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这么一说!”我叹了口气,说道,“能找到诛仙剑已经很不容易了,再加上要启动它,我的老天爷!”
本来对于能解除诅咒这件事我就没抱太大希望,但是,随着事情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我也渐渐燃起了希望,只是,心里却也清楚的很,这种事儿哪儿能那么容易的。
回到了镇上的旅馆里,我趴在窗口望着胡家祖坟的方向,心里想着那已经再也不能出来祸害人的胡家“老鲱鱼”,它也真是可怜,如果知道自己死了还要祸害自己家的后世子孙,估计想一头撞进那三途河里淹死。
并没有再多停留,第二天,我、张临凡、苌菁仙君和云螭就坐在了回程的飞机,也没管凌真和胡布,反正,他们俩就像“真爱”一样,成天公不离婆称不离砣的,肯定丢不了。
飞机上的时间,还是很好打发的,戴上耳机蒙上眼罩,蜷缩在毯子里,依偎进张临凡的怀中,睡上美美的一觉,醒来也就到了地方。
下了飞机之后,随便找了家饭店吃了些东西,我们四个人就打道回了府。
“哎哟,惟儿这地方果然是灵气儿的很!”云螭坐到了我的美人榻上,随手抹了一把上面的小桌,笑道,“这一走好些日子,怎么连点儿灰都没落下?”
张临凡似乎也有引起疑惑,将这店中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转了一遍,站在在我们跟前,不可思议地说道:“还真是有种一尘不染的感觉!”
听他们俩这么一说,我心里也不由得虚了一阵,连忙也四处查看了许久,发现他们确实所言不假,我这店里干净得就像天天都有人收拾整理一样。
我们三个这边好奇着,回头一看苌菁仙君淡定自若地从后堂厨房里取了酒和小菜出来,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似的。
“喂,这是不是你搞的?”我抄起了一杯百花酿,一边喝一边撇着嘴问道,“快点儿从实招来!”
笑眯眯地走到柜台里,从一个抽屉中拿出一张剪成小人型的小白纸,苌菁仙君坐到了我们身边,道:“喏,那天看了个网剧,我跟里面学的!”
说着,他捏着纸人的手一捻,一张纸人就变成了一叠,之后随手一扬,那些小纸人仿佛就有了生命一般,纷纷落到了地上,有的去捡地上的东西,有的去抹桌子柜台和窗户,甚至有的跳到桌子上替我们倒酒。
“嚯!”我吓了一跳,一不小心将酒杯翻倒在桌上,酒洒了一桌子。
站在桌上的几个小纸人立刻飞离去拿了一个抹布来,先是将酒抹干净,又将抹布拿走,回来后,一个个叉着腰对我指指点点,虽然不能发出声音,却仿佛在对着我一顿.教训。
“这倒有点儿像日本的方术!”张临凡随手捏着一个小纸人放在手心中,研究着说道,“不过倒是很可爱!”
确实如他所说,那小纸人被他捏在手中的一瞬间,竟然还露出了一个微微的脸红之色。
将一杯酒喝掉之后,我感觉浑身上下都被一阵疲劳感不停侵袭着。
“你们三个玩儿吧!”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我站起身来左右扭了扭略显僵硬的脖子,对他们三个说道,“我先回去休息了,没什么事儿别叫我!”
说完之后,我转身就走,没有给他们询问我的时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我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明明感觉很累了,却完全没有睡意。
坐起来倚着床帮看着透过窗户洒进来的月光,我竟然打从心底里生出一股顾影自怜的感觉。
宿命这玩意儿,还真是放过了谁,也没放过我的。
小的时候,我身为一国公主,总以为日子本就是那样无忧无虑的,之后,我的爹爹和娘亲为了顺应天道,选择了国破以历史前进。
到现在,我仍旧不知道,自己有些衔接不上的记忆,到底是娘亲替我抹去了,还是我硬生生地活得太久而忘记了,总之,如何回忆,那段幼年时光都是模糊的,能鲜活印在脑中的,便是在潜龙山上的日子。
那段时光,我自己感觉是一生中最为简单快乐的,有山有水有树林,有个成天嘻皮笑脸的爹爹,和一个终日里面色惨白却慈祥微笑的娘亲。
后来,娘亲死了,爹爹也开始生病,再不似从前那般笑容满面的,反而变得刻板严格,将如山的父爱压在我身上。
“怎么会想起那么久以前的事!”轻轻地拍了拍脑袋,我苦苦一笑,自嘲道,“简单的小幸福,永远只有那么短的光景!”
