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芳春的感情又深了一步。因为芳春对于他来说,再也没有秘密可言。
这样,往后的日子,他们会过得更踏实。
为了不让芳春知道自己是装出来的,他仍然装作感冒发烧,精神萎靡的样子,继续躺在床上休息。
不过,芳春的伺候更殷勤了,除了给拉皂姜糖水喝,还专门为他做了方便面荷包蛋。
拉皂知道自己饿坏了,可是,刚才这么一折腾,他又不能一次吃的太多,就装模作样的艰难的吃了半碗,并且还剩下了荷包蛋。
他推说自己还有些厌食,不想多吃,装出一副病怏怏可怜相。
“芳春啊,你这些日子一个人在家,辛苦你了!这个荷包蛋你就吃下吧!”
拉皂装出说话没有力气的样子,开始关照起芳春来。
芳春听了丈夫的话,心里热乎乎的,他觉得拉皂现在得病的样子,比任何时候都好看。
他放下碗筷,一头扎在拉皂怀里,呜呜地哭起来。
“拉皂,你别出去瞎跑了,外面太苦太累,你就安安生生的在家行医吧!我不想让你出去!现在丽莺丽燕高中快毕业了,儿子丽歌也都上高中了,剩下我一个人在家,太寂寞难熬了!”
芳春最近轻易见不到丈夫一面,这次好不容易搂住拉皂了,就哭诉起自己的烦恼来。
拉皂这次真的很心疼老婆,就安慰她说:“芳春,你从小生长在那样环境里,给我生了一双儿女,又吃了不少苦,我努力奋斗,就是为了咱以后生活更幸福。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在家,等过完年,我把你带到纯谭市里和我们一起生活,好不好?”
菲春感激涕零,点了点头。
拉皂的话里说“和我们一起生活”她都没有留意是什么意思。
拉皂其实在暗示她,他在市里也有个做伴的。既然她没有多心,拉皂也就省去解释了。
“那咱家的地咋办?”
芳春关心的是自家的耕地怎么处理。
拉皂不在家的日子里,都是芳春一个人下地干活,风吹日晒的,把本来细皮嫩肉的她,变成了粗糙的女人,这些年来,脸上也爬了皱纹,这都是日夜操劳的结果啊!
曹寡妇年纪大了,一直住在儿子矿上,也没有再回来种地,她已经把土地流转给了大户人家。
现在拉皂也想学着曹寡妇的做法,把土地流转出去。
“咱就把土地流转给大户吧,这样也会有不少收益。”
听拉皂这么一说,芳春心里一下子豁亮多了。
没有了后顾之忧,又可以去大城市生活,芳春精神焕发,激动不已。
她觉得嫁给拉皂值了。
拉皂想流转土地给大户,已经早有想法,只是不到眼下他不说。
现在是时候了。
“芳春,你算算账,丽莺丽燕和丽歌成绩都不错,早晚都要上大学,这要多少钱啊?光靠土地和行医能供给上吗?再说了,你今天也都告诉我了,咱们这个特殊的大家庭,谁的日子也不好过,咱筹建中药材加工厂,也是为了带动大家一起发家致富啊!我们要从长计议啊!有了工厂,那些穷亲戚都可以来咱们工厂上班,到时候不光咱有了效益,小草、小叶、小花她们也都会慢慢过上好日子的。”
拉皂有意把自己的想法,说给芳春听,这是先打一个预防针,防止到时候,芳春她们家的姊妹们进了工厂,她不理解,甚至阻扰。
另外,她有意提到小叶、小草和小花。
小叶是他重点照顾对象,小草一直参与了筹建。
那么他又单独提出小花是什么意思呢?
因为他今天已经了解了小叶,黄氏告诉他,小花就是芳春小时候的名字,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让芳春知道,他已经完全了解了她的过去。
这样就会把她和小草小叶紧紧地捆绑在一条绳子上。
一个小企业,只有内部团结,没有二心,才能办得好。这是拉皂的明智之举。
“小花?小花是谁?”
芳春装出吃惊的样子问道——其实她心里是非常清楚的!
“你这忘性真大呀!芳春,你刚才还说了,你小时候不是叫小花吗?哈哈,听说那时候你姥爷给孩子们起名都是花花草草的,你知道你娘小时候叫什么名字吗?”
拉皂说的她娘黄氏,其实还是她同母异父的姐姐。
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已经不能再提了。拉皂想还是按照习惯来称呼。
“我娘?不是叫臭妮吗?”
芳春疑惑的目光盯在拉皂脸上问道。
“哈哈,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告诉你,你娘小名也是你爹起的,叫小兰,兰花的兰。你娘春天出生,到处山花烂漫。”
拉皂说话间,一时忘了装蒜,露出常态来。
这时拉皂有了自知,而芳春只顾着听拉皂说话,竟然没有注意到拉皂的这些变化。
“哎呀,你怎么比我知道的都多呀?”
芳春仍然处在兴奋不已的状态,对拉皂产生的好奇。
其实,拉皂既然知道了芳春的秘密,他自己的秘密,也就不想再隐瞒芳春了。
他想把夫妻之间所有的秘密都全部坦诚一下,卸下压在头上多年的沉重包袱,轻装上阵,开创美好未来。
他已经在渐渐的引导之中。
他发现自己无意间回复常态,没有被芳春注意到,就又装出不舒服的样子,给芳春要来一条热毛巾敷在额头上。
“芳春,知道我为什么比你知道的还多吗?”
芳春傻乎乎的看着拉皂:“你说,你说。”
“小叶就是我和你娘的孩子……”
拉皂放慢了语调,试探着说道。
“你和我娘生的?那不可能?”
芳春的脸唰地红了,她知道拉皂说的这个娘是黄氏,她为拉皂这样一个野男人,和她家母女三人有亲密关系而羞耻。
“那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不也是……”
拉皂接着讲述了他是何时何地开始与老黄氏家族命运连在一起的,一直讲到很晚很晚。
“哦,哦,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芳春说的明白,是她结婚十几年来,一直烙在她心里上的一个疤痕。
她一直怀疑拉皂和她娘关系密切的有些反常,可是又自始至终没有抓到真凭实据。
怀疑了十几年的谜团,今天终于从自己的丈夫口里吐露出来了。
她感到意外而又羞愧难当。ωωω.χΙυΜЬ.Cǒm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她联系到自己,又立刻感悟过来,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吧?
命该如此,无法逃避!
拉皂给芳春述说的时候,一直察言观色,他怕芳春一时难以接受而出现意外——特别是情绪失控,然而,这种情景并没有发生。
其实,原因非常简单。
这就是她在这样的家庭里早已经耳濡目染,习以为常了。
她觉得无论哪来的男人,只要得到老黄氏的许可,都可以像大自然的野风一样,很自然地钻进她们母女的被窝里,她已经完全可以承受起了。
拉皂见自己讲完后,芳春没有太大反应,就继续试探着讲述了与之相关的,所有芳春不知道的各人的秘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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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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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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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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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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