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了,一定就是他。”
这下却换马友德不解了:“可是你看他那个样子,怎么也不可能是什么第一刺客啊?”
“你放心,我马上证明给你看。”
乞丐坐在地上,单云溪同马友德是站在一旁说的这些话,虽然离得有七八步远,但是单云溪却仿佛看见那乞丐在听见“第一刺客”的时候微微一愣。
可是很快,他又抱着那酒坛喝了起来,仿佛刚刚不过是单云溪看见的错觉一样。
错觉的一瞬过去,单云溪翻手露出了手里头的几根金针来。
她另一只手“啪”地一声打开了手里的折扇,转身的瞬间,拿金针的袖口微动,那几根金针便朝着地上乞丐飞射过去。
那乞丐不躲也不避,几根金针钉在了他的袖口,“啪嗒”一声,酒坛落地,打碎开来,里头的酒液淌了一地。
他呆愣愣地垂着头,看着那地上的酒液,由高的一边流向了低的一边,混合了地上的泥土,清透的酒液很快变了浑浊。
“可惜了。”
他第一次开口。
“原来你不是个哑巴啊!”那小二看着十分的惊异,而他更惊讶的却是这白衣公子突然间露出来的那一手。
他什么都没有看清,就只见几根金针扎在了乞丐的衣袖和衣摆上,将他的双手钉在了地上。
离得这般近的小二都没有看清楚,就不用说其他的人了。
等他们回过神来,就只看见几根凭空出现的金针,连人都没有看见一个。
一个个面露惶恐,你看看我我看看我,随即又摇着头示意这可不是自己做的。
马友德更是皱了皱眉头,单云溪露了这么一手,已经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他分明瞧见好几个人怀疑的眼神都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咱还是赶紧走吧,这乞丐肯定不是的……”说着马友德就要去拉单云溪走。
“你看他。”单云溪道。
马友德面露不解,却还是顺着单云溪的眼神看了过去。
“四根金针,两根落在左右衣袖上,两根落在衣裳上,使他的两只手因为衣服的缘故被钉在地上。”单云溪勾唇一笑,“他一点都没有闪避。”
“这有什么奇怪的,一个喝得烂醉的酒鬼,压根没看见那金针也是可能的。”马友德颇为嫌弃地看了地上的乞丐一眼,“说不定他现在都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单云溪却摇了摇头。
“只要是人,面对突如其来的事情都会下意识闪避,这个就是应激反应,在他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产生避开的动作了。他却一点也没有躲避,这说明什么?”
马友德一脸不解:“说明什么?”
单云溪怒其不争地瞥了他一眼:“说明他早就知道我没有杀心。”
马友德这才露出恍然的神情:“哦吼……原来是这样……”
“胖哥,不是我说,你还是稍微下点儿功夫吧,小心哪天连自己都保不住。”单云溪有些无奈,这个马友德做生意确实厉害,只不过在武功这方面真真是不行。m.χIùmЬ.CǒM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胖哥我虽然打不过,但是求饶的能力还是一等一的。”
“您还挺骄傲?”
“那是!”马友德一拍胸脯,大有一副“我认输,我骄傲”的模样。
单云溪摇了摇头,没跟他瞎扯下去。
她走到那乞丐的面前,缓缓蹲了下来。
“第一刺客,我可算是找到你了。”她勾着唇角,眼中带着狡黠的聪慧,看着面前那乱发遮住面容的乞丐。
而那乞丐也在此时看清了单云溪的面貌。
他忽的双眼逐渐瞪大,里头精光直冒,整个人宛如突然紧张起来的猎豹。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几根没入一半在地里的金针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轻易地被他给挣脱开来。
马友德只见眼前黑影一闪,单云溪就不见了。
连带着不见的,还有那个不显山不露水的酒鬼乞丐。
“真是活见鬼!”马友德气急败坏地一跺脚,急忙找人去寻单云溪去了。
巷子外头,一间土坯房的后头。
单云溪慌神间发现自己停了下来,她看了一眼这周围的景色,就被眼前的乞丐给吸引住了视线。
“小梦?”那乞丐抓着单云溪的双臂,手上竟还有些颤抖:“是你么,小梦?”
单云溪刚回过神来,就听见一个跟自己搭不上半点边的名字。
“什么小梦?”
那乞丐忽然愣住,一步步往后退去,边退还边摇着头:“不是,你不是她,你不是……”
单云溪反而凑了上前,一脸的八卦:“这个小梦,到底是你什么人啊?难道是你喜欢的人?”
那乞丐恢复了之前冷淡的神情,又成了一个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
单云溪反而越发地起了兴趣:“哎呀你就说说嘛,说不定我还能帮帮你呢?这个小梦到底是谁啊?”
“你多大了。”那乞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单云溪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现在不是在说你的事么?怎么突然问起我来了?你先说这个小梦是谁,我就跟你说我多大了,来来来……”
“你今年可是十八?”那乞丐忽然道。
单云溪愣住,抬头去看他:“你怎么知道?”
她之前问过了另一个单云溪,这才知道她是三月十五的生日,没有多久就是她十九岁的生辰,但是现在仍是十八。
“原来如此……”那乞丐的眼神微黯,眼角的朱红泪痣却显得越发的夺目而妖冶,给他平添一种十分神秘的气质,“你来找我做什么?”
突然被问到来意,单云溪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如何作答。
她微微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绪,道:“是这样的,我希望你能来帮我训练一批人,能够忠心替我做事的那种,至于报酬的话……”
“好。”
“啊?”单云溪真是满头的雾水,“等等等等,你都不听一下报酬,不砍个价什么的,就这么答应了?”
那乞丐微微一笑,熟悉沉稳的笑意从他的眼角蔓延开,即便是上了年纪的模样,却更透出一种陈年醇酿的回味无穷来,看得单云溪都愣住了。
她从没有想过,原来一个乞丐笑起来也能这般的好看。
“大叔,你没事还是应该多笑笑,看你这么一笑说不定那小二都会免费把酒送给你喝……”单云溪乐呵呵地跟着那乞丐,“对了大叔你叫什么啊?”
那乞丐原本看着单云溪低头浅笑,听见她这句话,缓缓抬起头看向了辽阔天际。
往事已不可追忆,空留一声叹息。
“你便叫我无追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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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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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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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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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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