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瘫软在这厚厚的冰层上面,此时的他,早已经感觉浑身没有了半点力气,似乎身上每一个关节都疼痛的厉害,他已经麻木了。
当他瘫软在冰层上的时候,已经精疲力尽,精神恍惚,呆若木鸡。
他那傻乎乎的大眼睛,呆头呆脑的盯在北边只有几十米处的运河大桥。
他忽然发现大桥下面似乎像是一个被人为戳开的大大的冰洞。
他一下子来了精神,这不正是上帝给我安排的,通向西天的极乐世界吗?xiumb.com
好,那我立刻就过去。
这个天然的冰窟窿,正好可以容得下我的身体,我可以就此了却一生了。
当然,我这次肯定可以去见马克思了,那边还有我的父亲,在等着我呢。
不行,不行,我不能去见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生前是不喜欢我的,他是憎恨我的,他对我是非常非常的厌恶的!
可是,整个运河哪里有冰窟窿呢?不是只有这里才有吗?
他这样想着,突然身上来了力气,他慢慢的从冰层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向北边运河大桥走去。
当他走近运河大桥底下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看花了眼睛。
这里并没有冰窟窿,他看到的却是冰层上面,一层厚厚的被大风刮在一起的柳树枝条和各种厚重的杂物。
他非常失望的从运河大桥底下爬到了运河堤坝上。
这时候,运河大桥上静悄悄的,一辆通行的车辆都没有,数九寒天,更没有一个行人,从这里路过。
人就是这样,在没有合适环境的情况下,他也许什么也想不到,可是,一旦造就了这个特殊环境,这个人的想象和思维就丰富起来。
这时的晨桥,思想上早已经痛苦煎熬,他已经感受到了生不如死。
于是他连想都没想,隔着大桥护栏,纵身跳下了大桥。
他认为,如果从大桥上纵身跳下运河,那厚厚的冰层就一定会被戳穿。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可以顺顺利利的,从冰层上直接跳进了冰层下面的河水里。
因为上面都覆盖着满都是冰场,一旦进入冰层下面,肯定就会失去生命。
可是谁曾想到,这冰层居然冻得那么厚,他这个体重一百七八十斤的男子,纵身跳下去,居然连一个裂缝都没有戳开。
这时,他顿感浑身疼痛难忍,他知道是自己的身体摔出问题了。
他的双腿已经不能动弹,肯定出现了骨折损伤的地方,他的上肢也出现了问题,他自我感觉也一定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骨折和损伤。
当时,他的脑袋是清醒的,可是他的行动是不便的。
他现在完全变成了一个瘫痪的人,他一点也动弹不得。
就在这关键时刻,运河大桥上突然停了一辆轿车,车里下来一位矮个子男人。
他一边叫着晨桥的名字,一边急急忙忙的向运河大桥下面的冰层上跑去。
这个矮个子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郎家川村的三嘎子。
三嘎子怎么这个时候出现在运河大桥这里呢?
这件事还要从拉皂给晨桥打电话之后说起。
当拉皂给晨桥打了几次电话,他都不接的情况下,拉皂心里开始发慌了,知道晨桥肯定在贵良的工地上出了问题。因此,他急需要了解晨桥的情况。
他思来想去,和郎家川村的谁打听一下呢?
菲春在纯谭书店这里忙碌着,她不在家,她怎么可能知道呢?
现在郎家川村他的熟人很少,他的岳父二鬼子已经到庄稼地看庄稼去了,老支书张开顺也追随他去了,他最初的老相好——岳母黄氏,也已经病入膏肓。
他在心里数算了一下,还有谁比三嘎子更亲近的人呢?没有了。
于是,他直接把电话打给了三嘎子,三嘎子和他打交道多年,也是他最信任的人。
他打给三嘎子电话的另一个原因是,他知道晨桥就在他弟弟桂良那里干活儿。
因此他相信三嘎子应该知道晨桥的情况。
所以,他就和三嘎子通过电话,把晨桥的情况给三嘎子说了一遍,并希望三嘎子能够立刻和晨桥取得联系。
三嘎子接到电话后非常焦急,他立刻拨通了他弟弟的电话。
“贵良啊,晨桥是不是在你那里干活啊?”
三嘎子急切地问道。
“哥,晨桥都好几天没有来我这里干活儿了。
我听说他最近和县城里一个小娘们儿打得火热,他肯定去找那个小娘们鬼混去了!
你找他有事吗?你怎么不直接给他打电话呢?”
因为是三九严寒,快到年底了,桂良手里的活计不多,他现在接了些房屋装修的伙计而已。
装修之类的活计,晨桥是不喜欢干的。
因为那个地方的环境太差,又是灰尘,又是泥巴,并且一天到晚都要在室内,他感觉很憋屈,没有在外面的工地上干活儿风流。
所以,他趁着年前的时光,选择了和小姜在一起风流。
他和往常一样,给小姜打了电话,小姜风尘仆仆,马上开车去郎家川把他拉到了县城。
“贵良啊,你确认吗?他真的在县城吗?”
三嘎子又追问了一句,做进一步确认。
“是的,哥,他应该在县城哦。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了,晨桥搞的那个小娘们也有一辆轿车,她经常带着晨桥到处跑到处浪,正常情况下,他们或许就在县城某个景点或某个区域闲逛。”
贵良又进一步把晨桥的情况,给三嘎子作了介绍。
然后,他接着说:“哥,你稍等一等,我再给他打个电话,看他是不是接?”
贵良说完,就挂了电话。
三嘎子只好静静地等待着弟弟的电话。
这时,他趁机抽了一袋烟,一边抽烟,一边抓耳挠腮地琢磨着晨桥的下落。
“哥,我刚才打了电话,就是你说的,怎么打都没人接!”
不到三分钟时间,贵良就回了电话。
他的电话晨桥照样没有接。
“好,好,贵良,我没事了,你忙吧!”
三嘎子猜测着,晨桥可能在县城出了问题,他急急忙忙上了车,快速地驶向县城的方向。
这不,当他来到运河大桥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大桥下面的人。
他下意识的认定,大桥下面这个人就是出了问题的晨桥。
“晨桥,晨桥,你是晨桥吗?”
三嘎子把车跨在大桥的一边,然后,双手扶着栏杆,大声冲着桥下,喊着晨桥的名字。
晨桥已经疼痛难忍,他已经多处骨折损伤,因此,他并没有回应三嘎子的话。
三嘎子没有听到回话,只好绕过大桥的栏杆,从堤坝上冲下去。
不错,眼前从大桥上掉下来的这个人正是晨桥本人。
“晨桥,晨桥你这是怎么啦?你这是怎么啦?哟,不好!怎么摔成这样了?你站一站,能不能站起来呀?”
三嘎子走近他的时候,发现这个人正是晨桥,他希望晨桥能够站立起来。
可是,晨桥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动弹了,更无法站立起来!
“快快快,让我把你背上去!快点快点!你这是怎么啦?有什么想不开的呀?怎么碰成这个样子啊?”
三嘎子一边焦急地说着话,一边用力把晨桥背在背上,向运河堤坝上慢慢走来。
他轻轻地把晨桥放进车里,然后加速向县人民医院驶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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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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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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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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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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