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莫名咯噔一声,吴德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司马靖已经大步迈了过去。
“怎么了?”他握住单云溪的一只手,声音温柔得难以置信。
“对不起……我没有小宝宝……”
司马靖吊着的心沉了下来,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他看着单云溪流泪认错的样子,真是又心痛又心揪,而这后果就是他不管不顾地将人拉回了屋子里。
门被合上,所有人都被关在了外面。
“这……”芸香有些不知所措。
还是吴德向她招了招手:“芸香姑娘,对这种事,夫妻两是需要一点时间的……你让人都散了吧。”
芸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让院子里的人都撤了下去,各做各的事情。
而屋子里的单云溪却哭得不能自已。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你那么想要一个孩子的……可是我……”她哭得可怜兮兮,司马靖实在不会说好听的话,只能心疼的抱住她。
“司马靖,怎么办……我也没想到月信会推迟这么久……”
她伏在司马靖的怀里,哭了好半晌才抬起头来问他:“你会怪我么?”
司马靖如墨的眸子温柔地看着她:“傻瓜。”
他伸出一双带茧的手,轻柔又仔细地擦去单云溪脸上的泪水。
“本王疼惜你都觉得不够,怎么会怪你呢?”
他抱住单云溪,轻轻扶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地。单云溪吸了吸鼻子,双手搂着司马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怀里。
“真的么?”
“自然是真的。”他柔声道,“这次没有不代表我们以后都没有,就算本王以后再无子嗣,也绝不会责备你。单云溪,你听懂了么?”Χiυmъ.cοΜ
司马靖的声音温柔中带着坚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眸微沉,可对眼前人的爱意却不改半分,就如同他这个人。
一旦认定了,就绝不更改。
单云溪却觉得眼眶更加模糊了,这么好的人,她到底是费了多少的运气才遇上。
她将司马靖抱得更紧了,两人依偎在一起,永生永世都不分离。
怀孕的这件事让单云溪在屋子里恹恹地待了许久,这次倒是轮到芸香来催她出门了。
单云溪被芸香催的不行,过了几天,情绪好了一些之后,便想着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司马靖待她这样的好,她也一定要为他做些什么才行。
自那之后,司马靖特地去宫里给她请了个专治妇女儿科的太医过来,太医诊过脉,又问了一些问题,这才给她开了副温养的方子。
单云溪拿过方子自己看了一遍,确实没有问题,这才让芸香拿下去开药了。
之后司马靖就天天监督着单云溪喝药,一日都没有中断过。
这日,她带着芸香和小天去了城东的柳桥。
天气越见寒冷起来,就连柳桥的底下也升了一堆火,一群乞丐围在那里头取暖。
单云溪带着芸香走下去,众乞丐都纷纷让开,露出了后面的龙清辉。
“王妃娘娘,您怎么来了这里?”龙清辉也听说了之前王妃摸错喜脉的事情,这件事着实是听者动容,像镇南王这个年纪,许多男子可能都已经有第二个孩子了。
龙清辉跟司马靖有旧,之前他考场被人诬陷,正是司马靖帮了他一把才能免于死罪,在这柳桥里当个乞丐头子。
这夫妻两,一个对他有救命之恩,一个对他有治疗眼睛的恩情,何况他还成了小天的师父,这一来二去,他也对镇南王夫妻的事情颇为上心。
单云溪满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不过是一件乌龙而已,我哪里就有那么脆弱了,压根不用担心。”
说这话的时候,她脸上风轻云淡,就像是之前那个趴在司马靖怀里哭了老半天的人不是她一样。
说完她也微微有些脸红,似乎是想到了自己之前在司马靖面前哭诉的事情。
她咳嗽两声,正色道:“龙老,这次我来找您,确实是有点儿事情。”
“噢,王妃有话不妨直说,只要老夫能帮上忙的,必定不遗余力。”
单云溪看了一眼左右,龙清辉很快意会,带着单云溪进了柳桥边的林子。
“王妃可以说了,这里清净得很,没有老夫的吩咐,他们都不会进来。”龙清辉向着单云溪和蔼地笑了笑。
他的眼睛虽然好了,伤眼的周围却还是有着一条条向外延展的伤痕,看起来依旧渗人。
“龙老,我这件事,说起来难也不难,但就是有点小小的麻烦。”单云溪将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微微地合起来,只露出一条缝隙。
龙清辉也起了兴致:“哦?这究竟是件什么事情?”
单云溪半边的嘴角勾了勾,凑在龙清辉的耳边说了几句。
“原来是这样……这件事确实有点麻烦,王妃稍等我几日,老夫先去物色一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单云溪听了这话,便知道龙清辉算是应下了她这请求。
她笑着拍了拍龙清辉的肩膀:“您放心,我懂得,这件事急也急不来。您只要一有消息就让小天来通知我,记得千万不要让司马靖知道哦。”
龙清辉十分上道地点了点头。
在单云溪的话里,她是想做几门生意,赚点私房钱,所以这件事不能让司马靖知道。然而她又要找那种生意上十分精明,却身份上有些疑点的人。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被彻底抹消痕迹,真真正正地成为单云溪暗地里的符号,替她做一切她不方便出面的事情。
在跟龙清辉说这件事的时候,单云溪甚至避开了芸香和小天。
她一定要拉出一只专属于自己的队伍来,这只队伍必须保证完全属于她,只听她一个人的调遣,其他不管任何人,甚至是司马靖,都不能调动他们。
她爱司马靖,比起做一个一直受他保护,始终躲在他羽翼下的女子,她更想成为司马靖的助力,能够跟他一起携手前行,而不是被他背着拖着往前。
这样才是她单云溪,一个独立自强的女人。
不管在哪个时代,她都敢于勇于做她自己,而不是这个时代必须成为的女性。
只有这样才会有意思嘛……
单云溪笑了笑,带着芸香和小天往王府的方向走去。
他们走在回内城的路上,还没走到内城门,突然有个瘦弱的男子撞了一下单云溪。
芸香立马指着他大喊:“大胆!你可知道这是什么人,居然敢撞上来!”
单云溪这次本就是瞒着司马靖出来的,她不想引起太多的关注,拦着芸香。
“算了算了……”
那男子贼眉鼠眼的,一看情况不对就赶紧一溜烟跑了,等过了好半晌单云溪一摸腰间才发现:钱袋不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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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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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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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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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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