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人诧异的地方,却并不相同。
“这些家伙有法术驱动,能不断重合,光打散他们没用。”戒灵正说话间,三个巨甲卫已重组人形,手执兵器又再向傲纵横扑来,速度竟似比刚才更快。
“哦,那便不打散吧。”
傲纵横的话未说完,三个巨甲卫的武器已逼近至他身前一臂的距离,一眨眼功夫,就能把傲纵横斩为四段,但三个巨甲卫的去势,竟就在一臂之外戛然而止。
这种诡异的静止只维持了一息,突然,三个巨甲兵似乎受到一股来自四面八方的巨大无形之力包夹,他们全身上下足有半寸厚的铁甲件,竟被这股力量压得不断凹陷收缩而毫无抵抗之力,两息之间,三个丈许的巨甲卫就被压成一个大铁球。
“砰”的一声,铁球轰然落地,慢悠悠的向墙角滚去。
“小心,它又来了!”戒灵连忙提醒,傲纵横转过头,见那铁球果然正隆隆隆的向自己滚来。
“这法术真烦,变成铁疙瘩都还没能动。要不干脆走算了,浪费时间。”
“不行,现在走不了,你听我说的先毁了它再说。”
“你说怎么毁。”傲纵横稍一运气,便将那铁球定在当场,以他的修为,这铁球根本近不得身,就算耗个几天几夜也是无所谓,但要说毁了它,还真要戒灵指点才行。
“这种其实是一种咒术,咒术运行靠两样东西,一是咒文令词,二是源能。”戒灵对这东西还真有了解,它看傲纵横轻描淡写的控住铁球,便将箇中关窍一一道来。
前面说过,咒术是一种延时触发的法术,可以在指定时间,或者经由指定的行为而触发。但这种法术作用范围有限,通常是针对某片区域,或者某个个体。
眼下的局面,就是典型的咒术作用。咒术的有效空间是这个地下室,咒术的触发点是这里的钱币,谁动了这里的钱币,就触发了咒文令词的后半部分——启动这三个巨甲卫,杀死进犯的敌人。巨甲卫由法晶石之类的物质作为源能,但控制其行动的,却是咒文令词。毁掉咒文令词,咒术便会解除,铁疙瘩就会停止活动;若毁掉源能,这铁疙瘩便会失去动力,结果还是停止活动。
“那你觉得咒文令词在哪里?源能又在哪里?”
“肯定都在这地下室内,你看看哪里有刻文,不伦大小,多半就是咒文令词,至于源能,应该在这铁疙瘩里面。”
“嘿,那还不好办。”傲纵横早对这铁疙瘩不耐烦了——又没啥威胁,整天缠着。听得戒灵这样说,马上开始拆铁球。
只见那一直被定住动弹不得的大铁球,忽然开始急速旋转,伴随着风声和金属被撕裂的刺耳声音,一片片的铁甲片从选择的铁球中被摔出来,铁片越甩越多,旋转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不多时,巨大的铁疙瘩就被撕裂为一地的碎片,以及半空悠悠旋转的六块发着红光的亮点。
“这些就是源能,毁掉它们,这些碎片就无法重组了。”
傲纵横本欲把这些亮点收来看看,听得戒灵这样说,便略动心意,将五个红点捏为了碎末,只收下一个,拿在掌心端详。
只件这石头被打磨成正方形,其触感有点像中土的玉,纹理却不甚鲜明,通体呈现暗红色,内中更似有红光溢出。
“这是红法晶石,在法晶石中以能量爆发力强见称,装在这种巨甲卫上也算合适,但耐力却差,像这种体积的红法晶石,驱动那么笨重的巨甲卫上,全力输出的话,撑不了多久。”
“好,这个石头留着做个凭记吧,也算是我在这世界遇到的第一个稍为像样点的家伙。”
“你别高兴得太早了,我们现在可能走不了了。”戒灵突然说道。
“为什么?”这句话还真让傲纵横意想不到,难怪这戒灵从刚才开始就严肃起来,也不再说怪话。
戒灵并没有回答她,反而说道:“你试下用你的气攻击周围所有的墙体和地面看看。”
傲纵横闻言照办,发出一圈气波,只见气波到处,十数根石柱如泥沙被整根被粉碎、吹飞,气波却丝毫不受影响地往墙体,天花板继续涌去。但当气波接触到墙体时,预期中的粉粹吹飞却并没有发生,反倒是再次出现如之前铁门上一般无二的绿光,气波随之融入绿光中,并无丝毫波澜。
“转移法阵?”
