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丁爸被丁妈给拽的回过神儿来,一脸迷茫地看着她道,“你在说什么?”
“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嘛?”丁妈泪眼连连地看着他道。
“你要我如何接受,我好好的闺女,没有任何的征兆……”丁爸沙哑着声音说道,强忍着泪水没有落下来,“我从未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咱们身上。”
丁妈闻言抓着他的胳膊使劲儿的捏了捏道,“老头子,为了沧溟他们五个孩子,咱们也得坚强起来,常胜不在……”深吸一口气道,“我们往好方面想想,人还活着不是吗?”说着直起身子展开双臂抱着他,哭着说道,“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倒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为了孩子们也不能。”两人是抱头痛哭。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老两口才抽抽搭搭的整理好自己失控的情绪。
就这么呆呆的坐着,也没有点煤油灯,丁爸沙哑着声音开口道,“明儿你去照顾杏儿和孩子们好了。”
“那启航呢?”丁妈抬起手擦擦未干的眼泪道,“你一个大老爷们能照看孩子,而且马上就秋收了,你哪里来的时间。”
“呃……”丁爸被说的一时语塞,沉吟了片刻道,“可你带着启航去,还怎么照看杏儿和沧溟他们。”
“大的带小的,孩子们一多,反而好照看了。”丁妈不停地抽泣道。
“要是一直不醒可怎么办啊?”丁爸感觉头都快要爆炸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深深的无力感压在心头。
“这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像正常人一样那么过。咱们得努力不能让这个家散了。”丁妈的眼神坚定地看着他道,“只要杏儿没走,总有一天会醒来的。我们得好好的维护这个家。”
现如今也只能这般安慰自己了,人总得有点儿念想。不然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那常胜呢?”丁爸无奈地开口道。
丁妈闻言一愣,随即微微摇头道,“不知道?”抬眼看着错愕地他又道,“我是真不知道,他不在,也不知道在哪里?哪里知道他想什么?”
丁爸有些气不忿,迁怒道,“关键时刻,人在哪儿都不知道,当初真不该嫁……”
“老头子。”丁妈打断他的话道,不满地看着他道,“以后不许你这么说女婿,他就是在又能阻挡的了事情的发生吗?”
“我只是一句气话。”丁爸抖动着嘴唇懦懦地说道,“气他不在身边,几年了连个人影都没有,杏儿一个人带着孩子,我想想就委屈。”Χiυmъ.cοΜ
“说这些干什么?现如今又不是杏儿一个人这样,两地分居的多的是。”丁妈看着他又道,“你不是也有过几年没回来过,我不是也要照顾老的,小的。”
“我就是发句牢骚,又没有说什么?”丁爸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不用给我上政治课,大道理我懂!只是意难平而已。在常胜面前我不会乱说的。”
“以常胜的个性,估计更加的自责。他心里比我们还要难受。”丁妈心里难过地说道。
丁爸轻叹一声,“我们该怎么办啊?”
“我们回来了。”丁姑姑抱着丁启航进了门道。
“怎么现在才回来。”丁妈赶紧爬到窗台上,摸到了火柴,擦亮点亮了煤油灯,放在了炕桌上。
丁姑姑抱着启航走了进来,一欠身坐在了炕上。
“启航睡着了吗?”丁妈看着他们俩问道。
“睡?这小子精神着呢!”丁姑姑将他的鞋给拖掉了。
小家伙跑到丁妈面前,举着手里的玻璃瓶道,“奶奶看!亮亮。”
“这是我们启航抓的萤火虫啊!真好。”丁妈笑着说道。
“走,咱们洗澡去。”丁妈起身抱着他道。
“来把玻璃瓶给我。”丁姑姑伸手道,“我们明天睡觉起来在玩儿,姑奶奶给我们启航放在能看见的地方如何?”
“好吧!”丁启航点点头道。
丁姑姑将玻璃瓶放在了炕桌上,估计明儿一早起来,这萤火虫也活不成了。
不过还可以再抓,乡下就不缺这个,草丛里满都是,很漂亮,随手都能抓住。
“走了,我们洗澡去了。”丁妈抱着他起身道,看向丁爸道,“老头子,别坐着了,把启航的换洗衣服和包裹他的大毛巾都拿来。”
“我来,我来。”丁姑姑赶紧起身说道,熟门熟路的找到孩子的衣服,又拿起手电筒道,“我来给你们打手电。”
两人给丁启航在厨房洗洗澡,将小家伙塞进被窝里,轻轻拍着他,丁启航一会儿就睡着了。
丁姑姑看着孩子睡了,才有心思问道,“大哥知道了。”
“嗯!”丁爸无奈地点点头道,“明儿让你嫂子带着启航去军营。”
“带着启航去?”丁姑姑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道,“这不合适吧!”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丁妈看着她说道,“你大哥可看不了孩子,你也不可能带着孩子上班,只有我带走了。”
丁姑姑闻言也无话可说。
“好了,没事的话,都早点儿睡吧!”丁爸起身下炕道。
大家的心情都不好,也无心再聊,干脆洗漱一番,上炕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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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缨和沈易玲回到了家,红缨将东西收拾出来道,“舅妈,您给沧溟他们送东西,我在家做饭。”
沈易玲看着茶几上不少东西,估计得多几趟。
正在此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迎新新惊讶地看着她们道,“红缨姐,舅妈,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解放通知了我们,我们得到消息就赶过来了。”沈易玲看着她说道。
“好了,有话我们晚点说,现在新新来了,正好帮忙把这些东西送到医院去。”红缨指着茶几上的东西道。
“好的。”应新新点头应道。
红缨在家里做饭,沈易玲和应新新将病房所需的东西全部送到了病房。
进入病房,就听见沧溟兄弟俩再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自己在学校里的事情。
看见她们进来了,立马停了下来,齐声叫道,“舅妈,新新姐。”
沈易玲看着他们将东西放在了桌子上道,“你们要的东西我们给你们拿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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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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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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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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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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