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一排排旌旗飘扬,鼓声雷动,呐喊声,脚步声,甲胄铿锵声不绝于耳;身着铁甲,手按横刀的唐兵从李白的身边纷纷走过。
整个长城就像一头被触怒了的战争巨兽,彻底沸腾了起来。
在各级军官将领的呼喝命令声中,士兵登城,各安其位;志愿登城的猎夫,民兵也纷纷上城,负责搬运滚石檑木,以及远程打击。
【终于要开战了,主播的战争场面总是精品。】
【就是太残酷了,飙血飚的厉害,上次看得我连续三天,看见肉就恶心。】
【真实的战争就是这么残酷。】
【也不知道小白是怎么搞定****的......】
北夷人所过之处皆为白地,自小生活在马背上,与天斗与豺狼野兽斗的游牧民族不事生产,凶悍无比,对于农耕民族而言,是天生的强盗。
他们屠城杀人,烧杀抢掠不计其数;如他们所自称的那样,他们是狼,在狼群的眼中,没有仁慈与善良,只有鲜美的血肉与利益。
与其指望北夷人的宽恕,不如拿起武器,保卫自己的土地与财产。
有后路的人早已背井离乡,向内地撤去;留下来的俱都是无路可退之人,他们与长城的命运休戚与共,自然众志成城。
操控战争机关的技师与兵丁调试着机械,填补弹药,严阵以待。
这些战争机械是最近才装配到边地,采买自蜀国的器械,有床弩,投石机,小型机关炮与弩匣。
虽然远比不得蜀国自己使用的机关先进,但对于北夷人而言,仍旧不可望其项背,若是弹药充足,当真是千军万马亦只能无功而返。
北夷人看似离得还远,但既然已经能够看到铁骑掀起的尘柱,顶多个把时辰,北夷人的先头部队就会兵临城下。
所以紧锣密鼓的备战已经刻不容缓。
突然一阵充满期待与敬仰的喊声响起。
“花将军来了!”
一袭大红色战袍,在狂风中猎猎而舞,士兵们纷纷看去,心头振奋。
花木兰左手按剑,顶盔掼甲,登于城头,来到李白身侧,举止沉着冷静,不断发号施令,协调全军;这一瞬的风采,与青春决赛季时的靓丽迥异。wWW.ΧìǔΜЬ.CǒΜ
前方突然响起一连串的马蹄声,是北夷人的先头部队到了。
一员北夷大将骑乘着一匹神骏的大宛战马,冲出军阵,来到城下,高举手中的大刀,以北夷语呼喝道:“城上唐人可敢与我察汗不花一战?”
苏烈解释道:“察汗不花在北夷语种是白牛的意思,此人出身于北夷大部,至少也是一名千夫长,马上功夫不会太弱。”
花木兰冷笑道:“北夷人托大,连营地都未安置,就要前来攻城,当真是以为我长城旦夕可破啊。”
“当日折戟沉沙的耻辱,亟待洗刷。”李白轻笑,“铁木真越是表现得托大,实际上心头的愤恨就越是明显,敌人远道而来,兵困马乏,今日出战,若是被挫锋芒,事半功倍。”
“哈哈哈哈!”
一阵桀骜的狂笑声突然响起。
察汗不花大笑道:“唐人怯懦,几如两脚羊,偌大一座城关,连敢与我一战的人都没有,看我察汗不花踏破尔等城池,将你们那主将花木兰掳回军中,进献成吉思汗,做我大草原的阏氏!”
李白微微蹙眉,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冷光,右手已然摸到了剑匣,就要一剑出鞘,取其头颅。
“贼人明知你在城头,仍旧寻衅,必有所恃。”
花木兰按住了李白的手:“或许,就是在引你出手。”
李白闻言,神情稍冷,默默点了点头,剑修虽锋芒毕露,但同样也需要懂得藏剑于鞘,若事事锋芒毕露,则必定早折。
花木兰高声道:“果毅都尉朱宇君何在?”
朱宇君抱拳听令:“末将在此!”
“出城迎战,斩其先锋,取其首级来见本将!”
“末将领命!”
