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英武顿时就紧张起来:“太平公主,你说话要有凭据的,没有证据就莫要在这里血口喷人!”
“谁说我没有证据的!”单云溪走上前,朝芸香点了点头。
芸香便呈上了一只手臂上的红木盒子。
“曹将军自己看看如何?”单云溪朝那红木盒子扬了扬下巴,道。
曹英武眼带怀疑地看了那红木盒子一眼,别说是曹英武,整个大殿中的人全都被那红木盒子给吸引住,想要一瞧到底是个什么证据。
曹英武却忽然别过头去:“本将军不看,谁知道这是不是太平公主栽赃嫁祸给本将军的证据!”
单云溪被他气得笑了起来:“曹将军,你好好看看,本公主可绝对不会冤枉人。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这证据是指向你而不是其他人的呢?”
她一扫殿中的众人,一时间,所有人的动作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
曹英武同样注意到其他人动作的凝滞,他半信半疑地从那金柱上下来,走到了红木盒子的旁边。
“本将军话先放下,本将军是绝对没有杀人的。”
他伸手将那红木盒子打开,所有人都将眼神朝那红木盒子的里头投了过去。只见那曹英武先是露出了微微的震惊,随即震惊成了满脸的愤怒。
“太平公主,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那红木盒子的里头,静静地躺着一支长长的特制箭,正是当天扎在了霍坤胸前的那支。
单云溪敛眉一笑,朝殿上的众人看过去,有疑惑的,也有眼带嘲讽不屑的,更有深沉着眼完全看不出想法的。
她从金殿台阶上步步踏下,走到那红木盒子的旁边,伸出一只白皙的手,将那特制长箭拿了出来。
“这,便是当日扎在霍坤胸前的箭。”
“废话!这我们在场那么多人,早就全都看到了!”曹英武气得脸红脖子粗,朝着单云溪语气不善地大声道。
“没错!”单云溪用尖头指向曹英武,闪着凌冽寒光的尖头距离他只有一掌的距离,曹英武看着眼前的箭尖,吞咽了一口口水。
单云溪勾唇一笑,道:“当时我们确实都看见这支箭扎在霍坤的胸口,但是我们却没人看见这箭杀死霍坤的瞬间,接下来我要说的,大家都听好了!”
一时间,金殿内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听见单云溪用她那清脆的声音逐字逐句道:“霍坤,并非死于这长箭之下。”
“你胡说!我们所有人都看见了霍坤的死状,分明就是被这箭一箭穿心而死!”有大梁的将领指着单云溪道。
“当时太平公主自己也说过,霍坤是死于此箭,为何现在却又推翻了之前的说法?”有其他的将领也跟着问道。
单云溪笑着摇了摇头,原本指着曹英武的箭头缓缓地转动,突然在指向某个人的时候停了下来。
“这件事,就要问他了。”
众人纷纷转头,顺着那箭头的方向看过去,指向的却是南棠的太傅孔宜修!
“难道竟是你杀了我大梁的霍将军!”曹英武瞬间就变了态度,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他的心思其实也很好猜,无非是想维护大梁的面子,同时又将其他三个国家都拖下水,将这滩水搅得越混越好。
孔宜修面不改色,朝着单云溪冷冷一笑:“公主,您是否指错了人,老臣可什么都不知道。”
“哦,不好意思,我好像真的知错人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拿着那长箭朝孔宜修走了过去。ωωω.χΙυΜЬ.Cǒm
箭尖凌冽的寒光在众人眼前闪过,孔宜修沉下脸,冷冷看着那箭头逐渐逼近了自己。
他抬眼看向单云溪:“公主……”
单云溪手里的箭头却忽然转了向,落向了孔宜修身边的一个男子。
“你来解释下吧,离百杨。”
众人哗然,孔宜修皱了皱眉头,刚想说些什么,那箭尖却迅速地指向了他。
“孔太傅,现在还没到你说话的时候。还是……你想要替他认罪呢?”单云溪笑了起来,一双原本清澈的眼睛中,此刻却透露着令人心惊的睿智。
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出现在这样一个无比儿戏的公主身上?
但是却令所有人都觉得有种理所当然之感。
孔宜修同样被那箭尖吓得微微一愣,他深吸了一口气,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单云溪这才再次拿着箭尖指向了离百杨:“点穴杀人,这里除了吴德便只有你能做到了。吴德当夜还在赶来南棠的路上,所以离百杨,你已经无处可逃了。”
离百杨抬起头来,看着的人却并非单云溪,而是金殿之上的叶淮秋。
“是不是只要我帮你杀掉那人……你就会再帮我一次?”
他的眼神之中有着一种异样的猩红,就像是被逼到绝境而浑身都是伤痕的孤狼,他转过了头来,唯一的活路和死路成了一条路,那就是拼死一搏!
离百杨脚下动起来的同时,单云溪回头大喊了一声:“哥!”
说时迟那时快,大殿中好几处都同时动身,人影飞闪之间,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一切就已经尘埃落定。
离百杨被小天死死按在地上,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段星泓站在了叶淮秋的面前,他手里的剑已经被拔了出来,指着地上的离百杨。
司马靖扶住了差点摔在地上的单云溪,吴德的金针扎在了师嘉懿的衣袍上,将她拔出匕首的那只手的衣袖钉在了一旁的金柱上。
看方向,她的目标是混乱中的单云溪。
“哈哈哈哈哈……”离百杨头发散乱,他趴在地上狂笑起来。
活路还是死路,已经见了分晓。
离百杨笑得目眦尽裂,他死死地盯着叶淮秋,扬起了脖子,“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们杀了我吧。”
“想得美!”
单云溪站了起来,她踉跄了一步,随即放开司马靖朝离百杨走了过去。
她拿着那只长箭,箭尖直指离百杨,猛地朝他的手臂扎了过去。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是不是孔宜修那个老匹夫!”
“太平公主,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能乱说!”他像个即将爆发的火山,隐在面下的愤怒已经满了出来,难以控制地在表情上表现了出来。
单云溪却不理会他,拔出长箭,又扎了下去:“说!到底是不是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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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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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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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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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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