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孪生子,一个身体健康,却智力有限,一个智力超群,却身体不行。
就算他幸运的碰到了药圣,也最多延长十五年的寿命。
这十五年,他这个做父亲的没有给过他什么,却要让他替自己的哥哥去四处奔波,让他为自己的部署四处走动。
“拿纸笔来,朕亲自写一封信给他。”圣将奏折放到一边,打算亲自给儿子写一封信。
德公公忙亲自去准备。
圣上慈父之心涌动,在纸上写了很多感人肺腑的句子,他自己写的都热泪盈眶。
但是旁边白琳琅看的却心凉如冰。
她原想来听一听有关三哥的事情,却不想还听到了这样的大秘密。
原来那位假太子殿下是真太子殿下的孪生弟弟!难怪他们长得那么相似!
而且,这位二殿下现在正顶着太子殿下的名头出现在南柯州郡,那里是瘟疫爆发的第二聚集地,整个州郡已经死了一半的人。
圣上这是想利用二殿下去南柯州郡的事为太子殿下塑造善良关爱百姓的形象,就如同他曾经让二殿下打着太子殿下的名头去战场上打仗,去诗会论诗词歌赋……
所做所谓,无一不是在为太子殿下塑造文武双全、爱护百姓,仁心仁德的正面形象。
说句难听的,就比方说眼下二殿下去南柯州郡视察瘟疫爆发地,万一要是不小心染上了瘟疫,就算二殿下死了,太子殿下也还活着。
还能营造太子殿下是真命天子,受上天护佑,大难不死,庇佑苍生的形象……
简而言之,二殿下应该是有史以来最悲剧的一个皇子。
白琳琅有些同情他。
写好了信,圣上将信装好,交给德公公,“让人亲自交给他。”
德公公领命,然后转身出门,一会儿,才重新进来。
“明日,就是秦王出征的日子,让人将秦王妃请到皇宫里来陪陪皇后说说话。”圣上说道。
“用娘娘的名义?”德公公问道。
圣上点了点头。
白琳琅满怀担忧的离开了御书房,她没听到多少有关三哥的事情,但圣上将三哥的妻子请到皇宫来,这分明是没按好心。
回去时,药翁抱着阿郎正出门,阿郎看到白琳琅回来,欢快的叫了一声:“娘!”
白琳琅这大半年来,已经习惯了在药翁面前听着阿郎喊她娘,药翁也没觉得震惊,因此白琳琅明白了,那些药翁那些手记和药书上的注解,为什么越来越详细了。
只可惜的是,阿郎说话有些晚,他只能简单的说一些口头语,并不能连串的说话。
要不然有他做翻译,她也能和药翁还有褚凤歌说话了。
“你和药爷爷要去哪儿啊?”白琳琅看着儿子,脸上自然而然的露出了笑容。
看着儿子的小脸蛋,似乎什么烦心事都不算是事了。
“找爹爹!”阿郎从药翁的身上挣扎着滑下来,朝着白琳琅扑过去,但每一次他只能扑个空。
药翁赶紧把扶住,“告诉你多少遍了?在外面的时候,在有陌生人的时候,不能叫你娘!”
“药爷爷说的对,你要听药爷爷的话!”白琳琅在旁边补充道。
阿郎委屈的点了点头,可是他好像让娘抱抱他啊。
“娘!抱抱……”阿郎朝着白琳琅伸出双手,小脸蛋上充满了渴望。
白琳琅温柔的将脸贴到了他的脸蛋上,心中苦涩,脸上却笑的很灿烂,她轻柔的亲了亲阿郎的额头,“等阿郎长大了,娘就能抱到阿郎了。”
这样的话,阿郎听了很多遍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相信,每次听完白琳琅这么说,他就心满意足的抱着白琳琅,小脑袋在白琳琅的怀里拱来拱去。
实际上看在任何人的眼里,阿郎的眼前只是一团空气。
随着阿郎越来越大,白琳琅心里也越来越恐慌,她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能陪他们多久,会不会突然有一天自己就消失了?
到时候,阿郎该怎么办?
会不会哭的伤心?难以接受?
凤歌又怎么办?
让他再一次难过绝望吗?
白琳琅最近克制不住的,这样的想法越来越多,也或许是一种征兆。
毕竟之前她都没有如此频繁的想过会离开的这件事。
在三月前,药翁偶尔能在每一月初一的时候出一次宫,每次出宫都是带着阿郎一起。
褚凤歌毕竟是外男,又没有药翁这样的身份,所以不能长时间在宫里待着。
而圣上又像没人使用似的,恨不得将所有疑难案件推到褚凤歌的身上,让他根本无暇去顾忌阿郎。
于是阿郎在药翁身边度过了抓周,度过了生辰。
就是阿郎第一次说话,褚凤歌也错过了,这让白琳琅十分遗憾。
两人出宫后,圣上派了两个侍卫保护他们。
有这两位侍卫在,阿郎就不在轻易跟白琳琅说话,只经常拿眼睛去看白琳琅。wWW.ΧìǔΜЬ.CǒΜ
这两侍卫有一敏感的,注意久了,发觉到了这位褚少爷的不寻常之处,头皮有些发麻。
“你有没有觉得褚少爷常常对一个地方笑的很开心?”他悄悄跟另外一个侍卫说道。
“没注意,你没事少盯着人家小少爷,感觉你很猥琐!”另一个侍卫将心思全放在周边,以确保周边没有什么危险的人存在。
“……”这侍卫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能不时的看一眼褚少爷,又自己脑补些什么东西,
几人到了刑部之后,褚凤歌从案卷中抽身,上前几步将阿郎抱在了怀里。
古语有言,抱孙不抱子,但在褚凤歌来言,完全没有这个顾忌。
“爹!”阿郎在白琳琅的示意下,在褚凤歌的脸上啪嗒啪嗒亲上了好几嘴。
褚凤歌无奈的等他亲够了,才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将屋里的下人都找借口打发了出去。
药翁也识趣的离开。
褚凤歌将阿郎放在自己的腿上,目光温柔的看着白琳琅的方向,“阿郎,跟你娘说,明天她过生辰,问她想要什么?”
“阿郎要!”阿郎睁大了眼睛说道,小胖手拽着他爹的衣襟,不撒手。
“阿郎也有份。”褚凤歌摸了摸他脑袋说道。
“糖人!”阿郎立即响亮的报出了名!
白琳琅噗嗤一声笑出来,“阿郎想吃糖人!娘想你爹休息一天陪我们出去逛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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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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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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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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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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