“兀那贼子,在我大唐城下,胡儿安敢嚣张?”朱宇君大喝一声,扛起两把巨大的战锤,策动战马,城下侧门顿时洞开,他一骑绝尘,冲出城门。
“来得好!”察汗不花大笑着纵马冲上,转眼间就与朱宇君斗在了一起。
苏烈沉声道:“守约,能狙杀对面大将吗?”
百里守约点头,性子日趋稳重:“可以,毙之不难,但是只有一击的机会,后面北夷大将必有所防备,到时再想远处狙杀敌将,事半功倍。我觉得,以后会有比此人更有价值的目标。”
铠轻声道:“那样也可让北夷人心有忌惮。”
花木兰摇头道:“守约还是明日再露面吧,此时此刻,狙杀几名北夷将士无足轻重;好钢用在刀刃上,今天,你们四个都不许出战。”
突然有士兵高声道:“姑娘,你不可......”
李白闻言,连忙道:“放她过来。”
【哈哈哈,蕾娜出来了。】
【修罗场啊,我看你怎么和木兰交代。】
【呵,偷腥的男人。】
【男人的事,能算偷吗?】
蕾娜穿过人群,来到众人身前,向着他们微微颔首表示打了招呼,随后看向李白道:“指挥官阁下,需要我做什么吗?”
李白道:“蕾娜,立刻布置折叠式城防火炮。”
折叠式城防火炮是系统兑换出的造物,价格不低,而且需要能量源的支撑,但一旦布置下来,用于固守,威力极为恐怖。
花木兰微微蹙眉:“这位是?”
李白歉然道:“忘了你们还没见过面,她的名字叫蕾娜,机关大师,是我这次特意请过来帮助我们守城的,有她一人在,能当千军。”
这番话疑点颇多,但花木兰只是点了点头,感谢道:“多谢。”
【这就撩过去了?】
【废话,大战在即,还在那纠结小三的事,你当木兰是你女朋友啊?】
【嘤嘤嘤,人家的女朋友才没有这么善解人意。】
【喂!你们老说蕾娜是小三,但她只是艘宇宙飞船的系统好不好?能算女人嘛?】
城下的战斗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的程度,朱宇君是一员老将,天生力盖常人数倍,在边地服役多年,经历连番死战,仍旧能幸存下来,武道修为颇为不弱。
而那察汗不花也是极为勇悍,北夷人本就擅长于马战,此刻与朱宇君斗到这种地步,居然还隐隐占据了上风。
北夷骑兵们纷纷高声呼喝,为其喝彩。
朱宇君的脸色涨得通红,手中双锤越发沉重,眼看着就有不敌的势头,那察汗不花心头大喜,手上更加了三分力气,只待斩杀这员唐人将领,大大挫败唐人守军的士气。
然而,眼看着朱宇君已是摇摇欲坠。
但这摇摇欲坠居然摇了三十回合,仍旧只摇不坠,察汗不花越发焦躁了起来,手中大刀挥舞得虎虎生风,眼看着几乎成了一片雪亮光幕,令北夷士兵们更是纷纷惊叹连连。
“察汗千夫长威武!”
“千夫长不愧是白牛氏族的第三勇士,这唐将必死无疑!”
反观唐军,则纷纷为朱宇君捏了一把汗。
唯独李白,花木兰等人,面上隐隐露出压抑的笑意。
“这朱宇君,简直蔫坏。”苏烈憋笑憋得厉害。
花木兰笑而不语。
果不其然,只见又是一记对拼,原本摇摇欲坠的朱宇君却是突然发力,双锤如同流星一般,狠狠向察汗不花砸下,且一锤更接一锤,简直无有止尽一般。
那察汗不花原本还以为这是敌人的临死反扑,猝不及防之下,想要收敛攻势,打算撑过敌人这一轮反扑之后,重整旗鼓。
却不曾想,当下直接被其连绵攻势给死死压制住了。
终于,手上力气耗尽,被那两柄丝毫不讲道理的银锤当头砸下,顿时脑浆崩裂,跌落战马。
朱宇君哈哈大笑了起来:“尔等胡儿,皆为土鸡瓦狗,插标卖首之辈,还有谁想尝尝你朱爷爷的铁锤的,尽管上来!”
