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名少年身着月牙白锦衣,腰挂短剑,坐在路边的一个茶摊內喝茶,正是离开烨城一月有余的易天兄弟二人。
只见二人一边喝着茶,一边打量着四周,侧耳听着隔壁桌子上几个壮汉,吐沫横飞的说着江湖上的奇闻异事。
不多时二人便付了茶钱,起身离开了茶摊,一路南下。
待刚出镇子不远,一个拐弯,摸进了一个草垛子的后面,躲了起来。
此时二人猫着身子,悄悄的探出了脑,袋向来时的路上望去。
只见刚才经过的镇子门口,站着几名大汉,正在四处张望,似乎寻找着什么……
易天扯了扯嘴角,默不作声的带着易云悄悄离开。
这已经不是第一波见二人年少好欺负,想来拦路打劫的了。
刚开始还觉得好玩,顺手教训一番,后来渐渐的开始觉得有些麻烦,索性能躲就躲过去了。
临走之前韩羽有过交待,说是江湖险恶,让二人先去拜个正规门派积累阅历,再开始大摇大摆的闯荡江湖。
可对于门派什么的,包括韩羽也没有具体指出个所以然来,二人索性一路上漫无目的行走。
待到了通州之时,就想着回到当初的家去看一看,这才来到靖远镇。
时近正午,兄弟二人寻着儿时的记忆又一路打听,终于来到了当初所在的的家乡长山村。
因村庄坐落在一座名为长山的矮山脚下,故而得名。
入眼望去,已无记忆之中当初逃离时的半分景象,一切显得陌生又熟悉,只有几座残破的房屋似乎印证着过往。
顺着石子路慢慢的行走,二人的心情十分的沉重。
当初的一幕仿佛历历在目,马贼的狂笑,村里男人们不甘的怒吼,女人和孩童无助的哭喊声,还有那场让人绝望的大火……
不知不觉中二人来到一座被烧成废墟的房子前,这里,就是当初的家,那个生活了多年的地方,那个藏着童年回忆的地方……
易天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如同他沉重的内心一样。
几乎挪动一般走进废墟里,除了被烧的黑乎乎的泥墙,这里几乎什么都没有剩下。
易云则是坐在房屋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小小的脑袋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每走一步易天的拳头就握得紧了一分,直到捏的喀喀作响也未曾松开。
呼吸也越来越粗重,一股怒火仿佛要从胸膛炸开一般,让易天不由得抬起头,冲天怒吼……
不知过了多久,兄弟二人平复了一下心情,找到村庄里的几户人家稍稍打听了一番,便匆匆离开长山村去了镇子上。
找了家干净点的客栈,定了房间吃了点东西,二人又急匆匆的离开了,直至深夜才回到客栈。
客房內,小二送过热水便弯腰退去,易天兄弟二人一番洗漱过后,便站在窗前打量着窗外。
此时天色已晚,街道上没有半分人影,入目的不过几处屋檐上挂的灯笼,传来微弱的光亮。
习习的晚风吹动少年的长发,也吹动了那颗复仇的心。
关上窗户,二人对视一眼就各自坐到床上开始打坐,不过几息功夫便已入定……
第二日清晨,二人起了个大早,在店家热情的招呼下用过了早饭,便又匆匆的出了门。
顺着街道一路行走,来到一处铁匠铺前,二人轻车熟路的摸了进去。
铺子里传来呼呼的风箱声,不时有热浪扑面而来,让人仿佛置身在烤炉之中一般。ωωω.χΙυΜЬ.Cǒm
此时一个赤着上身的精壮汉子,正手持铁锤对着一个烧的通红的铁棍,一锤一锤的砸下,顿时火星四溅,如同烟花般好看。
见到二人进来,那铁匠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开始捶打手中的铁棍。
见此兄弟二人也不着急,耐心的站立在那汉子身侧,静静的等待着。
只见那汉子不时把手中的铁棍塞回炉子里淬火,然后又是一番捶打,如此反复,足足过了半响那汉子终于锤炼完成,把手中已经成型的铁剑随手扔进旁边水桶里,顿时一股子蒸汽伴随着滋滋声冒了出来。
汉子则拿起一块湿布擦了擦手,这才转身面无表情的对着易天二人嗡声嗡气的说了句跟我来,便自顾自的往内堂走去。
待进了内堂,那铁匠见二人都已进来,就把门关了起来。
易天四处打量了一番,见四周布置的极为雅致,书画盆栽都显得十分文雅,倒是与这汉子粗狂的模样大相径庭。
那汉子看了看易天兄弟二人,面色谨慎的小声说道:“钱带来了没有。”
易天闻言,面无表情的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扔在了桌子上。
那汉子见此也不客气,拿起钱袋在手中掂了掂,便对着易天点了点头,然后一句话也没说,就进了内室。
兄弟二人对视了一眼,没有做声,只是相互间轻轻的点了点头。
不多时那汉子便抱着个铁盒从内室出来,往桌子上一放。
神色有些紧张的对着易天说道:“这东西可是朝庭的禁品,你们用便用了,可千万别说是我从这里出去的,否则可就是害我。”
易天闻言点了点头,从汉子手中拿过铁盒,当场打开看了一眼。
只见铁盒内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六个黑乎乎的圆球,只是每个圆球上面都留有一个尾巴模样的黑线,有些奇怪。
没过多久兄弟二人就离开了铁匠铺,只是易天手里多了个小布袋。
二人在街上逛了一圈又转身去了趟杂货铺,选购了些东西,二人这才回到客栈。
原来昨夜二人打算出门,买些武器陷阱什么的,以便明日使用。
可对于靖远镇并不怎么熟悉,一番思考下就唤来了店小二,打听了一番。
这店小二倒是个百事通,对于这镇子算是熟悉的很,在接过易天打赏的一两银子后,便眉笑颜开的告诉他街上的一家铁匠铺里有杀伤力极大的各种武器,甚至还有军中的黑火出售。
这才让二人找到了这名汉子,并且在一番交谈下,透露出来要买黑火的意思。
最终与那汉子达成了共识,商量好价钱,刚刚那一幕便是兄弟二人前来取货的情景。
说起这汉子倒也有些意思,其本名赵东铸,本是军中制造兵器的官匠。
只因心中仰慕那些读书人,在一次醉酒后,跑到军中的一位幕僚府上想着去附庸风雅,陶冶陶冶情操,却因醉酒失态,把这位幕僚给得罪了,自此便被革去军职,到了这靖远镇做起了铁匠。
而那些黑火其实都是他自己私造,质量上面可没有什么保证。
上次卖给一个猎户的几枚霹雳弹,就差点被官府查到,这次本不打算就这么大胆的出手,想着等风声过去了再说。
只怪最近迷上了镇上青楼里的头牌花莹,手头有些吃紧,故而才这么爽快的卖给兄弟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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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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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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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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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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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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