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单云溪走过去,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拈起一块云片糕来,“就是觉得你好像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
“云溪,这些不是你该担心的。”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担心,但是为什么你可以担心我就不行呢?就好像之前我随你一起上战场,攻打司州,现在我不过是想同样地跟你一起分担,你怎么就不让了呢?”
“这不一样……”司马靖叹了口气,“本王以后不会再让你以身涉险。”
之前他并不确定单云溪的来历,对她有所怀疑,带她去司州更多的是想试探她。但是现在他确信单云溪对他的心意,自然不会再让她陪他做这种危险的事。
他扪心自问,若是再来一次,他必定不会带单云溪去司州。
“可若是我想呢?而且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给你添麻烦,说不定我也是很厉害的……”单云溪看向司马靖,抬了抬下巴:“你可别小看我。”
司马靖不欲同她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一个女子,纵然再厉害又能如何?
女子本身就是弱小的,需要保护的,更何况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女人。
单云溪也不想跟司马靖在这件事上争吵,她知道对于司马靖来说,这样的想法实在太过于超前了,甚至超前得有些荒谬。
但是她不着急,她还有很多的时间来改变他的想法。
既然现在已经没有回去的方法,她也决定在这里好好的生活下去,那还是得生活得舒心点不是。
要是真让她做古代女子做的那些事情,待在家里绣绣花带带孩子,没事说说家长里短什么的……她简直想都不敢想,她一定会抓狂而死的!
“云溪……”
“好了,你不用说,反正我会听话回京,这些可以等到我们回京再说。”单云溪郑重地看向司马靖,小兔子的脸上忽然露出了认真的神色:“你一定要好好地回来,千万不要受伤也不要出事,这样我才不会担心,知道么?”ωωω.χΙυΜЬ.Cǒm
司马靖的嘴角微翘,他再次握住了单云溪的手:“本王知道。”
又过了两日,小天的状态好了很多,单云溪便要准备着启程上路了。
卫子虞过来询问单云溪这边准备得如何了,他听从司马靖的安排,要护送她们回京。
“你放心,姑娘收拾得差不多了……”芸香看了眼旁边服侍的小丫鬟,“你去看看晚膳准备得如何了。”
那小丫鬟听令离开,芸香这才带着卫子虞进屋:“你先喝茶,王妃去找王爷了,估计等到晚膳才会回来。”
卫子虞好脾气地道:“我不着急,你先坐下来休息会儿,我看你忙了好几天了。”
“这倒是……”芸香想了想,也坐了下来。
卫子虞便笑着给她也倒了杯水,他向来待人亲和,即便是镇南王身边最受信赖的副将,也从来没有半点架子,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跟司马靖一样的一丝不苟,却比他好说话得多。
芸香自小被司马靖收养,跟卫子虞也是很多年的交情,平时待他便有种不同与他人的好,有时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她朝卫子虞笑了笑,伸出手去端茶杯,露出了手背上的一道浅浅的痕迹。
“这是怎么了?”卫子虞想也不想地执起她的手,“怎么会受伤?”
“哦,你说这个呀,有个小丫鬟打坏了东西,收拾的时候不小心弄到的。”芸香挣了挣,“我没事的,你……你先放开……”
卫子虞这才注意道自己的举动有些逾越了,急忙放了手,咳嗽了一声。
“抱歉,是我太不注意了。”
她毕竟是个姑娘……必定是很在乎这方面的,卫子虞不由在心中暗暗自责,他怎么就会做出这么不规矩的事情呢?
活像个登徒子……
而芸香却没有想他这么多,接着又跟他说起一些其他的事情来。
等送走了卫子虞,她这才捂着胸口,脸上飞起两抹可疑的红晕,久久退不下去。
单云溪不舍地拉着司马靖的手,一步三回头地看着他,留恋之情溢于言表。
邓氏夫妇看了大为惊奇,这吴姑娘还真是够胆子大的,居然这么明目张胆的……难怪能抓住镇南王的心。
之前吴溪过来跟邓夫人说要离开这里,邓夫人就想这吴溪怕是真的要被镇南王收房了,又给她安置了许多的东西,还偷偷塞了一千两给她做路费。
单云溪却没有收,她虽然爱财,却也知道司马靖的处境。一千两对她来说,是足够动心的数量,却不足以让她因为这些将司马靖置于险境。
忍了又忍,才将伸出去的手收回来,拒绝了邓夫人的银票。
事后她去跟司马靖笑着说这件事,司马靖当时端着茶杯没说话,却次日就让芸香拿了一个檀木盒子给她。
她一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万两的银票还有一些碎银,此外还有一块白玉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永安”的字样。
单云溪一问芸香才知道,这玉佩是永安钱庄的信物,永安钱庄是天下最大的一家钱庄,在各国都开设有分店。
他们将常客分为几个等级,分别给予铁制、铜制、银制、金制的腰牌。
“那这玉佩是怎么回事?”
“此玉佩天下只有一块,可取的银两……没有上限。”
自此单云溪就将这块玉佩牢牢揣在怀里,就连睡觉也要抓在手里才行。
一直送到了府门口,邓夫人偷眼去打量镇南王,只见他向来冰冷的脸像是冰川消融了一样,甚至还对着那吴姑娘笑了笑,只不过那笑又浅又淡,几乎很难分辨出来。
而令人更为惊讶的是,向来话少的镇南王居然在事无巨细地叮嘱那吴姑娘。
“路上一切小心,回京之后凡事多个心眼。”
“知道了,你也要注意安全……千影要不还是留在你身边吧。”单云溪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却见司马靖摆出了冷冷的神情。
“好吧好吧,我不说了。”她转身往外走,小天和吴德,还有芸香和卫子虞都跟在她身后。
时辰已到,她再不走就赶不及今夜投宿了。
她下定决心走出门口,却又回头看了一眼。
司马靖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看着她转身往外迈去,司马靖在心中轻叹一口气。
曾几何时,他只以为死别是最不能忍受,在那些同袍浑身染血死在他身侧的时候,他便觉得那是世上最煎熬的时刻。
却不想,原来生离同样令人煎熬。
单云溪忽然间回过头来,乌黑的秀发在风中转了一个弧度。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就见她如同稚燕投怀般投入了司马靖的怀里。
她微微抬起头,小脸莹莹如白玉:“司马靖,我等你。”
他抚了抚她的长发,道:“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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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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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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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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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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