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断崖底下黑漆漆一片,一片混沌,仿佛深渊内有无数魑魅魍魉在盯着自己看,汪凡不由说倒吸了一口凉气。
黑暗之内除了历史遗留下来的秘密,还有有什么?一概不知。
汪凡对身边的薛文化说道“嘴炮!怕不怕?”
“怕!怕又来晚了!什么都捞不着。”
薛文化说罢,便催促道“别废话了!麻利的,干活吧!”
汪凡当即掏出一支冷烟火,打着抛向深渊底部,接这冷烟火的火光,大致判断这个断崖约有几十米深。
这个深度不是开玩笑,稍有失足,必将摔得粉身碎骨。
两人没有贸然行动,而是用狼眼手电把断涯勘察一遍,发现天坑边本来有一处木搭的栈道天梯。
天梯犹如一条黑色巨蟒,盘踞在同是黑色的石岩断崖之上,瘴气覆盖,朦朦胧胧,如同一层面纱,隐隐半遮黑蟒一般的栈道天梯,令其看上去,神秘中透露着苍凉,就像是地宫的守护者,令人望而生畏。
天梯至今少说千百年,发黑发湿又生真菌的木头早已腐烂败坏,形同虚设,怎么敢妄想它还能承受人的重量。
汪凡心觉好奇,说道“奇怪!为什么这里会有木梯栈道?”
薛文化判断道:“或许我们之前先入为主了,此地缝或许不是地震所制,而是天然的,当时的墓主便将墓穴选择在此。”
汪凡最近一得空,就研究风水堪舆的实践,不免心血来潮,又道“要不这样!我来堪舆一番这里的风水。”
“你可拉倒吧!”
薛文化立马阻止他,只听他以调侃的口吻继续说道“风水堪舆,寻龙点穴是为了找到墓穴的具体位置,可这墓都摆在眼前了,你堪舆个鸡毛?快别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了。”
汪凡被说得面子多少有点挂不住,刚想反驳,可无意间好似发现了什么,便没了与薛文化逞口舌之快的心情。
他用手中狼眼手电光束示意薛文化看,并说道“咦!嘴炮!你快看,那是不是一条路?”
薛文化立马顺着汪凡手中狼眼手电投出的光束尽头望去。
果然!依稀可辨在断崖中段,确实有一处岩石层裂开的大缝隙,形成一条而下倾斜的岩道,那岩道的首端本来是与木梯栈道相连的,只是现在栈道多处已毁。
不过这倒无防,看其高度,也不过二十来米,攀岩绳的高度完全足够了。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咱也别耗着了,干活吧。”
薛文化见有路下去,不再耽误时间,便与汪凡移步到木梯栈道与岩道相交的位置上方。
两人正着手准备打攀岩钉时,突然发现一处地方有异,那是一处篝火的残骸,汪凡用手试了试温度,尚有余温,由此可见人是刚离开没多久。
这要换作旁人肯定更多的是考虑有没有危险?甚至望而生怯,心生退意。
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薛文化却只是更着急起来,再一次催促道“坏了!肯定是盗墓贼赶在我们前面了,赶紧下去看看吧,别让他们一扫而空了。”
汪凡随口接话道“说别人是盗墓贼,那咱们两个算什么?”
薛文化怎能听不出汪凡这是在拐弯抹角批评自己,撇了撇嘴,不以为意说道“你看看你,一句话就暴露你不学无术的本质,要知道凡事都有两面性,事物不是一成不变的,你得用辩证法的角度去看,如果咱们不当着盗墓贼面,你可以认为咱们算盗墓贼,但当面对盗墓贼时,咱们的身份就可以转换成镇墓都尉了,你可懂?”
