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军从小长在冰天雪地,早受不了,脱去早已被汗水打湿的T恤,露出他那多处是伤,有形有线,如西方大卫雕塑一样的身材。
他打开空调,一屁股坐汪凡对面,这才说道“也真是,那哈儿真的挺吓人,乍一看还真是面目全非。”
汪凡也早已脱去湿了一大片的T恤,站在空调出风口下,说道“听通跟我说,他以前经历过一场火灾,差点丧命,虽然命捡回来了,但是脸就此毁容了,而且智商有点问题,基本上就是低能儿。”
王铁军听后,喃喃自语“哦!难怪!”
“你小子转移话题呢?”说着,汪凡点上一支烟“你还没说呢,你刚刚干嘛老盯着人家看?”
王铁军没直接回答汪凡,只是把自己的鞋拿过来,指着鞋上的泥问他“发现问题没?”
汪凡深吸一口烟,调侃道“有!你丫神经病,刚刚自己用手把泥沫鞋上了,问你干嘛你又不说。”
王铁军见汪凡没正形,认真说道“没和你开玩笑,你好好看看这泥的特别之处,它干的是不是比较慢?而且干了以后和普通泥有什么区别?”
还真别说,被王铁军这么一提醒,汪凡才发现这泥确实干的慢,而且干了以后呈现灰白色,并且还能粘在鞋上。
这种泥叫黑泥,汪凡以前学美术时,搞过一段时间的雕塑,那会儿可没少接触这黑泥。
黑泥的特点是可塑性高,所以不容易开裂,不像普通泥那么容易开裂,而且虽然它吸收热量多,但是散热少,所以保湿性好,不容易干,再者它粘性特别好,一旦粘在物体上,只要不刻意去取,它就不容易掉落。
汪凡伸手从王铁军鞋上捏了一点泥在手指上搓了搓,还没完全干,再一次确定了是黑泥。
王铁军见他看出这泥是黑泥后,接着说“知道昨天你回来以后,我除了在你的鞋上看见这黑泥外,还在谁鞋上看见吗?”
“谁?”
汪凡预感到什么,稍微有点激动!
“河矿通和哈儿!”
王铁军一字一顿的说出口,接着又道“而且我也观察过了,废弃水电站那边,我们走过的地方就只有冰湖的岸边有这黑泥,这说明什么?!”
“我靠!说明他俩昨晚也在冰湖出现过。”
汪凡深吸一口烟,眉头微皱“河矿通他昨晚是与我一起出现在冰湖的,鞋上有泥是正常的。”
王铁军说道“可问题就在这,你知道么,我观察过了,河矿通的鞋上的黑泥分两层,虽然我没用手摸,但是看色泽,他底上一层的黑泥跟你昨晚鞋上的色泽一样。
也就是你俩追脚印到湖边时粘上的,但是下一层的黑泥明显就是比较早一点粘到的,这就说明他在你们之前已经去过一次冰湖了,那他能去干嘛?”
王铁军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汪凡了,昨晚自己与河矿通在水电站确实有分开一段时间,而且再碰面时,又是在水电站里。
不过当时河矿通解释说,是因为跟踪一个黑影才会在水电站与汪凡碰面。
现在看来,这个说词好像并不牢靠。
而且就像王铁军说的,凶手之所以能一直了解汪凡的动态,赶在汪凡前面行动,皆有可能就是汪凡身边的人。
王铁年接着说“还有一点,哈儿身高一米八左右,河矿通的身高又在一米七七左右,俩人又都比较魁梧,这都符合留下脚印的主人身高和体重的特点。”
听到这,汪凡不由怔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话到一半,又故意把问题反抛给对方。
“不好说,虽然我不敢说凶手是不是他们两个其中一个,但是我敢断定他俩有鬼。”Χiυmъ.cοΜ
王铁军说到这里反问汪凡“你觉得呢?”
汪凡深思片刻后才回应“难说,虽然表面看他俩都有嫌疑,但是又疑点重重,你想想,河矿通离开我的时间差不多在十分钟左右,那他就不具备杀了人,然后把尸体拉出去又拉回来,而且他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还有哈儿,我跟他接触过一面,他的智商确实有点低,肢体语言都表达不清楚,你说他怎么能设计出如此天衣无缝的杀人迷局?
再者说了,他们俩又都不是瘸子,所以我觉得还是不能太草率,这种事情要讲证据确凿才行……但是话说回来咱防着点就对了,”
说着汪凡灭了烟头,换了个坐姿。
王铁军说道“老汪!其实我觉得废弃水电站那边很有问题,先不说那冰湖的离奇,就说说水电站边上那片杂草地,你说说,谁会在水电站边上打井呀,而且一打还不是一个而是好几个,搞的跟雷区似的,就算像河矿通说的,是为测水源,那也不需要打井,边上不就是江么!你不觉得这事有蹊跷吗?”
汪凡接话往下说“你真别说,那地儿邪的很,我看了一下那儿的风水,你猜怎么着,那地儿在风水里是“死门”,不奇怪才是假的。”
由于王铁军不懂风水学,所以汪凡便简单给他介绍了一下什么是死门。
也正是王铁军提到这个话题,才让汪凡想起昨晚他和河矿通抄近路去水电站时,在路上采到的奇怪植物,现在还在汪凡包里。
汪凡取出,给王铁军看。
“这是什么?”
王铁军从来没见过这种奇怪的植物,好奇问道。
“这东西我以前好像在哪见过的,只是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汪凡苦皱眉头,绞尽脑汁,就是想不起来。
实在想不出来,他唉声叹气道“要是九叔在就好了,他老人家一眼定能看出这是什么。”
“要不你给他发图片过去呗,让他帮你看看。”
旁边的王铁军一边说着一边起身。
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汪凡还是采用了这个办法,发了图片给九树后。
见王铁军已起身,欲出门的样,便问道“你这是要去哪?”
“走,时间差不多了,宗通应该回到渡口了,去找他了解一下水电站的事。”
王铁军说着就开了房门当先走了出去。
汪凡也马上随后跟上。
河矿古镇虽然是五A级旅游景点区,但是并不大,是一座“四门可通话,一灯照全城”的袖珍古城。
占地约十公顷,东西主街长约三百五十米,南北长约二百米。
原来的古镇在三峡大坝开始蓄水之后,就淹没,所以现在汪凡他们所看见的古镇是按原貌修建的。
两人正大摇大摆的走在这青砖黛瓦、双筒屋檐、飞檐翘角、雕梁画栋、木质门面的古镇上。
河矿通白天没事都会在渡口等客,所以汪凡和王铁军直接去渡口找他。
刚到渡口,便见哈儿坐在船上发呆,而河矿通猫着身体,好像在研究什么东西?
一副鬼鬼祟祟,做贼心虚的样儿。
汪凡他俩一靠近渡口,还来不及看清他在干嘛时,河矿通已经看见汪凡,立马迅速地收起他面前的一张发黄的纸。
而就在他收起那神秘的东西时,汪凡隐约看见纸上好像密密麻麻的画着图案,看着像地图。
“师……!”
河矿通见汪凡向自己走来,便挥手打招呼,可刚一开口就立马意识到什么,连忙改口“哥子!你来啦,还是去那水电站么?”
“你小子好像很喜欢去那儿呀?怎么!那地方有宝贝不成?”
汪凡故意用试探性的口气调侃河矿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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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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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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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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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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