“没错,但刚才我们在阵外,现在我们在阵中。而且,是密闭的法阵。”
戒灵的声音,满是凝重。
与此同时,林登波堡以北十数跆外的大道上,一大队人马正往林登波堡赶来。
说是一大队人马也不是很合适,因为此刻队伍已经分成了三截,绵延超过两跆的三截。
“快,快,徼仧大人有灵,骑从队急行军,棱车跟上。”传令官策着轻装马,在已被拉成三截的部队中穿行着。
是的,普洛兹世界也有马,只是这里的马速度虽快,养起来却比棱娇贵得多,数量稀少,往往只有贵族和军队中有少量牧养,军用以传令官,王国信使骑乘为主。
这队在深夜中飞驰的队伍,自然就是塞奴北斯徼仧本应驻防林登波堡的常备兵。
十年来,塞奴北斯徼仧没有哪天像今天一样感觉倒霉透顶,怒火中烧。上一次有类似感觉的时候,是他随老国王出征,打了败仗,还在那场战斗中折损了长子。
十天前,他心血来潮,决定提前今年的收获季大狩猎——塞奴北斯郡的主要作物大多在时间神月才陆续开始收成,而收获季大狩猎的主要意义之一,就是在收获季前杀死驱赶可能盗食作物的动物,因此以往的收获季狩猎多在自然神月末才举行。不过这些习俗的东西,自然比不上一郡之长的意志。
八天前,徼仧大人率领城堡里大约一半的常备兵出发了。
每年的收获季大狩猎,塞奴北斯徼仧都会先扫荡一下私有田地周边的动物,再往北到拉霸山等地狩猎较大型的猛兽,然而今年的狩猎却实在是不顺。
先是队伍上路没多久就发生了辎重车断轴,导致部分随行的后勤人员饿了一天肚子,然后是扫荡私有田周边的时候,反而惊扰了一群豪爮,士兵们还没能堵住一窝十多只大小豪爮,导致田间的小笪被糟蹋了不少。再到狩猎的时候,不单没碰上什么合适像样的猎物,反而不知哪个混蛋惊扰了从北方耿古弋山脉飞来的一只巨鹱,伤了二十多人才打掉了巨鹱的几根羽毛。有个倒霉的袖法师更是直接被巨鹱一爪抓死了。
就是在如此多的不顺心之下,把心情败光的塞奴北斯徼仧决定提前结束狩猎返城。
虽是败兴而归,堂堂徼仧的狩猎队也不可能灰溜溜的回城,于是今天的火五时分,队伍在离林登波堡二十跆左右的一处高地扎营,打算吃好睡好,明天早上再耀武扬威的穿越西兰城,在敬畏地匍匐的领民们面前悠然返抵城堡。xiumb.com
然而刚用过晚饭,正准备看看随军歌奴表演,培养一下情绪的徼仧大人,被突然闯入的法术顾问惊到了——骨镜发红光示警了,有人强行闯入了城堡地下钱库。
塞奴北斯徼仧真的被吓了一跳,但要说有什么感觉,那除了愤怒还是愤怒,别说自家,整个王国都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发生过这么荒唐的事了。在非战争状态下,被人攻入了代表权力核心的城堡钱库,无论谁都算是丢人到家了。
徼仧大人并没有太担心钱库真的会丢钱,他对钱库的安全措施还是很有信心的,那可是重金请了一位有名的咒法袍法师设计的,整个设计也是很有针对性的。
据那位袍法师说,外大门上的转移法阵,可以将攻击大门的各种能量转移到别处,即使用巨石,攻城锤破坏也能抵挡很长的时间。即使对方不惜一切的攻破大门,一旦试图搬动财货,就会再次触动法阵,把贼人全部关在里面,同时,三个利用法晶石驱动,拥有法术防护能力的巨甲兵足以收割这些被困的盗贼。当日在测试的时候,仅仅是一个巨甲卫,只用三轮攻击酒就差点把徼仧的二十个亲卫杀死。
所以比起抓住窃贼,徼仧大人更头疼的是怎么把这个消息封锁住,别让自己成为其它封臣贵族间的笑柄,甚至他当时都没想要马上赶回城。
不过,为什么没有看到告警火弹呢?
钱库的法阵一但被侵入,有两块骨镜会收到警示,两块骨镜一块在徼仧自己手上,一块在随行狩猎的徼仧长子手上,所以他们最早得悉情况这不奇怪,但有人入侵到中央城堡的钱库了,城堡的守卫居然还不发告警火弹?莫非,情况比想象中更严重?
徼仧大人坐不住了,钱库丢钱还只是钱的问题,但如果城堡有失,那就是身家姓名的问题了。
他当即下令“亲卫队,骑丛队只穿薄甲,随身武器马上出发,以最快速度赶回林登波堡。车队尽快跟随,步兵留下拔营。”就在众近侍领命准备出营的时候,他又叫住自己的长子。
“瑞哈尔,等等,你拿我的私印,先去台兹磨,调那些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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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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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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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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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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