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德摇了摇头:“经脉一旦受损就无法复原,除非……”
单云溪听出了他话里头一丝若有若无的希望,追问道:“除非什么?”
“除非能找到药百里,拿到他的独门秘药冰肌断续膏。”吴德看向这院外的天空,“然而茫茫人海,他连是不是还活着都不知道,又上哪里去找这个什么冰肌断续膏呢?”
单云溪却不信这个邪:“那可不一定,现在找都还没找,说这些丧气话还太早了吧。”
“吴先生说的不错。”
司马靖从院门走进来,在单云溪的身边站定,朝她抿唇一笑,道:“此前本王派人多方寻找,却从来没有找到药百里,或许真如吴先生所说,此人已经去世,这才遍寻无踪。”
“怎么会这样……”单云溪的脸上流露出失望。
小天对于鸿鸣刀的执着,她是很清楚的,这孩子就像是跟那把刀融为了一体,如今要他放下这把刀,只怕是说得容易。
司马靖亦抬头望向屋内的方向,只不过他的眼神却坚定而深邃许多。
“经脉受损固然艰难,但也并非没有出路。”
单云溪惊讶地看向他,问道:“有什么出路?难道你有办法?”
“办法确实有,只不过这还要他自己想清楚才行。”司马靖朝单云溪笑了笑:“你先别老想着别人的事情,偶尔也想想自己的处境。”
“我?”单云溪面露不解,她歪着头想了想:“我能有什么处境?”
司马靖深叹了一口气,吴德拱了拱手,芸香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您现在可是名不正言不顺地,到时候见了邓夫人该怎么解释您的身份?又怎么解释您和王爷之间的关系,这可都是大问题!”芸香同单云溪解释道,说完还长长地叹了口气,表示自己真的很疲惫。
“我跟司马靖之间的关系?”单云溪看了他一眼,照芸香的意思,那她现在就是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而且还跟镇南王同睡了一晚……这怎么越说越奇怪了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是个第三者?”
单云溪指着自己,满脸地难以置信。
芸香和吴德对视一眼,都不知道第三章是个什么新颖的词,但却看懂了单云溪脸上的惊讶。
“您现在可是吴姑娘,千万别露陷了!”
单云溪实在不知道该摆出个什么表情比较好:“我的天哪……我居然、三了我自己?”
“都怪你,”单云溪睨了司马靖一眼,“昨夜为什么要把事情闹这么大,弄得所有人都知道我跟你有关系,还在你屋子里睡了一晚,现在是怎么也说不清了。”
司马靖先是眼露惊讶,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
单云溪也知道,昨夜是自己硬将司马靖留下来的,要不是她太害怕了,以司马靖的周全必定不会跟她同住一屋。琇書蛧
可她确实就是害怕嘛……
她悄悄看了司马靖一眼,发现他也眼带笑意地看了过来,他的眼中带着些许宠溺的戏谑,却没有说她什么。
“你要是不想解释也无妨,不过是个边城的城守罢了,本王做什么还不需要向他们交代。”
单云溪一听就更觉得不对劲了,本来她现在就是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还这么拿腔拿调的,到时候外面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现在她算是尝到自己的苦果了。
“早知道我就不现身了,就应该躲得远远的,这样也能省下这些烦心事。”单云溪有些垂头丧气,谁能想到这里头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她本来就想着能跟着司马靖就好,却没料到还会带来这后续一系列的事情。
“还是现身比较好。”司马靖忽然道。
“为什么?”
司马靖看了她一眼,想起他昨日看见单云溪时的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看见单云溪闭上眼的时候,他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情……幸好他最后救下了她,要不然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让天下人都给她陪葬。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单云溪看着他欲言又止,不停地追问着。
司马靖看了吴德和芸香一眼,最终还是沉默着,什么也没有说。
看过吴德和小天,单云溪决定还是去看看这个邓夫人,也看看她这个谎该怎么圆才好。
“芸香,照顾好吴姑娘。”他眼带笑意地看向单云溪,道:“可别又带着一肚子气回来,撒在本王的身上。”
司马靖说罢,便带着卫子虞去了看押狼霄的地方。
单云溪看着他的背影嘟哝道:“我哪有往他身上撒气啊……”
不过她还是整理了心思,去应对那位面面俱到的邓夫人。
还没到院子里,绣儿就已经迎接了出来。
“吴姑娘,您快里面请,夫人已经等您多时了。”
单云溪深吸口气,露出一个礼貌地笑容,跟着绣儿进了屋子。
“草民吴溪,拜见邓夫人。”单云溪许久没有行礼,为了避免露陷,她只行了半礼就迅速站了起来。
在邓夫人看来,这却是个十分有倚仗的,明显就是王爷的荣宠在身而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但是她却并不觉得恼怒,这女子有办法拴住男人的心就是她的本身,何况这个男人可不是普通人,而是荣宠在身战功显赫的镇南王!
“吴姑娘真是客气,赶紧过来这边坐。”邓夫人别提有多热情,拉着单云溪的手道:“我一看见姑娘就觉得亲切,像是我自己家里的亲妹子一样,你年芳几何,家中又有些什么人?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倒是真可以来个义结金兰。”
单云溪心头赶紧一抹冷汗,这邓夫人真是不简单啊,表面上看着是热情无比,实际上却是在套她的身世背景,幸好她心中早有戒备。
要论起装模作样来,这单云溪可是个中好手!
要不然她这一路走来,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就骗过那些客栈老板。
只见单云溪秀眉微蹙,柔柔弱弱地从怀中掏出了帕子,擦了擦泫然欲泣的眼角。
“夫人您是不知道,我家中的遭遇实在过于凄惨,只怕是说出来您会听不下去,还是不说也罢……”
她这么一说,邓夫人反而更感兴趣了,拉着她的手:“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要是有什么艰难困苦你只管说出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处理,再不行还有王爷能帮你呢不是。”
单云溪用帕子捂着脸,嘴角却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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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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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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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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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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