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长锁站在原地,回头看了一眼丁海杏所在的病房,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阴狠,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挡我路者死,就别怪我无情了。
想要摆脱现有的困境还得从丁海杏身上下手,就得继续在侯三哪里做文章。
他不相信侯三在知道自己挨枪子还那么无动于衷,两权相害取其轻,该怎么选笨蛋都知道。
郝长锁边走边想,该怎么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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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雪离开郝长锁并没有回到药房,而是去了她母亲的办公室。
童妈冯寒秋看见宝贝女儿过来,放下手中的病历道,“这时候你不在药房待着,瞎转悠什么?”
“有小雨顶着呢?怕什么?”童雪笑嘻嘻地坐到了她的对面道,“妈,我想你了呗!”
冯寒秋瞥了她一眼道,“这话怎么听怎么假。”脑子稍微一转,“是去看他喽!”
童雪红着脸点头道,“妈,他来医院你也不告诉我一声。”
“我不通知你,你不也知道了。”冯寒秋洞若观火道,“我说你能不能矜持一点儿,怎么说也是女孩子,别让人看低了。”
“怎么会?他老人家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作为新时代的女性,就要敢于追求志同道合的革命伴侣。”童雪理直气壮地说道。
“不害臊!”冯寒秋轻斥道。
“嘻嘻……儿女跟妈说话,有什么好害臊的。”童雪笑得没心没肺地道。
“你爸不是说了,小郝很有发展潜力,让你别去打扰他的工作。”冯寒秋无奈地看着一副陷入爱河小女人似的闺女道。
“我已经很少下基层看他了,今儿来医院,我才去看他的。”童雪拉着椅子坐在了她的旁边道。
冯寒秋看着她在不经意间,陷得如此之深,“雪儿我想我们得谈谈了。”
“谈什么?”童雪挽着她的胳膊,依偎在她的身上道。
冯寒秋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大辫子道,“你想过没有你们今后的日子怎么过?”
“还能怎么过?如大家一样过日子呗!”童雪一头雾水地摇摇头道。
“小郝,是一个农村兵,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而且基层竞争也是相当激烈的。”冯寒秋继续道,“像小郝这样的,家里边想要过上好生活,就指望着他呢!他家庭负担挺重的。”
“这很好啊!这说明他孝顺,孝顺父母的男人,能差到哪儿去。”童雪努努嘴,带着一丝娇憨地声音说道。
冯寒秋抬眼看着漂亮的的闺女,怎么就被宠成这般很傻很天真的性格呢?
冯寒秋抬起白皙修长的手指挠挠头无奈地看着童雪道,“我这么说吧!你不但养他的父母,还要养他的三个兄弟和一个妹妹。最大的十八岁,最小的才十一岁,还都没有成家,何时才能熬出头。”
“长嫂如母!”童雪轻蹙了下眉头道,“妈,这不很正常吗?大家不都是这么过日子的,爸不也养着老家的人。大院里哪一家不是,家里的兄弟里面谁出息了,都会负责拉拔其他的兄弟。”
“呃……”冯寒秋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她能说孩子说的不对吗?不能!可她吃过的苦,不想让闺女在吃一遍。
“我觉的你还是考虑清楚的好。”词穷的冯寒秋干巴巴地说道。
“妈,您什么时候觉悟这么低了,让我爸知道又该给您上政治课了。”童雪板着脸,佯装严肃道。
冯寒秋不想闺女未来的生活过的辛苦,“咱们大院里的孩子也不是太差吧!”m.χIùmЬ.CǒM
“妈,您在这么说话我可生气了。”童雪这一次可真是沉下脸来道,“妈,长锁抛却家世是很优秀的,至于他那些村里村气的生活习惯,慢慢改造呗!爸爸也是泥腿子出身,不也让您给‘调*教’的非常好了。有些人家世是显赫了,可他人呢!却草包一个,莫欺少年穷。”压低声音道,“而且妈,您这点儿政治敏锐都没有吗?”
“什么?”冯寒秋疑惑地看着她道。
“解放到现在您经历的风波还少啊?您经历的多,别忘了从解放后,我党可是讲成分的?讲究的是越穷越光荣。”童雪皱着秀眉凤眼流转缓缓地说道。
“可不是不唯成分论吗?”冯寒秋小声地说道。
“妈,您可真被我爸保护的太好了。”童雪既羡慕又烦恼道,“您见过的还少吗?不说别的地方,就单论咱这大院里,多少男人因为女人的成分拖后腿的。”靠近她的耳朵轻声说道,“虽说保住了身上的军装,可进步上升的通道也窄了许多。”
虽是陈述,却惊的冯寒秋一身的冷汗,紧攥着她的手道,“以后听你爸的。”论政治嗅觉她是不如自家那口子。
童雪揽着冯寒秋的肩膀感叹道,“妈!您也别觉的是被命运愚弄,到头来却发现这是被命运眷顾。这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眸光中夹杂着冷静跟高傲,哪里还有刚才的天真与娇憨。
冯寒秋现在也无力反驳了,实在是自己就是例子在眼前摆着呢!低嫁就低嫁吧!小郝本身却是优秀,闺女说的很对。至于他那个拖累人的家,如果老实本分呢?还好说,贪心太过的话,她有的是手段,让他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那你在小郝面前可不能耍大小姐脾气,谈恋爱可以,不能影响人家小郝的工作。”冯寒秋看着她叮嘱道。
“知道了,真啰嗦,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来了。”童雪娇气说道,还调皮的掏掏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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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翠兰双眸一瞬不瞬的一直盯着丁海杏,一会儿问问,冷不冷,一会儿问问,还饿不饿。
久违的唠叨,听在丁海杏耳朵里热乎乎的,心里更是暖意融融。
“妈,我的外罩脏了,麻烦您去清洗一下,不然明儿出院该冷了。”丁海杏看着脚下灰扑扑的脏衣服道,只有一身的外罩不洗不行啊!“水房在走廊尽头,你知道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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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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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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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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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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