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没有错。
因为三嘎子在她面前什么都不是,要硬牵强附会说有关系,那也只是郎家川村的乡亲关系。
除了这层关系,其它一概没有,就连远门的串蔓亲戚也都不是。
所以,你三嘎子最好不要理会我二芹的事,我的事我自己做主。
三嘎子自知责怪二芹底气不足,只好把话题扯到晨桥身上。
“三嘎子,你就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吧?我的对与错,晨桥可以说三道四,但是,现在还不是你评头论足!”
二芹的话太噎人了,把三嘎子抢了一鼻子灰,气得脸都铁青。
是啊,他心里能不难受吗?本来原先和二芹谈的好好的——对于三嘎子这个不知情的人来说,半路里一下子跳出来一个程咬金,把他甩在二姑道上,他心里能不上火吗?
“二芹,你能不能换一种口气说话?这像是一向文明的二芹说的话吗?”
三嘎子憋了半天,忽然想起来了这几句话。
他在二芹面前,既无可奈何,又不愿甘拜下风。所以,就强词夺理,反过来给二芹扣了一顶不文明的帽子。
意思是你二芹这么一个文明的人,嘴里怎么可能说出这样有损于他三嘎子形象和身份的话来呢?
三嘎子为什么这么生气啊?
他还不是看到了自己的热脸贴了二芹的冷屁股,而二芹又主动去贴宋主任吗?
和他三嘎子有所不同的是,二芹去贴宋主任,而宋主任这里是一颗滚烫的心,而不是像二芹给他的那个冷屁股。
二芹原来之所以对他不冷不热,是看在他老乡的情面上,而不是对他有情有意。
她给三嘎子发出了这种误导信号,致使三嘎子才对她有了错误的判断。
而这种错误的判断导致了三嘎子的错误追求,错误的追求导致了结果的失败。ωωω.χΙυΜЬ.Cǒm
而这种错误的失败,才真正导致三嘎子情绪的巨大波动及失控。
从这个角度看,二芹是有一定误导责任。
她不应该对三嘎子表现出这种错误的暧昧态度。
如果当时立刻拒绝三嘎子,或者婉转说明原因,也不至于导致三嘎子走到这一地步。
“二芹呀,不是我说你,你对我不冷不热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不要再模棱两可了!知道吗?我是非常爱你的!”
三嘎子已经感受到了二芹的冷淡。他私下里想,既然搞不到手,那就只好强攻了。
三嘎子这种想法已定,他就会努力去做。
现在他不知道晨桥与二芹的关系到底处于什么状态,又不知道二芹与宋主任的关系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
因此,他认为有必要展开强烈攻势,尽快像晨桥那样把二芹先睡了,反正晨桥早已经睡了她那么多次了。
他也想学着晨桥那样,把生米做成熟了饭,她二芹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就由不得她二芹说了算了。
三嘎子情绪的巨大波动,头脑一时发热,已经顾不得他跟晨桥的关系了,他要先下手为强。
因为他知道晨桥早晚会和二芹分手的。
人世间有些事情很难让人琢磨清楚,歪打正着的事也并不稀奇。
五一过后,天气逐渐变暖,青年男女都换成了春装甚至夏装,打扮的漂漂亮亮,花枝招展。
三嘎子知道再这样下去,二芹就会从他身边溜走,于是,开始动起了歪点子——他打着晨桥旗号开始做起手段来。
“二芹,晨桥让我告诉你,今晚八点半到北边你家自留地见面,他有要事跟你商量!”
三嘎子本来就是一个老实人,但是,为了不打一辈子光棍,他豁出去了。
“真的吗?他为什么不亲自告诉我?”
二芹对于三嘎子的传话,尽管口头上这么追问,实际上半点怀疑也没有。
因为,她毕竟在省城和晨桥偶遇过,她知道这次晨桥让三嘎子传话是有目的的。
她已经做好了分手的准备。
因为,宋主任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了她的制高点。
“为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别失约就行!”
三嘎子一字一顿,一板一眼的说道。
“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就少说两句吧!”
二芹从三嘎子的话语里,听出了三嘎子的弦外之音。
恐怕这个没有吃到葡萄的三嘎子,在晨桥面前肯定不会说她的好话,说不定他还在拆台。
二芹现在不用再担心三嘎子拆台了。
自从在省城偶遇晨桥并和宋主任好上之后,她最需要的就是与晨桥分手。
其次是用跟宋主任热,冷却三嘎子的心。
这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对她来说这叫一举三得——既解决了晨桥问题,又解决了三嘎子问题,最终和宋主任好上加好。
这才是二芹的最终目的。
二芹听完三嘎子最后的交代,头也不回,客气话也不说,径直骑上自行车向村里驶去。
三嘎子停下脚步,看着二芹像小燕子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心中充满了仇视。
马上三十岁年纪的人了,怎么能不为日后婚姻大事上愁呢?
他等二芹消失之后,没有急于回家,而是首先去了说给二芹约会的那个地方。
到了那里放下自行车,他就环着四周走了一圈,然后,蹲在地埝上,点上一支烟,思考着晚上的行动程序。
想好之后,回到村头小卖部买了一盒烟和一瓶酒,回到家炒了一个萝卜菜和一个鸡蛋菜,一个人一边喝着酒,一边继续设计和完善他的下一步计划。
他暗暗下决心,今晚拿不下二芹,他誓不为人。
二芹知道晨桥等她,她便想尽快见面,也好早做了断,省却了担心受怕的日子。
所以,她简单吃了一点东西,丢下碗筷,就急匆匆去约会。
她站在第一次被晨桥欺负过的地方,思绪万千,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她想起自己委屈了这么长日子,一直忍受着晨桥的各种折磨、虐待和欺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还好,现在终于到了一个了断的时候了,她想好了自己要和晨桥诀别的话,静静的站在那里,准备随时发泄出去,也好让她痛快一次。
她还在幻想着什么,忽然有人从后面一把抱住她,把她按倒在地上。
这时天色已晚,太阳早已经落山。
“哎呦,不好啦!”
她下意识地惊叫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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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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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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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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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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