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云溪一上马车,就看见司马靖坐在里头,她皱了皱眉,转身就下了马车。
“来人呐!快来人!”单云溪朝着外头大喊,卫子虞策马过来。
“王妃娘娘,可是出什么事了?”卫子虞虽然是在跟单云溪说话,眼睛却一直往车内看。
“是啊!”单云溪一掌拍在车沿上,“看什么看,不是你家王爷,是本王妃出大事了!”说完单云溪就跳下了马车,说什么也不愿意上去。
一看单云溪这样子,卫子虞就知道她还在生气,只好走上去。
“卫子虞,你去给本王妃准备一匹马来!”单云溪道,“本王妃不坐马车,我要骑马!”
卫子虞心里叹了口气,这不是胡闹么。
“王妃娘娘,大军长途跋涉,您怕是骑不了这么久的马呀……要不,后面有几位年纪较大的医士同样配备了马车,您看是否愿意去跟他们一起乘坐呢?”
“前头带路!”单云溪毫不留恋地转身往后方去。
卫子虞带着单云溪来到医士们乘坐的马车前,这只是几辆普通的马车,既没有王府的马车大,自然也没有王府的马车舒服。
单云溪上车之后,还有个白胡子老头坐在里面。单云溪认出这是管理众医士的医正邢广汉,在福寿村的时候邢医正就帮了她很多忙。
“哎哟,是您老人家啊!”
邢广汉拱了拱手:“王妃娘娘。”
“诶!我们什么关系,不整那些虚的……”单云溪摆摆手,让卫子虞把自己珍藏的那些糕点带过来,她要跟自己的新朋友一起享用。
只可惜芸香不在,她在之前为了保护单云溪受了伤,单云溪为了追上去雁门关的司马靖就只身一人骑马跑了过来,芸香就留在了那里养伤。
早知道还不如留在哪里给芸香治疗呢。
单云溪在马车里跟邢医正两人谈论着药物疗效和战场治疗,简直是相见恨晚。两人聊了一整天,直到傍晚大军停下的时候还意犹未尽。
单云溪经过跟邢医正一番研究探讨,发现这里许多的药草自己所在的世界也是有的,同时还有许多自己那里也没有的药草,不过很多都还没有开发出来药效。
这里没有《本草纲目》,但是却有一本《伤寒杂病论》,不过著书者却也不是张仲景,而是一个单云溪没听过的人。
在这里甚至没有缝合与麻醉的出现,邢医正对麻醉就十分感兴趣。邢医正是个痴迷于医学的人,到了后来都是邢医正缠着单云溪跟他说麻醉的药物等等。m.xiumb.com
单云溪下了马车,邢医正还跟在身后问她:“……什么东西这么神奇,可以将麻醉药物注射人的身体里?”
“那个叫做注射器,就是一个中空的针头……”单云溪跟他解释着,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王妃娘娘!”
单云溪顺着声音看过去:“芸香!”
“芸香拜见娘娘!”芸香疾步走过来,先向她行了个福身礼,又向着旁边邢医正笑了笑。
邢医正看出单云溪与这女子久别重逢,便拱手道:“老朽这便先行告退了,不打扰王妃与这位姑娘叙话。”
“老邢,回头我画个图给你看,也不急在这一时哈。”说罢,单云溪走上前拉起了芸香的手左看右看,“你身上的伤都好了?”
芸香点点头:“托娘娘的福,已经都好了!王爷让奴婢继续服侍娘娘,这是奴婢从雁门关带来的糕点小食,娘娘现在尝尝?”
她抬起一个用包袱裹着的食盒,单云溪眉开眼笑:“还是芸香最好了,那个司马靖就是个养不熟的。芸香我跟你说,你要小心点他,指不定哪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单云溪跟芸香来到搭好的营帐内,边吃着各种糕点,边将司马靖的不齿行径给控诉了个遍。
芸香笑着听她说完,才跟她说起:“方才芸香拜见王爷,王爷说这次攻打江城,王妃您待在大军后方等候就好。”
“知道了知道了,说得谁想跟他去打仗似的。”单云溪十分不屑地摆摆手,完全忘记了一开始就是她自己提议说要来的。
芸香也不拆穿她,盖上了食盒,将没吃完的糕点收了起来。
单云溪拍拍手站了起来:“也该是时候去挣钱了。”
她带着芸香来给司马靖换药,她刚走到司马靖的大帐前,就被门口的侍卫给拦了下来。
“王妃见谅,王爷正在里面同众将军议事,请您在这里稍等。”
单云溪也无所谓,就站在门口跟芸香唠起磕来。站了没一会儿她就觉得有点累了,刚敲了敲腿,旁边的侍卫就搬了把椅子来给她坐着,还上了茶水等东西。
“哟,还挺有眼力的嘛。”单云溪笑着拍了拍侍卫的肩膀。
“王妃谬赞了,这都是王爷吩咐下来的。”
单云溪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愿意说了。
她坐在门口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里面才传来一声“我等必不辱命!”有人掀开门帘,里头的将领们个个脸色坚毅,气势十足地走了出来。
不等她多看两眼,卫子虞也走了出来:“王妃娘娘,王爷请您进去。”
她走进去,司马靖便开始解下衣服。
“诶,你们刚刚那什么幸不辱命啊?你别多想啊……我就随便问问,你要是不想说就当我没问过。”单云溪坐在司马靖身后给他换着药。
“明日要攻打江城,你同芸香一起待在这里,不用随军前行。”司马靖沉沉的声音传来,单云溪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这话她早就听芸香说过了,他做什么又要说一遍,是怕芸香传话没到?
单云溪没多想,她正好也乐得清闲,又不是没有经历过战场,她也不想没事就冲上去,指不定就交代在这里了呢!
换好药,单云溪才又开口道:“好了,虽然我说你也不会听,但我还是形式上说一下,不要剧烈运动不要动用武功,最好能哪儿清闲就搁哪儿躺着。”
说完单云溪就出了大帐。
次日,单云溪是被外头慌乱喧闹的声音吵醒的。
她穿好衣裳走出去,就看见外头个个匆匆忙忙,一个担架被抬着从单云溪的帐前走了过去。
单云溪也顾不上打呵欠,急忙走上去:“这是什么情况?”
“他被人砍断了一条手臂!”抬担架的两名士兵将人放在邢医士的医棚中,立马就又走了。单云溪这才看见整个医棚中,已经密密麻麻满是受伤的将士,不绝于耳的吟痛声充斥在她的耳边。
对于她来说,眼睛一闭一睁,不过是一夜过去了。
可对于战场上那些将士们来说,眼睛一闭一睁,很可能便是一生过去了。
单云溪撸起袖子:“药箱在哪,给我拿一个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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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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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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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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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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