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们一字排开,就往家里走,公公在前,婆婆在中间,菲春殿后。
公公刚走进院子里,就向后边使了一个手势暗号,他摆了摆手,让后面她们两个人,学着他的样子,蹑手蹑脚来到窗前偷偷听一听里面的谈话。
可是,大约过了三分钟,里面竟然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有些奇怪,莫非是贵良把他们打发走了?
不可能。
二十万块钱,他晨桥能拿出那么多钱吗?拿不到钱,他们会自觉的走吗?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里面传来了说话声。
“贵良,张晨桥什么时候能拿来钱?我可不是专门伺候他的。你打电话催催他。”
那个讨债的人终于先说话了。
“别急别急,晨桥肯定也在抓紧时间借钱呢,一定不让你们饿肚子的!”
贵良紧接着立刻回复了刚才的问话。
张开顺一听里面传来了说话声,并且是在催促贵良给晨桥打电话,说明晨桥确确实实被讨债的支出去借钱去了。
他们为什么敢让自己的儿子晨桥外出呢?肯定是把贵良当成人质了,否则他们不会放走晨桥的。
他能放心晨桥外出借钱吗?他能不怕晨桥给他玩失踪吗?
归根到底还是有贵良这个人他身边。
贵良也是一个大忙人,山场下雨被破坏的十分严重,他有空闲了肯定在山场忙活的,不可能一直陪着他们在家里的。
于是,他不想再耽搁贵良,想马上进去替代贵良出来。
可是,既然他听到屋里说话了,就想再多听一会儿,想了解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种思想矛盾的结果,他还是觉得先进去更合适。
因为,他完全可以面对面进行交谈,当讨债的知道他就是晨桥父亲的时候,肯定会向他详细解释。
想到这里,他向她们两个人又一次摆了摆手,他先带头进了屋。
“你们来了,喝水喝水!”
张开顺在进屋之前,就想好了进去以后怎么应付他们。
于是,他先声打了招呼,到了茶水。
他懂得这样一个道理,礼多人不烦。
“这就是张晨桥的父亲,他是村里的老支书。这位是晨桥他娘,这位是晨桥的媳妇。”
贵良正在和讨债的人说话,见老支书进来了,就赶紧站起来向老板介绍他们。
随后介绍了这个讨债的老板。
“叔叔,婶子,菲春嫂子,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前来给晨桥要钱的大哥,晨桥在他那里赌输了二十万块钱呢!这不,我已经让晨桥出门借钱去了一会儿,恐怕快要回来了。”
贵良看着晨桥的家人,把讨债人介绍了一下。
张开顺他们听了连连点头。
张开顺见过世面,他看到桌子上插着一把尖刀,并没有表现出大惊小怪。
“怎么把刀子插,插在这里了?你看看这不是扎坏了咱家桌子吗?”
可是,老伴和儿媳妇就不同了,菲春捂着脸,不敢去桌子上看,老伴指着桌子上剪刀大叫着。
“这位大哥,既然晨桥借钱去了,就把这把刀收起来吧。”
贵良看着晨桥娘有些惊恐和担忧,就借机拔下这把刀,向讨债的大哥请求道。
刀子很快拔下来,交给讨债的老板收起来,晨桥他娘和媳妇这才敢坐下来。
“这位老板,你先抽我一袋烟吧,有话慢慢说,我是晨桥他爹,别再让贵良在这里了,他山上正忙着呢!”
张开顺知道贵良已经帮了大忙,不想再耽误人家干活。
可是,他不知道贵良在这里的用意。
贵良主要是了解晨桥的为人,即便他出门借钱去了,可是,就凭他在村里的个人威信,恐怕也借不到几个钱。
他尽管也埋怨晨桥出工不够经常,可是,晨桥总体上来说,还算比较卖力的人,他又是邻居,因此,他是等着晨桥借钱回来以后,给晨桥拿钱打圆场的。
“老支书,这样吧,我去找找晨桥,让他尽快借钱拿回来。”
所以,贵良接了张开顺的话,顺便出了门。
“你这人怎么开赌场啊?你不开赌场我儿子会输钱吗?你不知道开赌场那是犯法吗?”
贵良刚走,晨桥他娘就为儿子打抱不平。
意思是你们开赌场对吗?怎么还有脸来家里催债?真不要脸!
“你再说一遍?欠钱还债,天经地义!这次拿不到钱,我们要提着晨桥的人头走。”
老板坐在凳子上没有说话,旁边的两个保镖,听了晨桥他娘的话有些不对头,一左一右,上前扭住她的胳膊向后一背,把她的头向下一摁,其中一个保镖把刀子已经架在她的脖子上,另一个保镖放了狠话说道。
这个场景一下子把她吓得差点昏倒在地。
“有话慢慢说,别着急,别着急!你们千万不要和妇道人家一模一样。”
张开顺看到这样架势,他心里也非常紧张,本来老伴胆量就小,这样一折腾,他怕老伴受不了,就赶紧上前劝阻道。
这时菲春在一旁也看傻了,不知如何是好。
她见公公出面和他们交涉,自己也加入到了公公的队列。
“咱们有事说事,千万不要做出出格的事情来,既然晨桥欠了你们的钱,我们一家就是砸锅卖铁,也一定还上!”
菲春装做一副冷静的样子,拿着强调说道。
这时,老板抽完张开顺的烟,把烟头在鞋底上按了一下,火星四溅,他向两个保镖摆了摆手。
两个保镖这才挪开匕首,松开了晨桥他娘。
张开顺见他们松了手,就狠狠地瞪了老伴一眼。
意思是,我在进门时已经告诉过你了,不让你们多说话,你却偏不听话,这倒好,人家给你来一个下马威,你有什么办法呢?不是还得向人家说好话,屈服于人家吗?真是自作自受啊!
张开顺见他们放松了下来,这才和他们慢慢攀谈起来。
从老板嘴里了解到,晨桥赌钱已经快半年了,而且这些欠下的赌债,是最近两次的积累了。
菲春听了刚才老板的解释,这才明白,原来晨桥以前打着给孩子借钱的旗号,几次向她借钱,都是为了到赌场赌钱。
大约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晨桥和贵良一块回来了。
晨桥一看爹娘和媳妇都在,一下子跪在爹跟前,一边骂着自己,一边扇起了自己的耳光。
“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晨桥痛哭流涕的向家人陪着不是儿。
“晨桥这是怎么啦?撞了南墙才知道疼啊?活该!”Χiυmъ.cοΜ
张开顺气愤地用手指摁着他的额头,无可奈何的说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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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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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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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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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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