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人,星河璀璨,朦胧洁白的月光洒将在天台,笼罩着整个古迹,让整个古迹完全融入这崖壁中,雪色中,宛如梦境仙宫一般。
护伏喇*嘛说伏藏寺用扎僜语也叫作“噶瓦央米”意为“与天堂连接的地方”,也可以释为“天堂入口”。
本来白天听到这个解说时,汪凡以为是指伏藏寺到处都是祖先神明,所以是死后升天的意思,现在到了夜晚,看着天上的星河,仿佛触手可及后,他才算明白为什么叫天堂入口了。
风中带着飘零的雪花,月光轻盈地洒落在女子身上,女子背影窈窕,姿态婀娜,一头风中轻舞的墨发,一件白貂绒坎肩连衣裙和如此的夜空,显得她不食人间烟火。
看着她略显苍凉的背影,汪凡莫名的心酸,顿时眼眶微微湿润,这背影,这感觉,这气质,哪是护伏喇*嘛口中的觉姆,这明明就是李兮容!
是为了汪凡默默付出,并把自己推向火坑的李兮容。
女子感觉到有人靠近她,把目光从朦胧的月色移开,侧身看向汪凡,尽管她脸裹白布,只露出眼睛,但是月光下,她那被白布勾勒出来的脸部轮廓,和她那犹如天上明月般的双眸,让汪凡内心紧揪,没错!这就是李兮容,一个本可以遨游在浩瀚书海中,但却被命运丢入市井小民的可怜女子。
“李兮容!是你吗?!”
汪凡这一刻显得有些激动,毕竟踏破铁鞋无觅处。
“你说什么?”女子眼神透露着不解,声音中有一些沙哑,一份沧桑和憔悴:“李兮容?!李兮容是谁?”
听这声音汪凡犹豫了,她印象之中的李兮容不是这样的声音,而是年轻有活力的。
过了半晌,女子开口道“居士!这么晚了,怎么独自一人来天台。”
“你呢,又为什么一人在这里?”
“我只是喜欢看这迷人的星河!”女子淡淡应后,便喃喃念道“天上星河转,人间帘幕垂。凉生枕簟泪痕滋。起解罗衣聊问、夜何其。”
“美女心中郁郁呀?”汪凡说着叹了一口气“我也是,想起一位朋友,出来散散心。”
女子不语。
汪凡单刀直入问道“我可以看看你的长相么,你太像我一位朋友了。”
女子拒绝了汪凡的请求“还是算了!像我这种风烛残年的妇人没什么好看的,跟你身边那些年轻貌美的姑娘比起来,我的容颜怕会吓到你。”
夜色撩人,微风轻拂,汪凡与女子默默的对视了好一会儿。
从她的眼神,从她的气质,从她刚刚那句话,汪凡基本断定她就是李兮容,只是为何不肯与自己相认?难道有难言之隐?
“你怎么会来到这一般人受不了的世界之巅?”女子问道。
“来找我的一位朋友。”汪凡看着女子的眼睛应道。
“你刚刚叫我李兮容,李兮容是谁?就是你要找的朋友吗?”
汪凡依然看着女子的眼睛,应道“对!就是为了找她,才来到西藏的!”
“为什么?”
“因为我欠她的!”
汪凡此话一出,女子的一滴眼泪情不自禁地从脸庞滑落下来。
“你哭了吗?”汪凡问道。
“没!”女子口是心非,抹去那滴泪滴“这儿风太大,吹痛了眼。”
然后说道“你有这一份心,相信你朋友知道了,会很感动的!”
汪凡望着朦胧的月亮,长叹一口气“你又不是她,怎知她感不感动!”
女子说道“我就是知道!”
汪凡笑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他双手牵起女子的双手,诚恳的说道“李兮容,一切都结束了,黄毛已经伏法,你弟弟我也安排到孤儿院里给孩子们当计算机老师,跟我们回去吧!”
女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柔情与感动,不过却只是转瞬即逝间,随既她的眼神马上变成冷漠,并甩开汪凡的双手,轻微怒道“还请你放尊重一点,不要拉拉扯扯的。”
说着转过身道“你自己一个人赏月吧,不奉陪了。”
话落,准备离开。
汪凡叫住她“等一下!”
女子停下刚迈开的脚步,转头道“还有什么事吗?”
“可以陪我聊聊天么?”汪凡知道她就是李兮容,只是肯定有什么原因所以不相认。
“无聊!”
女子淡淡的应一句,便继续往下天台的楼梯走去。
“我就说一句话可以么?”汪凡再次叫住她。
“说吧!”女子再一次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汪凡则出其不意,一个箭步抢上前,手已经探出,去摘她脸上的白布。
女子完全没反应过来,蒙面的白布瞬间被扯去。xǐυmь.℃òm
可当白布摘去的那一瞬间,汪凡脸上的表情如被冰雪冻住了,有惊讶又有尴尬。
只见拥有年轻身材的女子却长有一张满是沧桑和历经岁月的容颜,那已是一张七老八十的脸。
两人都怔了片刻,汪凡当既手忙脚乱地把布胡乱包回女子的脸上,嘴上不停道歉着“对不起!对不起!认错人了。”
可那条布调皮得很,任他汪凡怎么包都包不上去。
女子气愤地抢过布,调头走人,只是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一滴眼泪在月光下闪烁,滑下脸庞。
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有些落寞与黯然神伤,汪凡想解释,但对方早已小跑着消失在楼道里。
汪凡并没有追去,只是独自一人在天台上,心乱如麻,这种看到希望又失望的失落感一直徘徊在他心头,久久不能释怀。
也不知过了多久。
身后传来薛文化的声音“阿旺你丫的,一个人搁这跟竹杆似的杵着干嘛呢?摆什么pose?”
汪凡心中有千言万语想找个人倾诉,可一时却不知从何说起,更不知如何去说,便应道“没事,走吧,去禁地看看。”
整理了一下心情,他便跟薛文化继续向禁地的方向而去。
从天台上走到禁地,需要绕一圈,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汪凡肯定不干,便准备从高处一跃跳下时,早看出他是何预谋的薛文化及时一把抓住他。
低声骂道“死阿旺,你他娘的又准备让我独自一人走楼梯是不是,想的美你!那边有楼梯,走!陪我。”
汪凡一看,楼梯离他们还有二三十米的距离,但是如果从墙上跳下去也就分分钟的事,他实在懒得走,便心生一计,指着薛文化身后故意一脸惊讶,假装一时说不出话来。
薛文化以为背后有变,立马紧张的回头望去,汪凡则趁机一跃跳下墙,落地时轻手轻脚地在地面一个滚身,缓冲重力。
随既看一眼薛文化,只见他是暴跳如雷,气得咬牙切齿,但也只能无奈的再次乖乖去走楼梯。
在薛文化下来之前,汪凡先将周遭打量了一遍。
这是一个独立的古建筑式厢房,他正处在厢房的侧面,厢房古老阴沉,特别是在这月色朦胧的渲染下,四周悄无声息,能听见他自己的呼吸声和寒风萧萧声。
这无疑是让古厢房更显得幽冥阴森,宜如鬼屋一般,汪凡越发觉得这古迹从头到尾都透露着一股神秘感,只是这神秘感多了份诡异。
打量了一下厢房,全部都是用灰白色的花岗岩垒起,四边各是一人抱不过来的巨石柱子顶着屋檐,柱上密密麻麻雕刻着古老文字,借着月光,汪凡认真看了一番,却是一字也不识得,更不知到底是象雄文?还是藏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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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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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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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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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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