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在宫中许久想必有些乏了,王妃特地让奴婢给您送些糕点过来。”
司马靖闻言抬起头,他轻轻瞥了那食盒一眼,嘴角抿了抿,脸上的冰冷便尽数消融,成了融融的暖意。
他伸手拦下了芸香:“不必了,本王亲自去看看王妃。”
于是那食盒还未开盖,又被芸香拎回了单云溪的院子。
刚进院门,就见一个娇瘦的女子正背对着他们,她的头高高仰着,像是在端详眼前的那棵桂树。
“在看什么?”司马靖放缓了脚步,走到她身边。
单云溪身材偏瘦,身高在南方女子中算是高的,而司马靖却还要比她高上一个头还多。他站在她身边,微微低头看向她。
她偏头看过去,这时正有一阵清风吹过,吹得桂树簌簌作响,吹得她的心里眼里都是眼前的人。
单云溪指着那挂树深处,道:“还开着花。”
顺着她的手,司马靖看了过去,果然还有着一小簇黄色的花簇。在这清冷的秋季里还能留有这么一小簇桂花,实属不易。
忽然有只柔软的小手伸了过来,抓住了司马靖的大手。
他低头一看,单云溪正盈盈地朝他笑。
清秋的风吹过来,她莹白的面庞上盛放着浓浓的笑意,嘴角化出一抹让人忍不住嘴角微勾的弧度,一双眼宛如盛满了漫天的星子。
星子从她月牙儿弯的眼中满溢出来,染尽了他眼底的冰和霜,将一腔的柔情尽数付给了天地间,这唯一的她。
绣花鞋的脚尖踮起来,挺直的背缓缓弯下。
温润的唇触碰在一起,桂树簌簌作响,那挂树深处的一簇黄色小花在秋风中娇柔无力地颤动着。
他的另一只手环上她盈盈一握的腰间,将人儿搂得更近。
浓情深意不及这半分,此时此刻便抵得上千万年。
芸香悄声退了下去。
天地,清风,带着一小簇桂花的桂树,都留给了他们,继续这来之不易的一眼万年。
同样的秋风,吹在卫子虞的身上,却成了阻挡他步伐最大的阻力。
可卫家的门还是被他走到了。
他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卫家陈旧的门庭,几十年前的风光早已不在,卫子虞没有体会过卫家鼎盛的时候,毕竟前朝覆灭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据说在前朝,卫家出过好几位护国将军,但是后来,背叛国家的同样是这几位护国将军。
可即使他们依靠叛主获得了活下来的权力,却丢失了更多更重要的东西。
新主子魏高祖并不待见他们这种叛主之人,只给了卫家几个小将军的封赏,还大多是虚职。
卫子虞低头看了一眼他佩剑上的红色剑穗,那是当年的卫家家主卫老爷子给他的,为的是要他牢记忠孝仁义,维护家族的荣耀。
万丈高楼平地起,要毁于一旦却很容易。
他是卫老爷子带大的孩子,可那位老人却没有等到他弱冠,就悲愤郁结吐血而亡了。
临死前他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大喊着:“皇上,老臣来陪您了!”
幸好这话没有被外人听去,要不然卫家可就真的不复存在了。
卫子虞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将出来,这才迈步走进了卫家。
“你是谁啊?”一个六七岁的小孩正在院子里玩耍,看见卫子虞便抬起了头,手里的木剑也放了下来。
“你是子捷?”卫子虞看着这孩子毫不怯懦的样子,笑问道。
小孩点点头,抬起木剑指着他:“你还没回答我你是谁呢?”
“我是你大哥,卫子虞。”
卫子捷手里的木剑掉在了地上,他往屋子里跑了过去,边跑便喊:“大哥!大哥来了!”
“嚷什么嚷什么!没点样子!”一个妇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母亲,是大哥。”小孩看见这妇人就冲过去抱住了她,伸手指着卫子虞的方向。
卫子虞朝那妇人微微颔首:“母亲。”
卫夫人看着卫子虞怔愣了许久,忽然捂嘴,眼中的泪落了下来。
“子捷,你大哥回来了?在哪儿呢?”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坐着轮椅出来,他一双手十分有力,看起来不知道是常年推着轮椅,还是因为曾经练武。
“三叔。”
“好!”宁愿流血也不流泪的汉子也眼眶微润,“几年过去,你都长这么大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m.χIùmЬ.CǒM
“你还知道回来!”
此声一出,屋子里的人都不再说话,看向卫子虞的神色中也流露出了担忧。
一个跟卫子虞有着六七分相似的中年人从堂后走了出来,他面如刀削,眉目十分硬朗,只是眉间有着一道深深的痕迹,像是刀伤又像是剑伤。
只是那疤痕正好竖在眉心,看起来有些像是因皱眉太久而留下的深痕。
卫子虞沉默半晌,垂下了眼,道:“……爹。”
“你不是不愿意回来吗?现在又是要做什么,骂我是个不知廉耻的叛主之人吗?”卫崇信坐在了太师椅上,重重拍了一掌在桌上,声音大得让卫夫人浑身一颤。
“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又何必……”
“二哥……”卫家老三卫崇义也道:“子虞现在跟着镇南王,之前刚平定了司州的叛乱,看到孩子有出息比什么都好,你就少说两句吧。”
“哼,他现在是有出息了,军职做得比他老爹高的多。老爷子的话他也学得最好,现在终于是要回家来给我好看了!”卫崇信眉间的疤痕十分的刺目,跟他说的话一样,在不正确的地方,总是能彰显着他的存在感。
“二哥!”
自始至终,卫子虞都只是垂眼听着,这些争执似乎已经离他很远了。
从他愤而离家开始,至今都过去了八年。
八年了,足以令他从一个愤慨的毛头小子蜕变成足以抵挡一面的将军,也足够他养成不与人争执的性子。
他站在堂下院子里,人虽没有说话,看起来也是个柔和温润的样子,背脊却始终挺得笔直。
军中待过的人都知道,那从骨子里的英武之气,是多年折戟沉沙战场厮杀出来的,不会因为他不说话就被人遗忘。
“你怎么不说话了?怎么,过了几年连话都不会说了?”卫崇信看着卫子虞的样子,不由出言讥讽道。
“二哥,你就少说两句吧!”卫崇义推着轮椅往卫子虞面前走着,“子虞,你过来,三叔带你去给老爷子上香。”
他的轮椅并不是很好,经过堂下有个小槛,卫子虞大步上前,推过了轮椅。
卫崇义带着他来到了供奉祖先的祠堂,纵然卫家现在没落了,但祠堂却还是收拾得很好,这里供奉着许许多多为国献身的卫家将士。
下方最中间的灵位就是卫老爷子,卫云天的。
卫子虞恭恭敬敬给卫老爷子上了三炷香,又看了那牌位半晌,回头的时候才发现,卫家人尽数来到了祠堂。
卫崇信沉着脸站在祠堂一角,卫夫人牵着卫子捷站在他耳朵身边。在卫夫人的身后跟着一个年过八旬的老妈妈,还有个十七八岁的小丫鬟。
卫崇义的轮椅就在卫子虞的身后,他的旁边低头站着一个还算强壮的小厮。
寥寥几人,就是现在的整个卫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战王的嚣张医妃更新,第193章 只剩下寥寥数人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