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炸伤烧伤不能用热水,只能用冷水冲洗。单云溪替司马靖清洗的时候已经尽量小心,没有麻醉,她知道这是很疼的一个过程。
“你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司马靖紧皱眉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落下来。
清洗完伤口,他身上还卡着许多因爆炸而飞进去的石子,单云溪一点点用绣花针将其挑了出来。
她用绣花针的时候想起了吴德的金针,如果她会吴德那一手金针的本领,说不定会挑得更好更快……只可惜现在她并不会。
做完这一切,她才给司马靖上好药,包扎伤口。
司马靖自始至终都没有睁开眼睛,不管单云溪怎么叫他,也只是紧皱着眉头。
她看着司马靖,眼眶不由变得湿润起来,平常看着就那么冷漠凶狠,可偏偏他怎么就这么不懂得保护自己呢?
单云溪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外头还聚集着一大堆人,一看见她出来就将她团团围住。
“王妃娘娘,王爷怎么样了?”戚孝义紧张地问她。
“暂时没什么事了,幸好没有炸到头部,我去给他煎药……”
“王妃娘娘,煎药这种事还是我们来做吧,您都几个时辰没有休息了,厨房里给你热着东西,您先吃一点吧。”芸香看着单云溪的脸色,不由担忧道。
单云溪难得的没有任何食欲:“算了,我不想吃……”
“都怪我,要不是我,王爷也不会变成这样!”戚孝义一拳砸在自己身上,“王妃,您罚我打我吧,我保证没有半句怨言。”xiumb.com
单云溪皱了皱眉头:“戚将军,王爷救你不是为了让你在这里自责的,你应该好好想想怎么帮王爷报仇才是!”
戚孝义一怔,戚凌赶紧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是啊二叔,您还看训我,您自己不一样不冷静……”
“臭小子,你又胡说什么!”
戚凌闭嘴不说话了。
这时候卫子虞上前给了单云溪一个药丸:“这是从黑风寨找到的欢喜丸,现在王爷昏迷不醒,王妃看这应该怎么办?”
“欢喜丸?”单云溪拿出一颗闻了闻,“你先放在我这里,我研究下是什么成分,吴德呢?”
“老朽在此。”即使发生了这样的事,吴德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朝单云溪拱手行礼。
“你跟我一起来看看这欢喜丸。”
“遵命。”
煎药的事就交给芸香了,她煎好药给司马靖送过去,单云溪正坐在外间和吴德一起研究药丸。
看到芸香过来,单云溪立刻起身,“我来吧。”
她端过药碗,走到床边,正看见司马靖皱了皱眉睁开眼睛。
“你醒了!”单云溪急忙走过去,“你先别起来,好好躺着!”
司马靖乖乖听话躺了回去,他现在也实在没有力气起来。
“既然王爷醒了,那老朽便先行退下。”吴德和芸香都退了出去。
单云溪端着药碗,一点点吹凉了送到司马靖的嘴边。
“唉……”单云溪深深叹了口气。
“你为何要叹气?”司马靖看向她。
单云溪显得有些闷闷不乐的:“我叹气也没用,我阻止不了你要做的事,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看到你浑身是血的样子……”
她的手有些颤抖,司马靖从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心里突然没来由的一紧。
“本王……我也没料到会这样,现在不是没事么,你就别苦着脸了。”
单云溪将药碗重重搁在一旁:“我苦着脸?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刚开始我怎么叫你都不醒,我在心里告诉自己没关系没关系,这才没有手抖着给你处理伤口!你现在是没事,可万一有事怎么办?”
司马靖被她说得哑口无言,想要辩解也无从说起。
“你自己说要等我的,你这个人怎么一点责任心都没有,万一你出了事我怎么办!”单云溪越说越激动,她眼眶红红的,眼看着就要流泪。
司马靖艰难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单云溪,我没事。”
她说到一半的话忽然顿住,发到一半的脾气突然泄了气,唯独流到一半的泪却没有一点阻隔。
“我知道,可我就是担心……”
司马靖握着她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
“这次是我不好,下次绝对不会这样了。”
“你还敢有下次!”单云溪将手抽回来,故作生气道:“张嘴喝药!”
司马靖老老实实地听她的话喝药,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她虽然嘴上生气,动作却温柔得紧,可能连单云溪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现在对司马靖看得有多么重。
司马靖的眼神渐渐软和下来,她实在是太可爱了。
一晚过去,戚孝义在清晨的时候过来觐见司马靖。
“末将有罪。”
司马靖看着跪在地上的戚孝义,淡淡道:“戚将军,本王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戚孝义胡子拉碴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些许光彩,“但凭王爷吩咐。”
“去把北狄细作首领给本王抓回来。”
戚孝义一愣,抱拳道:“是!”
单云溪进门的时候,就看见戚孝义样子恶狠狠地走了出去。
“这是怎么了,老戚这摩拳擦掌的是要去抢劫还是要去打架?”
司马靖放下手里的书,看向单云溪:“要让一个人振作起来的最好方式,就是给他一个目标。”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哲理的嘛……”单云溪将药碗放下,“喝药了。”
司马靖却没有动,而是看着单云溪,摆明了是让她来喂。
单云溪瞧他一眼,都能自己拿着书看了,却还这么心安理得的使唤她……
她端起药碗,嗔了他一眼:“看你是个病人,我懒得跟你计较。”
司马靖翘了翘嘴角。
“不过有时候想想我也太亏了……”单云溪露出些许委屈,“总是我在照顾你,也没看你怎么照顾过我……”
司马靖轻笑,“那王妃想本王怎么照顾你?”
单云溪眼睛一亮,咳嗽了一声:“要是能每个月多给我一些例银的话,我想我会觉得很被照顾的。”
“这可不行。”
“为什么?”单云溪放了碗,表情有些不悦。
“给你银子你也只是把它藏起来,你想要什么就去跟芸香要,不许自己一个人藏着银子。”
“切……”单云溪撇了撇嘴,她对银子最喜欢的时候,就是它们都在手里的时候,这要是花出去了她的开心就少了一半。
“你藏这么多银子干什么,给我们的女儿存嫁妆么?”司马靖拿起没看完的书,“王妃大可放心,女儿出嫁的嫁妆本王都会准备好的。”
“你……”单云溪脸上顿时飞上一抹红色,“谁说要给你生孩子了!再说了,那也不一定是女儿啊!”
司马靖认真地点了点头:“儿子也不错。”
单云溪张开嘴,却发现真是没法回这个话,这司马靖现在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要不是看你是个病人,我就一拳打上去了。”她咬咬牙道,“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要在嘴上站我的便宜……”
司马靖勾了勾唇,“要不是本王受了伤,就不是嘴上占便宜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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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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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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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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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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