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距离靠近,近的能彼此呼吸到对方的气息。
她身上淡淡地柔和的香味儿,扑面而来,战常胜深吸一口气,拼命的压住自己胸中的火气:这丫头,我是不是表现的太温和了,太好说话了,才让她到现在还这么彼此分的清楚。
丁海杏眨巴眨巴纯真的双眸,清晰的察觉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怒气。向后退了一步,试图避开处于火山爆发的他。
可是却满脸疑惑,“你干嘛生气?”一脸的莫名其妙。
还问他干嘛生气?战常胜这胸中的火又飙升了一个级别,继续的紧迫的靠近她,眼眸深沉,黑不见底,她被迫的继续后退,直至退无可退,抵着身后的高低柜。
丁海杏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一脸的无辜状,怯怯地微微抬头,便撞入战常胜那深邃的双眸,那如海般沉静的双眸,暗流涌动,梗着脖子道,“你……我……是在替你着想,为你好。”
战常胜深吸几口气,从牙齿缝里挤出三个字来,“为我好!”ωωω.χΙυΜЬ.Cǒm
丁海杏忙不迭地点头道,“嗯嗯!你的钱是用命换来的。”随声找了个借口。
“你的钱难道不是?”战常胜挑眉反问道,“大海很温柔?”
“呃……”丁海杏被堵的,突然拔高声音,豁出去道,“你答不答应,爽利点儿,给句痛快话。还是不是个军人。”
战常胜浑身的怒气消散的无影无踪,脸上神色最终还是恢复了平静,掩去眸底那抹淡淡的无奈,再抬眼,眼神无比认真地看着她,眸底滑过丝丝柔情道,“你的父母也是我的父母,孝顺他们是应该的。”
沉稳有力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落在她的心间,坚定表达着自己意思。
怕自己语气强硬,吓着她了,缓缓的说道,“你我之间不用分得这么清楚。”
后面靠着冰冷的高低柜,前面则是几乎贴到一起的战常胜,耳听的他的话,丁海杏不怀疑他的真诚,那是建立在他喜欢她的基础上,所有的缺点都可以包容,所有的缺点都是优点,或者出于责任,对她千般好,万般宠爱。
可是如果婚后交恶,那以前所有的好都成了错,如张爱玲所说:当一个男人不再爱一个女人,她哭闹是错,静默也是错,活着呼吸是错,死了更是错。
她可不想吃人家的话瓣儿,哪怕是无意的。
不是她恶意猜测,而是人性经不起考验,凡是喜欢最坏的打算。
“呃……我说。”丁海杏迟疑了一下看着他道,“你答应不?这个缸你顶不顶。”
“你想我怎么顶?”战常胜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道。
“那个……我们一定要这么说话吗?”丁海杏伸手一指就能戳着他的胸膛。
“有什么不对吗?”战常胜挑眉故意装傻充愣道。
装傻是吧!丁海杏抬眼看着他挑明道,“你不觉得距离太近了。”
“不觉得!”战常胜死皮赖脸地说道,低头看着她,异常平静且自然地说道,“我觉得挺好的。”那云淡风轻的口吻,是那么自然,自然的好像是她的思想有多污似的。
这还是正直的兵哥哥吗?丁海杏猝不及防的哑了口,一时之间仿佛连嘴巴都忘了要怎么合上似的,就那样傻望着战常胜。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丁海杏看着死皮赖脸的他,却并不觉得奇怪,都满嘴粗话了,再加一项无赖也不稀奇了。
丁海杏傻乎乎可爱的样子,愉悦了战常胜,他双手搭在高低柜上,将丁海杏圈在自己的怀里,冷静地说道,“说吧!要我怎么做?”
由于是背着光,所以丁海杏看不到他脸上任何的情绪,看着他熟稔的动作,这画风转变的让她满脸黑线,嘴角直抽抽。男人在某些方面还真是无师自通,可这实在是有伤风化。
好吧!这样说就这样说,你都不怕了,我有什么好怕的?
丁海杏半垂眼睑,掩住自己的心思,镇定地缓缓开口道,“你再以彩礼名义给我六百块,我将一半钱的留给我爸、我妈!”淡淡地又道,“放心,那三百块钱我会还给你的。”
战常胜闻言,这火气蹭的一下,又窜了起来。多少年了从未发过脾气,今儿被一再挑起,这丫头真是能耐了。
不气,不气,早知道她的性格了,她的行事作风自己很欣赏,可是作为夫妻他却要头疼了,“记住我们是夫妻,以后不要把我排除在外。”那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很不好!
声音格外低沉,那轻轻拂过的声音,如红酒般醇厚醉人,没来由的为这静静的夜色增添些许旖旎妖娆之色。
夫妻?起码现在还不是,就是夫妻又如何,她可不想作为那伸手朝他要钱的人,看男人脸色过活。
战常胜看着敛眉沉思的她又道,“我说的话,听见了吗?”
“听见了。”丁海杏低垂着头闷声道。
“这才乖嘛!”战常胜伸手轻抚着她顺滑的头顶道。
别以为摸头杀就会改变她的心意,“我已经答应了,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丁海杏没好气地说道。
战常胜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丁海杏嗖的一下窜到了门口,回身看着她,黑曜石般的双眸闪着精光,缓缓地说道,“你刚才说的事情,等我们结婚后再说。”看着他露出狐狸般得逞的微笑。
“又是再说!”战常胜看着已经靠近门的丁海杏说道,“你以为我会再上当,明儿我们就扯证去。”
回答他的是,是丁海杏活泼的如银铃般的笑声。关上房门的那一刹那,丁海杏收敛起脸上的笑容。
战常胜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虽然她的头发泛黄,可是那顺滑的触感真好!
“哎呀!忘了告诉她,一起办婚礼的事情了。”战常胜突然想起来道,“真是被她给气的,算了明天说也一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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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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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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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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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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