皇帝的注意,可是从头到尾,那个男人看都没有看过自己一眼,他总是坐在那个女人的身边,安静的笑,宠溺的笑,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只落在那个女人的身上。ωωω.χΙυΜЬ.Cǒm
罗玉琪觉得自己可能是魔怔了,明明是一个有眼无珠的男人,可是她偏偏动心了!
从皇宫回去之后,她由之前的抗拒入宫变得主动积极了起来,父兄皆欣喜她的转变,自然是加快了送她入宫的步伐。
其实他们也用不着做什么,那个时候朝中已经在开始替皇帝选妃了,即便是年轻的帝王反对又怎么样,他们有的是大道理去说服他,迫使他屈服。
然后,她就顺理成章的入宫了,以仅次于皇后的贵妃之尊,风风光光的被送入了朝中。
可是大婚之夜,她却在她的宫室里枯坐到了天明。
宫人是给她传过话的,说是皇后动了胎气,皇帝怕是没时间过来了,请她先行歇息。
可是罗玉琪还是执意等,她不信她才刚刚入宫,皇帝就能这样冷落自己。
她没有穿贵妃制服,而是用着她自己一针一线绣的嫁衣,富贵缠枝牡丹花,衣角滚着金边,凤冠霞帔,明艳照人。
出嫁前母亲哭着说,这是不合规矩的,可是父亲却是哈哈大笑,说我罗家的女人,就该如此随心所谓,不受约束。
可是结果呢?她却只在自己的房间里,等来了那个女人的一个下马威。
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动了胎气?第二日天还不亮,她换了衣服就去找那个女人理论。
那时候她还很年轻,还不懂得如何笑里藏刀,如何杀人于无形,只知道受了委屈,就该要发泄出来,而那个女人只是一个太守之女,卑贱的怕是连她身旁的丫头也要比之高贵上几分。
所以当那个女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她想也没想的,就给了她一耳光。
只可惜她忘了,再卑贱的女人,也是皇后,是皇帝的正房!
那时候闫家早就等着他们出错了,这件事立刻就被闹大了,她成为众矢之的,嚣张跋扈,一顶一顶的大帽子压下来,就算是权势如罗家,这次也是理亏。
当然,闫家最多也就是闹一场,真正伤害不了她什么,最后她只是被禁足了一个月罢了。
一个月后,母亲来看她,告诉了她很多,当然说的最多的就是,要想战胜一个女人,得到男人的心才是最重要的,其余的都不过是浮云。
她也不是傻的,母亲后院的那些看不清硝烟的战争她见多了,这次是她失策了,所以从那以后,她开始记着母亲的教导,打算徐徐图之。
后来,她看着皇帝对秦皇后宠爱有加,即便是后来那个女人生了一个被传为妖孽的孩子,他也不见嫌弃,一出生就被他封为太子。
她没有动作,因为她知道,她现在还没有得到这个男人的心。
不过她罗玉琪想要什么得不到,男人当然也一样。
凭着她的手段,最后她还不是将皇帝对这对母子的宠爱一点一滴的夺了过来。
看着那个女人一步步被冷落,被孤立,她就异常的开心。
最后那个女人死了,死于一场风寒,跟她罗玉琪没有半点关系,所有人都说,那时她命不好,没有福分,连皇帝也是这么认为的。
而她罗玉琪,则是顺利成章的成为皇后,她的儿子顺理成章的成为太子。
那个女人留在她心上的刺,终于被她拔除了,每每看着皇帝对她的包容和宠爱的时候,她真的以为,这个人已经完全忘记了那个女人了。
可是楚公公的一番话却让她突然醒悟了。
也许从始至终,皇帝根本就没有爱过她,否则他也不会一边宠爱着自己,又和别的女人生儿育女了,可笑她居然还自以为是了这么多年。
想明白了,可是皇后却不想信。
她不信这么多年那个柔情蜜意,对自己无限宠爱纵容的男人,只是逢场作戏。
来凤宫空空荡荡的,哭够了,她就一个人更衣,挽发,描眉。
她画了一个最好看的妆容,穿着皇后的正服静静的等待着,她知道,皇帝一定会来看她的,无论她猜的是对是错,皇帝肯定都会来的。
现在,她终于等到了。
明明肚子里已经有了无数个疑问,可是看到皇帝的那一眼,她却什么也说不出了。
她就那么静静的望着皇帝,好似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一般。
楚公公早已经轻手轻脚的退出去,悄悄的替他们合上了门,殿中安静的,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我早该知道的……”
良久,皇后冷冷的一笑,笑容中透出了太多的沧桑和无力。
“皇后,你在说什么,朕听不懂。”
皇帝轻笑,苍老的面庞上,仍旧是往日她最熟悉的宠溺笑容,好似一切都没有变过,他依旧还是从先那个宠爱自己的男人。
可是皇后却只觉得可笑,这样想着,就有一串不可抑制的笑容从嘴中溜了出来。
“呵呵……”
笑着笑着,皇后的眼中就流出了泪,她擦着眼角的泪花感叹道,“你们果然是父子啊,连骗人都是这样,那个傻子骗了本宫半辈子,而陛下更厉害,骗了臣妾一生。”
皇后突然觉得这一切也许都是她自找的,若是当初她早点看明白这个人只是披着羊皮的一匹饿狼,从而选择嫁给赫连锋,那么是不是现在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皇帝没有说话,仍旧笑容满面的看着她,好似是在无奈,又好似在享受她穷途末路的挣扎。
“陛下,从前的事情,都是本宫的错,跟耀儿没关系,他毕竟是你的孩子,陛下就放过他吧。”
良久,皇后跪下静静的祈求道。
也许在不清楚皇帝的心意前,她或许还在奢望着他可能会饶自己一命,可是现在,只怕这个人恨不得把自己大卸八块吧。
一生孤苦,妻离子散啊!楚公公既然这么说了,那足可以知道皇帝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了。
她承认,她罪大恶极,她可以死,可是殷景耀是无辜的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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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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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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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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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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