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支书和贵良给他们做了一番解释,最后,还是老支书说了几句安慰的话。
“是的,昨晚我也在场,还是我原先跟你讲的,情况已经很清楚了。我看这样,凡是参与喝酒的,都给你帮帮忙,摊点钱把老人安葬好,俗话说入土为安,人总是要死的,你爹命已如此,谁也无法阻拦。”
老八亲家说着大家都要说的话,把话题扯到了参与喝酒的人身上。
“侄子,你有什么要求,可以给我和老支书说一声,单独和你这位叔叔商量一下也行,看这些参与喝酒的人,拿多少钱更合适。咱都不要考虑面子了。总得有个数才好办嘛!”
老支书说话了,他们是等待这个数据。人死不能复生,只能从金钱上说了。
贵良知道,这件事和别的事不同,只要主家说出来,就不要讨价还价了。一旦因为赔偿再发生一些不愉快,甚至纠纷,那就太难看了。
孩子们和家属跟那个叔叔去了没有多大功夫回来了。老八亲家过来和他们汇报商量的结果,其他人又都回到了老八身边。
老八亲家告诉贵良和老支书,他和他的活计当下已经分别拿出了一万和五千。根据初步协商的意见,组织者拿一万,参与者拿八千。
“谢谢,谢谢。这里是我的一万块钱,这个是晨桥的一万。我们先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去,也好让他们在点来安慰。”
贵良听了介绍,和老支书一起,先把她们二人的钱递给了老八亲家。
这样的事,又和其它情况不同,不管拿多少钱,只要出了手,就不能再找回了。按说是贵良是无需出钱的,老支书更不用出钱。
但是出于人文关照,贵良和老支书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晨桥和参与喝酒的人先期到达。
因为老八的几个弟兄们还有老八的八九个侄子,见晨桥来了,气就不打一处来。
抓住晨桥的脖领子,还没等晨桥反应过来,一群年轻人拳打脚踢,已经把晨桥和他后面的四个人打倒在地,一个个凶狠的拳头猛砸在他们的头上和身上。
“叫你祸害我爹,你给我爹偿命吧!”
“打死这个混蛋,喝酒不要命的王八蛋。”
“还我叔叔人命,一个个不要脸的东西!”
晨桥和这几个人根本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一个个仰面惨叫,哭叫连天,抱头鼠窜,像是过街老鼠,一个个狼狈不堪。
老八六十来岁的家属,听到了外面的打闹声,赶紧出来吆喝,但是已经晚了。
场面眼看就有失控的危险,这时,老支书一声怒吼,手里举起了拐杖。
“住手,这算什么事呀?我看谁载动手,我看谁再捣乱!”
听到老支书的怒吼,从四面八方,一下子围上来很多人,他们奋不顾身,一马当先,立刻加入到劝架的人群当中,有的几个人开始合力围堵,有的人抱住打闹者胳膊和脑袋,相互拉扯,相互牵制,最终制服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性殴斗。
贵良和老支书谁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么个局面,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本来都已经说得好好的,现在又这样的打打闹闹,让中间人很没面子。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骑虎难下,左右为难。
这时,挨了打的晨桥和几个伙计已经走在了撤退的路上。
老支书、老八亲家、贵良和老八大儿子再次召开了一次紧急闭门会议。会上,老八家属把这群孩子们妈的狗血喷头。
老八亲家、贵良和老支书,先后对老八儿子和侄子们的做法,数落了一番,声讨了一番,对他们的无理行径,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和愤怒的谴责。
“各位叔叔大伯,我爹刚走,兄弟们心里火气正大,结果见了他们没有忍住,动了手。情各位大伯叔叔多多理解,多多包涵!发生这样的事,都是我一时大意,这种事也是我爹在世的时候所不愿意看到的。他老人家一辈子老实厚道,从来没有和人红过脸。我们年轻人不懂事,你们别和他们一样,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了他们吧!”xǐυmь.℃òm
大儿子见进来的几个人,一个个面带厉色,严肃有加,气愤难平,一进门就赶紧道歉。
“这件事,要不是看在你爹老八的情面上,我们现在就走人了,任凭你们闹去吧,最终下不了台的,看看到底是谁。年轻人啊有点过了!”
贵良看着老八的大儿子,直言不讳地说。
“我在郎家川村六七十年了,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非常遗憾!知道吗?你们这不是打别人,是在打我们中间管事人的脸,懂吗?”
老支书一脸严肃的表情,语气气愤而又无奈地说道。
“大侄子,一定要再次叮嘱好你的兄弟们,千万不要再出现类似的情况。你们这样闹下去,别人不说你爹死得早,他们会说你们家族大,人员多,仗势欺人,懂吗?再说了,你们这样闹下去,死者又如何安息得了啊?这不是给你死去的爹再次添堵吗?”
老八亲家非常激动,把话说得非常实际,完全是站在这些孩子们的立场上说的。
大儿子低头哈腰,一个劲儿的点头认错,非常后悔刚才的鲁莽举动。
“我不是说你们年轻人哩,你们这么一闹,我看咱们原来协商好的事,恐怕会黄了,要是真的人家不出钱了,那你们不是损失更大吗?”
老支书也站在死者家属的立场上,无不担心地说道。
“没有什么好办法,你们还是回去做他们的工作去吧。”
还是老八亲家想得比较周到,如果这次贵良和老支书能把挨打的几个人思想工作做通,能顺利的拿出赔偿,那么,日后这些人和老八家里还是老关系,假如这次人家不赔偿了,那日后就一定会成了冤家。
所以,他急于让贵良和老支书去说服这几个人,把事情办得更圆全,毕竟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乡亲,避免日后留下后遗症,这样对谁都不好。
“你说的是,我们再回去试试吧!如果实在做不来,那就……”
贵良看事情已经说到了这份上,就答应下来,给自己留下一条活路,搀扶着老支书慢慢地向村东走去。
“晨桥啊,弟兄们都去哪里了?在我家呀?还有谁没去?你打电话通知一声,让他们马上去。好,好。”
贵良出了门就和晨桥取得了联系,结果,从老八家里出来,有两个人已经回到自己家去了,看样子是不想搭理老八家孩子们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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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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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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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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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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