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这单府的第一印象就是气派,十分的大气奢华。
单府位于阳城最宽的兴平街上,这条兴平街可供六辆马车并行,而单府的临街的那面墙几乎占据了这兴平街的前半段。门口的两只大石狮子雄武健硕,雕刻得栩栩如生,平白又添上了些许庄严之感。
这样的气派,比镇南王府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司马靖等人的行踪本来没有通知过任何人,但此刻单府却开了大门,站了两排的小厮丫鬟,像是在迎候什么人。
而能让单家迎候的人,可想而知在这阳城也只有镇南王和镇南王妃了。
单云溪被司马靖牵着下马,一个平易近人的中年人便笑着走了上来,单云溪对这人没有印象,对方却已经老泪纵横。
“王妃,王爷,下官可算把你们盼来了……”中年人带着一众府中家眷要给司马靖等人行礼。
单云溪虽然不记得这中年人,但也记得跟在他身后的单昭涵。
那这中年人想必就是她的便宜老爹,做五洲兵器生意起家,现在却专供大魏的单家当家人——单立德了。
司马靖看了单云溪一眼,见她眨了眨眼,左看右看颇有些兴趣的样子。
单云溪并不知道,这一拜也暗含着门道。
原本来说,按照女儿女婿回门省亲的礼节,单家人是不用行此大礼的。但是因为对面的人是鼎鼎大名的镇南王,他们才不得不郑重对待。
若是这一拜没行完,司马靖开口免去了,那就说明他为了单云溪还是愿意给单家面子的。
毕竟在大门口给人下跪行礼,虽然对方是王爷,却终究不是太好看。
可若是这一拜行完了,那就证明这嫁过去的单云溪并不受宠,镇南王连这点面子也不给单家。
外界传言,镇南王与镇南王妃恩爱非常,照理来说,这一跪是跪不下去的。
可司马靖却没有说话,眼看着单立德带着众家眷行完礼,才道:“不必多礼,起来吧。”
单昭涵在心里暗暗不屑,这礼都行完了才说不必多礼,也没见这镇南王有多爱重这单云溪嘛……她抬起头来,看向司马靖。
顿时愣住了。
不是说镇南王杀人如麻,嗜血如命么?怎么会是这样俊美的一个男子!
他眉深似远山,眼眸却深沉如同大海,鼻梁挺立出一个硬朗的高度,紧抿的嘴唇只有在望向身边人的时候才会逐渐柔和。
在他的身上,有着战场武人的硬朗英气,也有着身处高位的威严沉稳,种种气质相辅相成——便成了一个举世无双的男子。
单昭涵看得愣了神,直到她看见司马靖的眼神始终落在单云溪的身上,她这才皱起了眉头回了神。
当初她要是知道镇南王是这样一个人,今日下跪的就是她单云溪了!
单昭涵在一旁悔恨非常,单立德却擦了泪笑起来。
“王爷,王妃,里面请。”
单云溪跟着单立德往里走,她一路左看看右看看,对这里的一切都好奇得紧,毕竟这里是她现在这剧身体从小生长的地方,她会好奇也是正常。ωωω.χΙυΜЬ.Cǒm
单夫人便笑着道:“王妃娘娘许久没有回家,这一整个夏天过去,您院子里的莲花是开了又谢,都没等到您回来看。可见不止是老爷思念您,就连这院子里的莲花也是思念您的。”
单云溪可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这样恭维她,不由觉得有意思得紧。
“是么,我的院子里还有莲花?”
她神情真挚,单夫人便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可能是王妃娘娘平日里没有注意,确实是有莲花的……”
司马靖疑惑地看向单云溪,她摇了摇头:“我真的没见过。”
以前她可是被当做私生女来养的,怎么可能住在莲花池的附近,这么好的地方,他们会给单云溪才是有鬼了。
果不其然,司马靖和单云溪走到那莲花池,看见了许多翻新的痕迹。
单云溪哂笑一声,也实在难为他们了,居然在这么短时间里生生挖了个莲花池。
她朝司马靖耸了耸肩,司马靖的脸色却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这院子虽说并不简陋,四处都收拾得十分齐整,可却直接邻着后街,在大户人家里,这样的位置都是给下人住的。
他迈步进了屋子,这屋子一看就经过了精心的布置,早就看不到半点以前的痕迹。
“本王倒是不知道,王妃喜欢鹤林山人的画。”司马靖看着厅堂正中挂着那幅画,脸色一沉微含怒意。
单立德一看就发现问题,这鹤林山人擅长画竹,画并不是普通闺阁女子会喜欢的。他偷偷瞪了单夫人一眼,朝司马靖笑得有些勉强。
单云溪笑了笑,她是回来找线索的,也不想让单立德太难堪。
她上前拉了司马靖的手:“是不是没有你轩竹院外头的竹子好看?”
司马靖知道单云溪是要息事宁人,他沉沉叹了口气:“还算能看。”
算是放过了单立德,没有跟他计较。
单家人战战兢兢陪着司马靖和单云溪转完了她的院子,又回到正厅,司马靖和单云溪两人上座,单立德坐在下首
“听闻王爷收复司州,实在是大快人心,下官在这里恭贺王爷了!”单立德终于说起了这件事。
司马靖沉着脸点了点头,不惊不喜的样子在单昭涵看来就是沉稳有度,宠辱不惊。
她不由又想到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让单云溪替自己去成亲,简直是瞎了眼!
“而且据说王妃娘娘还设计了一种极为强力的武器,能得女如此,下官真是老怀欣慰。”单立德作势又要去抹眼泪。
司马靖没有接话,周围的人都不敢出声,就连单云溪也皱着眉,仿佛在想什么。
“听说王妃给那武器取名为火爆弹,不知道您二位可还有印象?”单立德还不死心地问道。
司马靖忽然伸手制住了单立德的话头,转头看向单云溪。只见她抱着肚子,一脸期盼的看着外头,一点也没注意到他们这边在说什么。
他突然勾唇笑了笑,道:“单大人,先用膳再说吧。”
单云溪顿时就笑了起来,她看了司马靖一眼,半是嗔怪半是喜悦,眼角流露出难言的风情,顿时看得众人都有些晃神。
那是种浑然天成的绝色,随着她灵动的表情而流露,一颦一笑顾盼生姿。
“单大人?”司马靖又沉下脸来。
“是是,这就去安排,只等二位入席了……”
单云溪牵着司马靖,小声地在他耳边说:“幸好你说了一句,要不然还不知道单老头要讲多久呢,简直跟领导训话一样,听得我头痛。”
司马靖低低一笑,道:“原来王妃不喜欢话多的。”
单云溪朝他看过去,看到他眼中的戏谑。
不喜欢话多的,那不就是喜欢话少的?这里要说话少……谁还能比司马靖的话少?
单云溪顿时脸上飞起两抹红晕,这司马靖,怎么跟突然开了窍似的,连说话都能吃豆腐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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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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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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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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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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