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谢天和不能承诺到达的期限,但却说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发船航行,不会耽误他们的事情。
马友德站在牛角湾的岸边,朝着远去的那艘大货船挥了挥手,满脸的不舍和担忧。
“公主就拜托你们了……”wWW.ΧìǔΜЬ.CǒΜ
货船的船舱狭小,下面全都用来装放货物了,只有甲板上有着几间屋子,众人都聚在司马靖的屋子里面。
有人给他们端了饭菜进来,清汤寡水,几乎全素。
那人嬉皮笑脸的:“各位将就将就,咱们船上没有什么好东西,想必各位吃过那么多山珍海味了,应该也不会计较这些的吧。”
芸香沉着脸将东西接过来,连话也不想回,直接关门进了屋子。
“这谢天和未免也太小人了!”她将饭菜一道道摆出来,实在没忍住,抱怨了一句。
卫子虞叹了口气,去帮芸香的忙:“先将就一阵吧,等救出王妃,一切就都会变好的。”
一想起单云溪还在夏侯渊那里,生死未卜的,众人的食欲就更差了。
“先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救人。可别人还没有救出来,我们几个都倒了。”段星泓语带戏谑,大家都配合的扯了扯嘴角,各自拿起筷子来吃了些东西。
与此同时,在谢天和的房间里面。
他跟着一群手下在屋子里面大吃大喝的,桌上鸡鸭鱼肉一样不少,很多盘子都被吃的只剩下一片狼藉,连骨头都咬得干干净净的。
“老大,您吩咐的都送过去了。”说话的正是之前往司马靖屋子里送饭的人,“那侍女看起来不高兴的很呢!”
“哦?”谢天和给自己倒了杯酒,“镇南王和段将军说什么了?”
那人突然被这么一问,倒是想了一会儿,道:“什么也没说。”
旁边有人立马追问:“什么也没说?你仔细想清楚了,吃这种咱都不吃的清汤寡水,那王爷和将军居然什么都没说?”
一脸的不信任。
那人赶紧解释起来:“是真的,那侍女也没说什么,只是脸色有些难看,而镇南王和段将军的面我都没见到,他们真没说什么!”
旁边的人也摸了摸头:“奇了怪了,他们真的一点也不生气?这要换做我,早就叫嚣着要开打了!”
谢天和用脚踹了那人一把:“你以为都是你这大老粗啊,还叫嚣着开打,人家可是王爷和将军,你敢去?”
“这有什么不敢的,管他是有千军还是万马呢,在这海域上就是咱们的天下!”
谢天和哂笑:“你倒是个不怕的。只不过……这镇南王和段星泓的态度,还真有几分意思啊。”
之后的一整天,他们都大鱼大肉的,而往司马靖他们屋子送去的饭菜却依旧是清汤寡水,一点油星子都不露。
用过饭,卫子虞陪着司马靖来到甲板上。
他站在船头,透着大雾,朝着远方眺望着。
谁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但是谁也不敢去打扰他。
司马靖就像是船头的桅杆,背脊直直的挺立在那里,有种令人不敢忽视的存在感,却也有种生人勿近的疏离。
迷蒙的雾气里面,他美好得就像是一幅画。
不得不承认,司马靖确实有着一张十分俊美的容颜,只是他过于冷峻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上前。
却不代表人们不敢远远的偷看他。
卫子虞却有些不悦,眉头皱得很紧。
“子虞,不用管他们。”
“可是王爷,他们怎么能这样看着你!”
……就像是在看什么珍奇异兽一样!
司马靖冷冷的瞥了卫子虞一眼,他便低了头,不再说话了,可神情里明显还是带着不悦。
司马靖深吸一口气,道:“你是活在别人的眼光里的么?子虞,你最近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卫子虞敛眉低头,对司马靖的话无法反驳。
他们从南棠回去之后,过得并不轻松,可这些,王爷却一点也没有在王妃的面前表露出来。
而现在又发生了王妃被劫,王爷服毒一事。他明知道此刻最难受的人是王爷……可他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
但他再看下去又有什么用呢?
无非是胡乱发脾气,迁怒于人,而这些……都是卫子虞最不屑的懦夫的表现。
他浅浅的叹了口气,眼睛微闭,“是子虞错了。”
司马靖转过身,冷凝的脸色稍微缓了缓。
他在卫子虞的肩膀上拍了拍,冷声提点道:“子虞,很多事,你不能只看表面。你以为谢天和为什么要想方设法的激怒我们,是他一时意气?能建立这么大的水匪帮,怎能是个意气用事的人……”
卫子虞浑身一颤,怔愣楞看着眼前的甲板,骤然抬头,就看见一双深沉如同古井般的眸子。
司马靖朝他微微点了点头,卫子虞这才慌忙掩饰性的低下了头。
他面带愧疚,深深的自责起来,明明他才是副将,要替王爷除去这一切的障碍才是。可是他居然一时大意,连这点简单的事情都没有想到!
“是子虞大意了,还请王爷责罚。”
卫子虞低着头,实在是没脸抬起来。
司马靖却再次转身,看向了满是雾气的海面。
“抬起头来,没有下次。”
卫子虞愧疚得说不出话来,久久才应道:“……是。”
司马靖又瞥了他一眼,道:“子虞,昨日之日不可留,你要看清眼前才是。”
卫子虞再次一愣,他低着头,不敢去看司马靖。
从他听到司马靖说起那日在画舫上的事情后,他就十分的自责。
虽然司马靖的语气十分的平静,而且略去了那些惊险的地方,只是平铺直叙的将事实和结果说了一遍。但其中惊险,一言半语就能听出来。
要不是段星泓担忧单云溪,非要将事情的经过问个清楚,卫子虞都不知道……他曾经对王爷拔刀相向!
连卫子虞自己也不知道,这件事在他的心里留下了多深的阴影。
他自少年时就开始追随司马靖,卫家是前朝叛国者,朝中瞧不起他们家的大有人在。
可司马靖没有。
卫子虞刚见到司马靖的时候,那时的司马靖才13岁,可那时的司马靖已经能上马骑射,指引万军了!
卫子虞还只是个从家里偷跑出去的毛头小子而已,因为一时意气而入了军队,又因为年纪太小,被司马靖挑到身边做小侍卫。
谁都知道,在将军身边的侍卫,是全军最轻松又最安全的一个差事。
不仅如此,司马靖甚至还在战场上替他挨过一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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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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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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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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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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