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靖也正起来,他最近身上有伤不能练剑,却依旧是按照练剑的时辰起床,十分的自律。
“现在什么时候了……”她揉了揉眼睛,问着身边的人。
“是卯时了。”低沉的声音从她身边传来,她睁了眼看过去,直到现在她还是有些不习惯跟司马靖同床睡在一起。
本来每到了早晨的时候他都会早起去练剑,等她起来的时候都见不到司马靖。而到了晚上,他又总是要看公文军报,等她都睡着了才会上榻来。
他的动静又十分轻,一点都不会吵醒睡着的单云溪。
今天要拜祭秦姨娘,她便起的早了一点,这才看见早晨起床的司马靖是什么样的。
他的头发披散在肩上,看着比女人的还要黑亮柔顺,里衣系得齐整,却有些睡过的折痕。不知是不是因为刚起,他的神色比起平时要柔和许多。
单云溪傻愣愣地看着他,司马靖便轻笑了笑,摸了摸单云溪的头发。
“快起来吧,今日要去祭拜。”司马靖起身穿衣。
“知道了……”单云溪下床去穿鞋子,突然有人握住了她的脚。
司马靖蹲在床边,帮单云溪穿着鞋子。
“这个不用……你叫芸香进来就好了……”单云溪有些紧张地缩了缩脚,却被司马靖稳稳地抓住不让她缩回去。
“无妨。”他替单云溪穿好了鞋子,才去外头叫了芸香进来。
两人整理收拾好,单家的人已经在大厅处等着了。单云溪没想到的是,单昭涵居然也在。
“王妃,上次的事,是昭涵做的不对,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单昭涵走上来,在单云溪面前福了福身,小声地跟她道歉。
单云溪却并不想搭理她,直接转身走了。
单昭涵低着头,眼神逐渐变得恶毒起来,但那也只是一瞬,在她小心翼翼跟上去的时候,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王爷,王妃娘娘,这是给您二位准备的马车。”单立德讨好地让他们上最前头的一辆马车,那马车奢华无比,里头铺着的竟然是柔软的毛皮地毯,坐起来丝毫不会感受到半点摇晃。
单云溪上了车,跟司马靖说道:“这单老头还真是会拍马屁,不知道这马车多少钱一辆,光是这铺着的地毯都得要不少钱吧……”
“王妃要是喜欢,本王可以吩咐人做一辆。”
“不要不要,这太贵了,我不喜欢,你要是有那个钱,还不如直接给我来得开心些。”单云溪笑着朝司马靖伸出了双手。
司马靖看了她一眼,叹气摇头,转头去看外头。
单云溪也不在意,将手在身上摸了摸,继续在马车里这里看看那里摸摸,顺便时不时感叹一下。
“王爷,童妈妈到了。”卫子虞站在马车外头,低声道。
司马靖闻言,看向了单云溪。
她面露疑惑,指了指自己:“这人跟我有关?”
司马靖点了点头:“让她上马车。”
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妈子上了马车,她先是给二人行了礼,然后看着单云溪,眼眶逐渐湿润起来。
“王妃跟姨娘长得真像。”
“你认识我母亲?”单云溪有些惊讶,她扶着老人家坐在了身边。
“不行不行,老奴只是个下人,怎么能跟您坐在一起呢!”老妈子推脱着,说什么也不愿意坐下。
“您是老人家,说什么下人不下人的,快点坐下吧。”单云溪劝说着,“再说了,您应该是我母亲身边的老人,这也是您该有的待遇,您就别推辞了。”www.xiumb.com
“可是这……”
“童妈妈,王妃让你坐你就坐。”
司马靖冷冷开口,童妈妈就不再纠结,半侧着坐了下来。
“谢王妃娘娘……”
“童妈妈,你能跟我说说我母亲的事情么?”单云溪安抚好老人家,便问道。
“秦姨娘……是个很好的人。”童妈妈陷入了对从前的回忆,“她从小就是开朗善良的孩子,但是却总有些奇异的想法,有一次还问我,月亮上面会不会有人……”
单云溪颇有些惊讶,月亮上有没有人她不知道,但是在她的世界,确实有人去了月亮上。没想到她这母亲的想法还挺前卫的。
“秦家是武道世家,秦梦小姐……也就是您的母亲,也继承了家族武学,成年之后更是去了江湖上闯荡,当时也闯出了不小的名头,只是过了两年便突然销声匿迹了。”
单云溪一笑:“想不到我母亲还是个江湖侠女,那后来呢?”
“再后来,正是在新朝大魏刚建立的时候,秦梦小姐突然回来了。可是秦家已经被人灭门,秦梦小姐被青梅竹马的单老爷收留,做了他的妾。一年之后,生下了王妃,当晚便大出血……去世了。”
童妈妈掏出帕子擦了擦眼睛,马车内一阵唏嘘。
单云溪安慰地拍了拍童妈妈的手臂:“您别太伤心了……那您可知道是谁灭了秦家?”
童妈妈摇了摇头:“单老爷曾经查过,说是山匪为之,他们四处流窜,已经找不到了。”
“原来是这样……”单云溪叹了口气,看来想从她母亲这里找突破口也是行不通的了。
或许,她真的没有机会回去了。
司马靖看出单云溪的情绪有些低落,便道:“本王会派人去找这些山匪,你不用担心。”
单云溪朝他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对童妈妈道:“您可还记得我母亲怀孕的时候,听说肚子异常的大?”
童妈妈忽然愣住了,她浑浊的瞳孔颤了颤,低了下来:“老奴并不太清楚这件事……”
“混账!你一直服侍在秦姨娘身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司马靖一怒,童妈妈就被吓得浑身一颤,却依旧低垂着眼,有种异常的顽固。
“老奴只知道秦姨娘是怀足了月份将王妃生下来的,大夫也说过秦姨娘这样虽然肚子过大,但却没有问题。”
单云溪跟司马靖对视一眼,这童妈妈一定隐瞒了什么。
“童妈妈,你有什么可以跟我说,我保证不会怪罪你,王爷也必定会保你平安,你不需要在我们的面前隐瞒什么。”单云溪对着童妈妈道,她能看出来,这位妈妈对秦梦很是忠心。
不是对单家的忠心,也不是对秦家的忠心,而是对这位秦姨娘一个人的忠心。
“你告诉我,我母亲的死是不是有问题?”单云溪紧紧盯着童妈妈的表情,“这是不是人为的?”
童妈妈却道:“王妃娘娘,老奴只能说,秦姨娘能生下您真的很不容易,您一定要保存好她留给您的镯子……一定要保存好!”
“您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可是父亲并没有说过这件事,他只提起这是母亲的遗物……”
“王妃娘娘千万不要听他的!他自己将这镯子抢过去,什么都没有琢磨出来,这才将东西给你的……他也不想想,不是什么人都能用这东西的。”童妈妈眼中露出些许嘲讽和不屑。
单云溪心中更为惊奇了,她母亲死的不明不白,现在父亲也有问题?
她看向司马靖,司马靖也皱起了眉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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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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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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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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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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