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南枪口戳了戳丁瑶的太阳穴。
丁瑶乖乖的把车钥匙扔了过去。
山鸡接住以后,果断开门上车。
陈浩南把丁瑶往众人面前一推,瞬间溜进车里,关门大吉。
山鸡发动汽车“嗖!”的窜了出去,众人阻拦不迭,只能目送越来越远的汽车尾灯望洋兴叹。
只有丁瑶低着头,一抹笑意逐渐爬上了嘴角。
……
飞驰的丰田车里。
山鸡拍着方向盘,“我挑!我挑!我挑她老母的香蕉巴拉!”
他真的不甘心啊,白白的就背了一个特大号的黑锅,还一时间争辩不了。
天下之大,哪里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处啊?
陈浩南更是无奈,本来还指望投靠山鸡能东山再起,谁知道却背了一个更大的锅,惹上更大的麻烦,都不知道路在何方。
山鸡把牙一咬,“阿南,不要灰心!我们还有其他的路。你跟我去深圳,那边我还有一彪兄弟,而且我表哥也一定会挺我。他吗的,敢摆老子的道,老子一个都不会放过。老子直接绑几颗巴拉到他们家里,炸死他们全家!”
他凶光毕露,甚是骇人。
陈浩南摇了摇头,闭上眼睛,头枕在靠背上。
他现在有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努力了这么久,却越来越糟,越陷越深。
他都不知道如何去反击,难道真像山鸡说得一样,绑上炸弹去跟人家同归于尽?
说笑的而已……
他真的好累啊……
好想就这么放弃,去地下陪兄弟一了百了。
但是血仇不报,又走的不甘心。
正纠结着左右为难的时候,突然——
车速降低了下来。
陈浩南,“怎么了,赶紧走啊?”
山鸡苦着脸,“我也想走啊,但是没油了。”
“啥?!”陈浩南一头的黑线。
山鸡,“要不,我们找地方加油吧?”
“来不及了,”陈浩南指了指后视镜。
里面,一辆警车闪烁着蓝红色的警灯追击而来。
山鸡眉头一皱,“怎么会这样?”
陈浩南深深的无力,这一切都是人家早就设计好的,就等着自己俩人上钩的。
恐怕,现在追捕的警车也是。
他实在不明白的是,警察怎么可能会跟丁瑶联手坑害自己两个人,这倒底是为什么?
“南哥,我们怎么办啊?”山鸡急了,
警笛声大作,警车越来越多,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条子,而且就好像知道自己在这里一样。
好巧不巧,车子也没油了,跑不动了。
陈浩南,“弃车,重新拦截一辆!”
不用说,丁瑶的这部车,必然被做了手脚,除了油箱,车上肯定还有追踪器。
俩人紧急停车,开门下车,妄图重新劫持一辆车,作为逃亡工具。
但是——
附近除了警车,没有一辆车经过这里。
哪怕是一辆助力车。
山鸡,“完了,完了。今天彻底栽了!”
望着越来越近的大批警车,越来越响的警笛声,他已经几乎绝望了。
陈浩南侧着脑袋一望,看到街边刚巧有一家幼儿园。
他狗急跳墙恶向胆边生,一拉山鸡,“走!我们去里面!”
两个凶徒,凶神恶煞的闯进了幼儿园里。
一众警车把幼儿园前后左右围了个水泄不通。
刘建明从指挥车里一步跨了出来。
郑小峰上来敬了一个礼,“刘sir,歹徒逃进了幼儿园里。”
刘建明点了点头,踏着皮鞋大步走到幼儿园门口。
张子伟递过来一只扩音喇叭,刘建明接过来以后,对着里面义正言辞的高声叫道:
“陈浩南、山鸡,你们给我听好了!你们现在已经被包围了,插翅难逃!给你们三分钟的时间,立刻弃械投降,接受法律的严惩。否则,格杀勿论!”
幼儿园里。
山鸡,“咦,学生都跑哪里去了?”
陈浩南四下搜寻了一下,发现前面一个班级似乎有人影闪动。wWW.ΧìǔΜЬ.CǒΜ
陈浩南,“他们都躲在那里!”
山鸡把手一伸,“枪借我,我去抓几个小孩子过来,姓刘的胆敢嚣张跋扈,老子就杀几个给他看看!让他知道,那些孩子都是为他而死!”
陈浩南把手中的M1911A1手枪交给了山鸡。
山鸡右手握枪凶巴巴的就走进了教室,大嘴一张,正要发威……
突然——
“嘭嘭嘭嘭——”
“砰砰砰砰——”
噼里啪啦的枪响像炒豆一样,山鸡惨叫着,浑身不断爆出血花,跳起了死亡的舞蹈,每一个弹孔里都有血水往外瑟瑟的流淌。
“山鸡——”
陈浩南厉声大叫,眼泪瞬间飙了出来。
所有的兄弟,除了恩断义绝的包皮以外,已经死绝了。
“噗通!”
山鸡颓然的掼在了地上,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几乎成了血筛子,圆睁着怪眼,死不瞑目。
教室里根本就没有学生,而是全副武装的警察。
望着越来越近的警察,陈浩南拔出了仅剩的一把M1911A1手枪,
枪口抵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他深恨自己不能为兄弟们报仇,既然如此,就让自己下去陪他们,日后还做兄弟。
“陈浩南!”
刘建明带领众警员大步而来。
陈浩南望向刘建明。
刘建明瞪着他,“你还不知道你做错了么?死不悔改?你看看你的兄弟,全部为你死光了。”
“我为包皮感到欣慰,他能迷途知返,知道回头是岸,重新做人。”
“而你比包皮聪明很多,却为什么要一错再错?”
“我不要你教训我!!!”陈浩南挥舞着手枪大吼,“我陈浩南哪点比不上你?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是铜锣湾的扛把子了。我早就可以出人头地。”
“你为什么要偏要多管闲事?为什么?!”
“你们当警察的,何时能够明白我们矮骡子的心态?你出生高贵,何时明白我们住屋邨,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
“呵呵呵!”身边的张子伟却笑了起来,“陈浩南,你脑袋犯傻了吧?还自诩聪明,难道你就没有私下去了解过我们刘sir是什么样的人?”
“我跟你讲,我们刘sir的生活不比你好!”
“我们一个村子张大的,刘sir无父无母,东一口西一口,是全村阿叔阿母养大的。”
“他何时怨天尤人过?何时有报复社会的倾向?”
“做人就要像刘sir一样,行得正,做的直。别给自己犯罪动机找借口。”
“你的几个兄弟作恶多端,死有余辜!还想向刘sir报复,你问一下全港的警察答不答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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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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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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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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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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