汪凡摇头苦笑:“按你的意思,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呗。”
这两人嘴上说着,但手中也没闲着,麻利的上钉下绳。
现在他们干这等勾当已经不是大姑娘上花轿了,很快便准备就绪,轻车熟路就顺着攀岩绳下到了岩道。
汪凡直接往岩道向下的通道投了支冷烟火,探一下岩道的情况。
而就在冷烟火的亮光刚亮起时,断崖的底部,一处地宫墓门前,三个鬼鬼祟祟的人被惊扰。
其中一人立马示意另外两个安静,他抬头看了看岩道,一片昼白,并有两个身影被投射到岩墙之上,鬼鬼祟祟,形同孤魂野鬼。
“不好!有人来了!”
那人心中暗叫不好,便轻声细语对旁边一位老者说道“桐老!有盗墓贼,咱先藏起来,静观其变。”
而且岩道上的汪凡与薛文化浑然不觉他们已被人盯上。
岩道明显有人工修凿过的痕迹,这些痕迹在深渊隐藏了千百年,现在再一次被惊扰,当强光印出它们的阴影时,厚重得如同它们所承载着的历史秘密,每一道凿痕无不透露古老的气息,与岁月的沧桑。
只是简单打磨过的路面在无数个日日月月的沉淀下,早已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仿佛是想掩盖住历史秘密。
在冷烟光亮如白昼的强光之下,清晰可见旧积之下的尘土有很明显的一串脚印,脚印杂乱重叠,明显不是一人所踏上的。
汪凡稍一观察,说道“看这脚印人数不少,起码得有……”
他正说到这,便卡住了,一旁听得认真的薛文化问道“嘿!你别只说一半呀?有几人?”
只听汪凡说道“我也看不出来!”
“我靠!狼爷还以为你看出个子丑寅卯来了,搞半天就看出这个来,快别丢人现眼了!”
汪凡说道“问题的关键不是多少人,而是咱们指不定要与这一伙人碰面,还是要机警点!”
两人留了心眼,脚下不出发声音,蹑手蹑脚向下走,没走出多远,便与那尊大雕塑平行。
雕塑牛首人身,身体部位没有多余的雕刻,完全是一块天然的大石,只是几刀神来之笔,便将身体的神韵体现的淋漓尽致。wWW.ΧìǔΜЬ.CǒΜ
不过说是牛首亦不准确,确切的说,是人面牛角,依然没有太多细节,只是将大的结构关系雕刻出来,但一眼望去,活灵活现,仿佛是一个沉睡的巨人。
巨人受地震影响,已经横倒在涯底,与汪凡他们所处的高度平行,近距离目视这沉睡的巨人,令人无法不产生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仿佛只要稍有不慎,就会惊醒这个睡了千百年的地宫守护者。
“阿旺!这人谁呀?为什么长对牛角?”
薛文化被惊世骇俗的雕塑所震撼的同时也不免疑惑。
汪凡也被古人创造奇迹的能力所震惊,同时说道“嘴炮!你丫是不是拿错剧本了,古墓方面不是应该我问你才对吗?”
“术业有专攻,我只是对陪葬品有研究。”薛文化说着,又补充道“而且还得是值钱的,市面上可流通的陪葬品有研究。”
这两人一边走,一边小声攀谈。
汪凡感到新奇,问道“还有这讲究?”
薛文化见又可以在汪凡面前卖弄自己肚子里那点存货,很是开心,不由得侃侃而谈“在古董行里有这么一句话“走空不走明,倒半不倒铭。”
什么意思呢?意思就是说,盗墓贼宁愿走被人翻过盖的墓,也不会对知明的皇陵下手,而负责跑堂的宁愿出手残次品的陪葬品,也不碰带铭文的陪葬品。
这里所谓的跑堂不是古时的店小二,而是指帮忙倒卖陪葬品的,而残次品是指不全的陪葬品的黑话。
汉中叫跑堂,南洞子他们叫挑米郎,北旱坑那边也有自己的叫法,他们管负责这种环节的叫卖面郎,而不全的陪葬品均统一称残次品。
汪凡听得倒也格外的认真,在薛文化潜移默化与有过实践的影响下,他其实早已经无意识对“盗墓”方面有了浓厚的兴趣。
如果说,每个人的有其宿命,那他汪凡的宿命便在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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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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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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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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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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