城头,欢呼声大作。
北夷人全场寂静。
突然有冷箭射出。
朱宇君挥锤格挡,狂笑一声“胡狗阴险,打不过就放冷箭,你朱爷爷走也”,随即拨马后退,直冲入城下开出的侧门。
他大步登上城头,抱拳道:“末将幸不辱命,只可惜,未能取得敌寇头颅。”
苏烈大笑道:“都成浆糊了,你拿来岂不是倒人胃口?”
花木兰微笑道:“功劳暂且记下,战后奏于朝廷,本将亲自为你请功。”
北夷先锋俱都是骑兵,无法展开攻城,大将被人阵斩,也没了继续挑衅的士气,渐渐退下,在离城数十里处安营扎寨。
......
第二天。
一夜之间,远方已遍地都是北夷人的营帐与毡房,许多北夷部族的毡房都是安置在车上的,被称作“勒勒车”,机动性很强。
入眼望去,八百里连营,仿佛乌云蔽空,笼罩在唐军的心头,挥之不散。
但北夷人的营地修建得虽快,防御措施却很薄弱,看上去,根本就没有修筑营寨的意思,只是将其当作临时的落脚点。
苏烈以及几名比较激进的将领还想着夜袭敌军,杀那些北夷人一个措手不及,却被花木兰拒绝了。
“敌寇人多势众,虽损万千人不伤其本,我军势弱,纵损千百人亦伤筋动骨;而且铁木真此人用兵看似大开大阖,实际胸有韬略,擅用奇兵,不可与寻常北夷将领同日而语,我等与之对敌,当以正制奇,不可孤注一掷。”
“不过我等可以令军士连班休息,在城头擂动战鼓,施展疲兵之计。”
于是,一宿战鼓声,使得城外的北夷人今天皆是眼眶通红,难得一场好休息,纷纷怒上心头,纷纷向成吉思汗请命出战。
铁木真也是心怀怒气,原本他准备了亲卫金狼军,布置下大网,就等着敌人夜袭呢,结果左等右等,战鼓声轰隆隆响了一夜,敌人却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这下金狼军已是人困马乏,今日的战场上注定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传令下去,前军列阵,准备攻城!”
北夷人的牛角号声响起。
无数黑色的潮水自营寨中汇聚而来,光是排兵布阵,就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而此时,城下已遍地都是北夷人的身影,在那军阵前方,更有一架架投石机被迅速组装起来,一眼望去,每一架居然都有十数米高,巨大的弩臂悬上巨石,有效射程可达五百米之远。
突然一片哀鸿遍野。
被驱使着的,衣着破烂的汉人奴隶被推了上来,这些人都是北夷破城之后的“幸运儿”,与花拉子模奴隶一样,都是用来消耗守军弹药的。
“将军,对于城下的汉人……”苏烈迟疑道。
花木兰沉默了片刻,轻声道:“该杀就杀,不必留手。”
这是一件很现实的事。
射雕英雄传中,金大师曾写,郭靖为了营救被蒙古人驱使而来的宋人难民,打开襄阳城门,堪称义薄云天。
实际上这种行为极不可取。
混在难民中的不仅有蒙古士兵,还有乔装打扮的刺客间谍。
这一开城门,整个襄阳几乎被渗透个稀烂。
之所以襄阳城没破,纯粹是艺术表现的形式罢了。
“小白,姐曾说过,并不奢望像冠军侯那样,封狼居胥,勒石燕然,立下千古奇功,但今天,姐觉得自己可能要食言而肥了。”
“有朝一日,必领汉家儿郎,马踏焉支山,隳其王庭,灭其传承!”
花木兰的指甲刺破血肉,咬牙切齿道。
为将者不可意气行事,可亲眼目睹北夷人驱使汉人作炮灰,终究无法无动于衷。
李白点头,心情沉重:“寇可往,我亦可往。礼尚往来,该当如此。”
此时,弹幕已经爆炸。
现实世界,为了避免影响民族团结,很少有涉及胡汉战争的影视,抗日神剧倒是拍了一遍接一遍,深入人心。
许多人都曾纠结于胡汉之别,认为自五胡乱华之后,民族大融合,汉族血统不再纯粹。
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左传·定公十年》疏云:“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章服之美,谓之华。”
华夏之称由此而来。
韩愈说:“孔子之作春秋也,诸侯用夷礼则夷之,夷而进于中国则中国之。”
也就是说,遵从华夏礼仪者,就是华夏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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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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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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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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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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