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她也会看着自己的房间出神,不知不觉中眼睛里放出一种幻觉来,他似乎看到了以前老公又出现在她的眼前——一身硬气,一身当兵人的骨气。
有时候她会在儿子房间里,亮着灯默默地看着,用手抚摸着儿子的照片出神。
一个不经意的打盹儿,醒过来以后却看到儿子在眼前,蹭蹭蹭的穿着滑冰鞋,由远而近,又由近而远,然后从她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时她就会下意识的站立起来,走到儿子床边,去抚摸儿子睡过的枕头。www.xiumb.com
然后就是叹息,然后就是哭啼,然后就是撕心裂肺的痛,痛得她整夜整夜的难以入眠。
她悔恨交加,认为当年自己太傲慢,太被动,没有及时抓住晨桥这个“大坏蛋”。
后来严酷的现实证明,她已经错过了和晨桥生活在一起的良缘。
于是她走上了一条长长的,孤独无助的,寂寞难耐之路。
她把自己的命运完全归结到晨桥头上。她认为如果晨桥当年继续和她谈恋爱,也许她并不嫌弃他已经被开除公职了。
可是,正在走背道的晨桥,哪里知道她有这样的心思呢?
他一个八辈子农民的儿子,门不当户不对的,怎敢去高攀姜副县长的傲慢高贵的美丽公主呢?
那不是金花插在了牛粪上,懒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再说了,他哪里知道,一个副县长的公主,怎么会落魄到这种地步呢?怎么会是这样的命运不济呢?
尽管她的父亲后来犯了错误,受到了处分,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呀!
如果非要把责任归结到晨桥头上,那也只能认命了。
父亲下马,让她的人生出现了重大转折,而正因这次转折,她才走上了后来悲苦的生活路上。
她知道,晨桥和她分手,成了她的心结。
从此她把这个心结牢牢地缠绕在她的心头,打了心结,这才是她对晨桥产生怨恨的根源所在。
按照她在小区第一次见到晨桥的想法,她看着崴了脚脖子的晨桥,怪可怜的,认为他也和她一样,过着不幸的日子。
她想放他一马,又因为好奇,又开始跟踪了他。
因此,一开始她并不想和晨桥发展到了现在这种黏糊程度。
后来才发现,这个晨桥不但没有她想象的那样可怜,而且,还过上了金屋藏娇的生活。
于是,她的醋意大发,立刻改变了对晨桥的认识。
因为她看到晨桥以后,就想起了他当年晨桥与她热恋时,突然和她分手的绝情情景,所以,她认为晨桥这个人,太冷酷无情。
因此,晨桥与她分手,成了她人生路上第一次遭遇的,最严厉的打击,也成了她刻骨铭心的苦涩记忆和最大怨恨。
当她再次遇到晨桥的时候,从内心里发出的第一感觉,就是立刻干掉他——也就是利用他和二芹的特殊男女关系,治他于死地。
可是,由于她自己孤独寂寞的原因,她突然把对晨桥的怨恨,一下子又转移到二芹身上。
她开始嫉妒二芹。
她认为,二芹这样的女人,都能偷着享受晨桥这样的帅小伙,而自己为什么不能呢?难道自己的身份还没有她优越吗?
她也曾想采取一箭双雕的策略,利用他们的男女关系,先打掉二芹这个狐狸精,再给晨桥一个下马威。
人都是有感情的,随着跟踪接触的日益频繁,和她思想认知上的不断变化,她对晨桥的各种怨恨慢慢的淡薄下来,取而代之的却是往日里对晨桥的那种美好印象。
她认为在时隔多年后,能够在自己的居住小区,再次遇见晨桥,也是她人生路上的一种缘分。
她要再次试探一番,晨桥是否还有回心转意的意向,算他小子走了狗屎运。
幸亏她老公和儿子已经走了多年,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已经被后来的繁杂生活渐渐抚平,她也渐渐地从心里阴影中走了出来,否则,晨桥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取而代之的,恐怕就只有栽跟头倒霉的份儿了。
自从二芹这个骚狐狸,从晨桥身边消失以后,她常常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晨桥面前,她已经再次感受到来自生活的温暖,而这种温暖,足以让她重新拾起往日的幸福。
这种幸福美满的感觉,是她多年以来从未有过的体验,这种感觉又一次让她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信心和渴望。
在她心里这种感觉,要比当年和晨桥谈恋爱的时候,更加强烈而兴奋。
她现在独身一人,又是一个自由职业者,也学会了开车,还有她的化肥农药种子门店做坚强的经济后盾,身边还有晨桥的坚定支持,因此,她带着晨桥第二次重温了,她们当年去过的所有的地方。
晨桥是一个什么鸟,郎家川村的乡亲们谁个不清楚啊?
他就是天生的专门攻克异性的投机分子,是酒徒,是虐人狂,是家暴者,是乱性者,他的天性足以征服小姜这样的女人。
因此,这就叫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金刚钻偏偏遇到了瓷器活儿。
如果可以拿电视剧里面的人物作比较,那么他们之间,其实也就是潘金莲遇到了西门庆——尽管不是非常妥帖。
大凡男人一旦拥有这种天性,他的对手就是会束手就擒,乖乖就范。更何况晨桥现在手里多少有些“闲钱”。
他现在不仅从贵良那里领到了高工资,而且,在赔偿粗脖子钱的时候,他有意多借了芳文和小玲六千块钱。
什么事说起来都是巧合。偏偏这个时候,小姜“偶遇”了晨桥。
晨桥给小姜消费,时常大手大脚,这让小姜一时摸不准他的底细到底有多强。
以前她在就知道,晨桥是郎家川村支书的公子,他爹和她爸是老同学,关系非同一般。
她本来年龄已经接近半百,现在又是孑然一身,所以,她开始为他日后的老年生活做打算。
现在她还不敢和晨桥提及日后怎么结合的事,眼下当务之急是,摸清晨桥的基本情况,理清楚日后和晨桥结合的利与弊。
因此,这才频繁往复的和晨桥交往。
她要从日常交往中了解,二十多年后的晨桥,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到底有多强的经济实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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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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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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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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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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