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战常胜最不差的就是这份韧劲儿,不然也不会从一名什么都不懂得少年在部队成长起来。
“你这小子。”于秋实满眼湿润地看着他笑道。
“我说呢!谁这么大的本事,原来是他老人家啊!能叫你主动学习,可真是不容易。”郑芸调侃道,“不管怎么说读书好事。”随即问道,“打算什么时候走,你可别让我们没吃到喜糖就跑了。”
“我倒是想快!就看你家那口子放人不!”战常胜的目光转向于秋实道。
“哪能说走就走了,这手续还有交接都需要时间。”于秋实冠冕堂皇地说道,“最最重要的事不让我吃了喜糖,你别想走。”
“那我得抓紧时间了。”战常胜眉眼轻轻扬起,微微一笑道,“哎呀!被你们一打岔,我都忘了坦白我有个女儿的事情了。”突然惊叫了起来,“你瞅瞅让你们闹得。”
严肃画风转变,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你现在去也不迟啊!”于秋实兴致勃勃地说道。
“让你好看戏?我有那么笨吗?”战常胜眸光微闪,轻哼一声道。
现在去也不合适,说不定丁叔、婶子已经回来了。
于秋实眼看着没好戏可看了,只好起身道,“那我们走了。”
“快走,快走。”战常胜忙挥手道,“好好的事情让你们给搅和了。”站起来将他们送到了门口,拜拜小手,吊儿郎当地说道,“慢走,不送。”
送走他们,战常胜回到病房,躺在床上,得想个办法将人留下来,不然他找谁结婚。
夜空愈发的深沉,阴霾的乌云隐去了所有的星辰,预示着一场暴风雪,即将到来。
丁海杏有些懵圈地看着战常胜就这么走了,这样也好,在他幽深如潭的双眸下,在想想爸妈,使劲儿的搓搓脸,这嫁与不嫁,真是个问题。
真是还不如自己做鬼的时候逍遥自在,真是憋屈、憋屈。
窗外北风萧萧,吹的窗户呼啦哗啦作响……丁海杏担心地看着窗外,自言自语道,“爸、妈怎么还回来?别是遇上了什么事了。”蹬蹬跑到了门边,吱呀一声门开了。
“爸、妈,你们可回来了。真是让我担心死了。”丁海杏侧身让路,丁爸丁妈两人走了进来。
丁海杏追着他们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遇上什么事了吗?”
“没有!”章翠兰游移着眼神飞快地说道,低着头坐在了床上。
“妈,我眼神好的很,有没有遇见事,我看得见。”丁海杏拉着椅子坐下来道。
“有啥子不好说的,回去拿东西,碰见郝家人了。”丁丰收神色不爽地说道,这还是一路上火气消的差不多了,
“怎么了?起冲突了。”丁海杏冷飕飕地说道,声音很冷,冷到让人毛骨悚然。眸光深邃,一抹杀气浮现,然而面上却是平静无波。
“那到没有,而是被银锁看见了,那小伙子,死缠活缠的,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打也打不走,真是拿小子烦死了。”丁丰收满身怒火地说道,“他老郝家甭跟我来这一套,老子软硬不吃。”
“你这老头子!”章翠兰埋怨道,“不打算把杏儿嫁给他,咱们走就得了。”嗔怪道,“你干嘛把人家孩子给说的哭红了眼,罪魁祸首又不是银锁。这事一码归一码!”目光转向丁海杏道,“杏儿你不知道,一个大小伙子哭的惨兮兮的。这心里真不是滋味儿。”
“没出息,一个大小伙子哭天抹泪的,跟个娘们儿似的。瞧他那熊样儿,还想娶我闺女,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白日做梦。”丁丰收撇嘴极其看不上郝银锁那窝囊样儿。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跟他们起了冲突。”丁海杏起身道,“那天不早了我们洗洗睡吧!”
“就一张床,我们怎么睡?”章翠兰说道。
“妈,您看后面。”丁海杏指指她的后面道。
章翠兰扭头看见一张折叠床放在病床前,激动道,“哎呀!这咋多了一张床。”
“战大哥送来了,还有两床被子,一床垫在身下,一床盖着如何?”丁海杏笑着说道,“爸,快躺上去试试。”
丁丰收走过去,坐了上去,“这常胜想的真周到,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人家了。”
“咱家穷的也没送的出手的东西。”章翠兰红着脸颇不好意思道。
丁海杏眸光微动,勾起唇角笑了笑到,“回家后,把咱家的杏仁给人家寄过来些。”
每年到了杏子成熟的时候,除了运到食品厂和药厂,有些杏子被虫给吃了,或者烂了、再或者被雨给打落的,果肉能吃则吃,不能吃的则分了,所以杏花坡家家户户不缺杏仁吃。
“那杏仁太普通了吧!”丁丰收迟疑地说道,“拿不出手。”
“怎么会?咱那的杏仁可是贡品。”丁海杏勾起唇角浅笑道。
“他爸,杏儿说的有道理。”章翠兰点头附和道,紧接着又道,“等到明年老天爷赏脸的话,夏收丰收的话,咱挤挤给常胜寄些细粮,感谢人家这几日的帮助与照顾。”
“嗯!”丁丰收眼前一亮道。
“杏儿,给我们倒些水喝,晚会吃的有些咸了。”章翠兰吩咐道。
“好好好!”丁海杏立马拿着大茶缸倒了满满一茶缸水。
这一暖瓶热水刚才吃饭时几乎都被他们给喝完了,“妈,我去打些热水,咱们好洗漱用。”丁海杏拿着空暖瓶道。
“去吧!去吧!路上小心点儿,好像下雪了。”章翠兰嘱咐道。
“嗯!”丁海杏点点头道,拿着暖水瓶朝门口走去。
章翠兰担心闺女脚上的鞋,这下雪了出去一圈还不打湿了,打眼一看,惊讶道,“杏儿,回来,回来。”叫住了正要开门的丁海杏道,蹬蹬地跑上前去,拉着她,指指她的脚道,“闺女这脚上的皮鞋咋回事?老头子,你瞅瞅,这是翻毛皮棉鞋是不是。”
Χiυmъ.cο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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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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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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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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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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