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一道十分浅淡的光芒映入她的眼眸里面。
若是不仔细看,一定会错过这道不清晰的光。因为它实在是太过于浅淡了,淡到单云溪甚至怀疑这是不是自己出现的错觉。
司马靖感觉自己突然拉不动她了,他紧皱着眉头回过身:“怎么了?”
单云溪揉了揉眼睛,再次定睛看去。
确实是光!
一道浅淡的,珍贵的光!
“司马靖……你看……”单云溪抓着司马靖的手,她的手心都有些出汗了,黏黏地,紧紧的抓着司马靖的手不愿意松开,就像是抓住了尽头的那道光一样。
“怎么了,是看到了什么吗?”司马靖的声音沉稳,里面带着他特有的冷静而凛然。
单云溪顿时有些心疼,她怎么能这么说呢,明明知道他看不清……单云溪便跟他解释起来。
“那边好像有光,但是很浅,我们再走一点好不好?”
她的语气里半是期待半是乞求。
司马靖思考了片刻,点下了头:“再走一刻钟,之后必须回去。”
“好!”
凭着这最后一刻钟,单云溪带着司马靖不断地往那道浅淡的光芒前进,那几乎是她支撑着往前的所有动力。
她紧紧攥着司马靖的手,像是要将她心里的激动也传过去一样。
“到了……我们到了!”单云溪借着那浅淡的光,看清了一个细微的洞口轮廓。
她没有想到,他们居然真的走到了!
司马靖也松了一口气,微微地笑了起来。
但是他脸上的笑容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被突然停下来的单云溪给撞了个粉碎。
“怎么了?”
“怎么会这样……”单云溪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颤抖,还有难以置信,她松开了司马靖的手,神情十分地激动,“不应该这样啊!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这样?”
她的声音里带着嘶吼,还有发着抖的哭腔,令人觉得她似乎是哭了。
司马靖心里有些焦急,他凭着微弱的光拉住了单云溪,将她抱在了怀里。
“没事没事,情况不会再差了,没什么好难过的……”
单云溪在司马靖的怀里,肩膀一耸一耸的,却不像是难过得哭了,而是因为生气,无比的愤怒和生气!
为什么还是这样!
他们走了这么久,单云溪还以为自己终于看见了微弱的光……谁知道从那洞口出来,她看到的,却只是另一个漆黑向上的洞口而已!
她走了这么久,却只是发现又来到了一个完全一样的地方而已!
也不怪她生气,她跟司马靖形容了他们来到的地方之后,司马靖也轻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们还是有收获的,起码我们已经不在原来的那个洞口了。”
单云溪被他莫名其妙的劝慰方式给逗笑了:“这有什么区别么,不还是在洞里,难不成这个洞就不一样些?”
司马靖却笑了,他仰头看向了那朦胧的洞口,冷声道:“那可不一定。”
单云溪不解地看过去,发现司马靖俊美的脸上有种异常的坚毅,他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但是单云溪还没有明白。
司马靖拉着单云溪,开始沿着洞壁摸索起来。
他将手放在洞壁之上,用触摸感觉那上面的纹路与凿痕,一点一点,十分地认真仔细。
单云溪不明白他是在做什么,但是她下意识知道自己不该打扰他。
等到司马靖转了一圈之后,她才开口问他:“这洞壁有什么奇怪的么?”
司马靖露出了些许笑意,向着单云溪点了点头:“有。”
“是什么?”单云溪急忙问道。
“你仔细摸一摸,这洞壁比之前的要干燥,如果没错的话,这个洞窟应该比之前那个要浅一些。”
单云溪闻言立马去摸,果然这洞壁上的青苔少了很多。
她又抬头去看,这次她收敛了愤怒的情绪,冷静又认真地看了许久,与之前记忆里面的洞口相比较。
这个洞口确实要显得更大一些!
她被司马靖的发现给震惊到了,赶紧告诉了司马靖:“这个洞口确实要矮一些,但是我们还是没有办法上去……”
她的声音又暗淡了下来。
就算这洞口矮了些许,但是仍然有两层楼那么高,司马靖还没有恢复,单云溪又压根不会轻功,他们还是上不去。
单云溪的情绪难免低落下来,她去牵司马靖的手。
司马靖顺着她的手,将她揽入怀,摸了摸她的头发:“虽然我们上不去,但也不代表这上面没有人。即便是一点点的希望,也应该试一试,不是么?”
他的声音听着柔得像水,也只有在单云溪的面前,他才会放下心防,露出柔情的一面。
单云溪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她知道司马靖这不过是在劝慰她而已。
但她一想起司马靖都虚弱成这样了,还要分心来照顾她的情绪,顿时就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之前还说要独当一面,要帮助南棠驱赶外敌,保卫疆土……可这么个听风就是雨的性格,她怎么样才能真正的独当一面!
单云溪挣开了司马靖的怀抱,松开他的手,一个人站立在洞窟里面,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上面浅淡的月光洒下来,司马靖眯起了眼睛。
只见单云溪深吸一口气,她将双手做成筒状,围在嘴边。
她仰起头,朝着洞口大喊起来。
“救命啊——!”
漆黑一片的密林里面,在月光的照耀下,依稀可以看出这是一片枫林。琇書蛧
不知何处突然传来一声“救命啊——”,惊起了林中了飞鸟,枫树也因为飞鸟振翅而簌簌响起来。
单云溪再次运气,气沉丹田,胸腔共振,用更大的声音喊了起来:“救——命——啊——!”
“叫什么叫!哪来的小鬼,敢扰我清梦?”
洞口突然亮起一个小小的暖黄色灯光,单云溪惊得跳了起来,直抓着旁边司马靖的手不放。
司马靖也笑了起来,他拍了拍单云溪的手,走上前一步,道:“您好,我们被困在这下面了,能麻烦您救我们上去么?”
先是一阵冷寂,随即那人笑了起来,声音有些沙哑的沉闷。
“你们确定要我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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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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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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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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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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