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没见过这东西,或者说在场的众人,包括司马靖在内,都没见过这东西。
“难道是扳指?”卫子虞奇道。
单云溪笑了笑,从里面拿出较大的那只,然后抬起司马靖的左手,将黑色戒指戴进了他的无名指上,居然刚刚好!
“这叫做戒指,是要戴在手上的。”
“为何是无名指?”司马靖问道。
单云溪嗔了他一眼,笑道:“因为你已经成亲了。”
“那这另外一只呢?”墨戎问。
“自然是她戴。”司马靖微微低头,漆黑的眼睛看向眼前的单云溪,有种无师自通的明白劲儿。
“你还挺聪明,没错,这一对戒指正是夫妻二人一人一只,象征他们对彼此忠心不渝。”但单云溪却没有将另一只拿出来,而是合上了盒子,看起来有些落寞。
突然间,“轰”地一声,他们身后的石缝突然倒塌,众人脚下的土地也开始往下塌陷,他们急忙互相搀扶着往外跑去。
须臾之后,他们方才所站的地方也塌了下去。大地一阵颤动,终于停了下来,一切趋于平静。
司马靖拉住了单云溪,在她疑惑的眼神中,将盒子中另一只戒指拿了出来,模仿着她刚才的动作,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半山腰上,暖阳初升。
耀眼的阳光照在两人的身上,单云溪看着司马靖,他漆黑的眼眸中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光,俊美的容颜不似凡尘之人。
只见他的脸离单云溪越来越近,最后直接倒在了单云溪的身上。
“司马靖!”
单云溪急忙去探他的脉搏,十分的微弱,几乎只剩下一丝丝在不屈的跳动着。
众人立马带着重伤的司马靖和芸香下山,下山之后那莎辨认出这是在古塔附近,带着他们直接出了决明城。
回到大帐之中,单云溪告知了戚孝义古塔中的事情。她看了那莎一眼,将达裘和艳娘身死一事也说了。
“太好了,我这就带兵去决明城。”
“戚将军!”单云溪叫住他,“一切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善待决明城中的百姓。”
戚孝义看着单云溪,她虽是个女子,却无疑在戚孝义等人眼中已经是个十分值得尊敬的人。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点兵去了决明城,可姜随行。那莎不放心,也要跟着一起去,墨戎便陪着她一起去了。
毕竟这里是他们生长之地,与他们息息相关,感情深厚。
单云溪叫来了邢医正,开始治疗司马靖和芸香。
芸香是因为肩头的那一箭,失血过多才晕倒,只要处理好伤口,再好好调养就没有什么问题。
饶是这样,卫子虞还反反复复找她和邢医正确认了多遍。
最严重的还是司马靖,他的背上插着好几根短箭,不过指长,单云溪一数,足足有七根。琇書蛧
他究竟是怎么撑下来的!
司马靖已经昏迷过去,每拔一根他便在昏迷中闷哼一声,直到最后,连一声也哼不出来。
单云溪小心翼翼又无比细致地替他处理完伤口,又替他上药包扎好,却依旧不敢离开。
他的强势比所有人都严重得多,现在正是最要紧的时候,她不能合眼,也绝不会离开。
单云溪寸步不离地守候在司马靖的身边,邢医正来劝她去休息,她却摇了摇头。
“这伤势我最清楚,我得照顾他。”单云溪头也不抬地看着司马靖,不时拧一块帕子替他擦去额上的汗水。
昏迷过后就是高烧,单云溪一直守到晚上,替他喂了半碗水半碗药。
他本来紧闭着唇,怎么也不肯开口,即便在昏迷中,也有着常年锐利的本能在保护他。
“司马靖,我是单云溪,你乖乖喝药好不好……”单云溪眼里浮上了一层水汽,“只有喝了药才能好,你张嘴喝一点好不好……”
许是认出了这人的声音,司马靖微微张开了唇,单云溪抹去了泪,赶紧给他喂了下去。
“能喝药就好,能喝药就好……”邢医正捋着胡子,看了眼疲惫不堪却不愿离开的单云溪,叹着气出了大帐。
足足一天一夜过去,司马靖的高烧才慢慢退了下来,这跟单云溪无微不至的照顾自然脱不了关系。
戚孝义收复了决明城,所有的将领都聚集在司马靖的大帐中,等待单云溪诊脉的结果。
“他已经没有性命危险了。”
众人都松了口气,却听见“砰”一声,单云溪倒在了地上。
邢医正赶开众人,上前给她探了探脉息。
“是过于疲劳晕过去了,让王妃娘娘好好休息吧。”
可姜将单云溪带下去休息了,睡梦中,单云溪梦见了自己以前的世界。
父亲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手边是他用单云溪送的瓷杯泡的茶,而母亲正在厨房里忙来忙去。
单云溪一回家就给桌上摆着的男人照片说了句:“哥,我回来了。”
那照片上的男人笑的很是柔和,令人忍不住想起山间清风来,只可惜他只定格在那一刻。
单云溪经过了客厅和厨房,旋开了自己房间的门,一进门却是她在王府里的屋子。
司马靖站在里面,用他那漆黑深沉的眸子看着她。
一旁的芸香迎上来:“王妃,您回来了!”
单云溪猛地睁开了眼,她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已是一身的冷汗。
明明已经很久没有梦见过以前的世界了,为何偏偏今天会……她低头看见了自己手上黑色的戒指。
难道是因为这个?
距离古塔坍塌已经过去好几日,司马靖还在昏迷中,但是司州一事却不能不处理。
单云溪跟戚孝义和可姜等人商议,让她以圣女的身份出面,让达裘的妹妹那莎代替他,成为司州新的大司命。
当然,这大司命要是大魏任命的,表示司州已臣服于大魏。
“我……我真的可以么?”那莎小声道,她近来能说话了,却依旧有些怀疑自己。
“你放心,我和可姜大人都会辅助你的,你就只管做好这个大司命就好了。”墨戎握着她的手,用十分温柔的语气道。
没多久,那莎便在决明城中最大的一处祭祀场上由单云溪授命成了大司命。墨戎和可姜为司命使,辅佐她管理司州。
又过了好几日,单云溪正给司马靖换完药,却看见他的手微微动了动。
她揉了揉眼,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直到听见司马靖对她说:“单云溪,你哭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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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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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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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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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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