很多人想当神仙,却不知道神仙也有神仙的烦恼。
肩上的责任是我无论如何都想放下的,说不定哪一天就会为了这些责任而死无葬身之地,所以,这世上的神仙其实真的比凡人少得多,烦恼却比凡人多得多。
下床倒了一杯水,端着走到窗台边上,看到外面月光很好,便打开窗户,笨手笨脚地爬了出去。
坐在许久未坐的秋千上,我轻轻地荡着,享受着月光的柔美。
“好在那胡家‘老鲱鱼’没让我对月光产生什么抵触!”喝了一口水,我再次自嘲地笑道,“只是可惜,往后我算是告别鱼这道菜了!”
一想到“鱼”这个字和那个味道,一股恶心的感觉便油然而生,我赶紧又喝了几口水,把那种感觉给压了下去。
想想已经凑到的“七杀术”所用之物,我心里多少又踏实了些,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将腿蜷缩到秋千上,倚着秋千绳竟然也能安然地入梦去了。
难得,这是一个无梦之夜。
第二天一早,一缕温暖的阳光洒在我的脸上,让我从周公那里暖暖地醒了过来,抬起一只手来遮住额头,我另一只手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嗯——”
心情真是不错,比起做个美梦,我倒是觉得睡着了什么也不梦,才是最幸福的。
跳下秋千,我选择从窗户再爬回去屋里去。
攀上窗台踩着桌子转过身去,我才把窗户关上,就感觉腰上突然多了一只手,跟着整个人就被抄了起来放倒在床上,并重重按得个结结实实。
“啊——”惊的才叫出一声,话还未说,一双唇便将我的嘴堵得个严严实实。
用力地挣扎了片刻,慌乱中嗅到那股冲鼻而来的气息,心里的恐惧瞬间便偃旗息鼓,闭上眼睛回应起这个霸道又突然的吻。
许久之后,痴缠的人总算是心满意足地放开了我,双臂支在我身体两侧,似乎笑非笑地盯着我。
“你吓死我了!”嗔怪地扬起双手捏住了张临凡的耳朵,我撒娇道,“还以为店里来了流(亡民)了!”
俯下身来再次吻了吻我,张临凡直起身来,笑道:“你这不好好在床上睡觉的毛病总也改不了,就不怕生病?”
揉了揉之前被他捏疼的手腕,我凑到他身后,轻轻搂住了他的脖子,道:“我是神仙,哪儿那么容易生病了!”
这句话不知道是哪里惹了张临凡,他一把将我扯到面前,严肃地说道:“你现在比个凡人可能都不如,是会加速天人五衰的,万鬼箫诅咒解除之前,你都得小心,知道吗?”
心底里有一丝小温暖,又有一丝小逆反,我双手一摊跳下床去,将他拉起来一路推出了门外,道:“现在是越发喜欢训我了,现在我要换衣服洗澡,你给我出去!”
将他错愕的表情关在了门外,我坏笑着走进了洗手间,美美地洗了澡,换了衣服,才踏出自己房门。
张临凡果然如我所想,一直守在门外,所以,我们两个就手拉着手地来到了前厅店里。
“云螭呢?”我疑惑地问道。
只见苌菁仙君独自一人倚在柜台里,一边摆弄着里面的乐器,一边打着哈欠。
“他呀,说什么又发现一个物件的下落,但是不能确定,这不出云落实了,说是要是实锤了就回来告诉咱们!”将一支笛子放回盒里,他看了我一眼回答道。
“那——”张临凡的话还没说完,我店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耸了耸肩膀,我赶紧跑过去接了起来,道:“喂,您好,这里是琴乐声嚣!”ωωω.χΙυΜЬ.Cǒm
“惟儿姐姐,我再也不理你了!”电话里传来的是宝珊那如同小雷母一般的声音。
这一嗓子的动静委实不小,震得我不得不将电话听筒从耳朵边移开,看了看一脸惊讶和一脸疑惑的张临凡和苌菁仙君,我知道,他们应该也听到了。
“这小丫头,一大早是谁惹着你了,告诉姐姐给你出气就好,怎么还就再也不理我了呢?”我揉了揉耳朵,陪笑道,“还是有什么心事没处说,憋屈着啦!”
宝珊这个鬼灵精的脾气最是直冲,虽然认识时间不长,我却很是了解,所以,自然是不会跟她动气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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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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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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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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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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