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她停下脚步,慢慢地靠近那微弱的呼吸声。
“司马靖……”
她忍不住在司马靖的脸上蹭了蹭,司马靖微微皱了皱眉。
他感觉自己像是做了许久许久的梦,在这个梦里面有着各色各样的人。有的人在他小的时候就已经死去了,有的罪魁祸首却还好好的活着;有的人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真心疼他的亲人,有的人虽是亲人却对他笑里藏刀,明面上爱护有加,心里头却总在盘算着他。
还有的人,是他生命里唯一的一个意外。但这个意外,在他的梦境里面却如同炸裂的焰火,绚烂的照耀着他的生命。
或许,早在某个他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最鲜活的一抹色彩。
司马靖缓缓伸出了手,摸了摸单云溪的脸颊。
“你哭什么,本王还没死。”
单云溪惊讶地抬起头来看他,却又被他按着靠在了他的肩头。
“别动,我没力气了……”
单云溪一听,果然乖乖地靠在他身上。她知道他身上的伤,不敢真的靠上去,只是两个人紧挨着,她能够感受他生命的温度。
她拿下了司马靖的手,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虽然已经虚弱,但是比起之前却好上了一些。
单云溪回想起他说过的他不会死,当时只是觉得他过于自大,现在想想却觉得万幸,他有着这般顽强的生命力。
“王妃,可找到王爷了?”久等单云溪没有出来,卫子虞跟了上来,他看见司马靖的瞬间也十分激动,“王爷!”
单云溪吸了吸鼻子,让卫子虞扶着司马靖走出去,“你小心点,他伤得很重。”ωωω.χΙυΜЬ.Cǒm
卫子虞顿时就收了先前的激动,动作也轻了许多。他们两人带着司马靖走出了密室,芸香也十分高兴。
“王爷!”
“哟呵,你们这还凑齐了?”艳娘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不过我看这么个快死的人也起不了太大作用吧。”
卫子虞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和芸香两个都满含敌意地看向了艳娘。但是司马靖没有开口,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只见司马靖抬眼,朝那边看了过去,他的背上还插着两只短箭,露出了半截手指这么长的箭尾。
单云溪看他有动作,立马关怀地看了过去。
他朝单云溪微微摇了摇头,然后松开了两人,靠着自己站住了。
“达裘,本王跟你做个交易如何?”他直接无视了艳娘的挑衅,这种小喽啰从来不是他要应付的对手。
艳娘身后的达裘万年死气的脸上,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也出现了一丝嘲讽:“镇南王,你都这样样子了,还有什么东西能跟我交易的?”
“你身为司州的大司命,居然也会说出这种以貌取人的话,算是本王瞎眼了,就此作罢。”说完司马靖就要转身,达裘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冷下脸来。
“且慢,”也不知道他们究竟通过这没头没脑的几句话达成了什么共识,达裘一扫眼中的不屑,打起了十二分的郑重看向司马靖,“镇南王果然是人中豪杰,说吧,你想做什么交易?”
“如今我身受重伤,你方人手也不多,我们同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不如先一同找到出去的路。前仇恩怨,等出去再行了结。”
“哈哈哈……镇南王怕不是伤到了脑子,我们下来就是要你命的,怎么可能让你安然无恙的出去!”艳娘仿佛听到了天下第一等好笑的笑话一般,摇着头颤笑起来,“再说了,你们都是些伤病残将,居然也想跟大司命讨价还价?镇南王莫要让人笑掉大牙哈哈哈……”
单云溪也忍不住上前插嘴道:“我家王爷跟你主子说话,一条只会摇尾巴的狗来插什么嘴!”
司马靖愣了一愣,回头看向恨不得撸袖子直接上的单云溪。
“你刚称呼我什么?”
单云溪被他给问懵了,她不解的眨了眨眼睛:“王爷啊?他们不都这样叫么,我不能叫你王爷啊……”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称呼有什么毛病,难不成司马靖就喜欢听她对他直呼其名?
司马靖看着单云溪不解的样子忽然轻笑了一声,“我家”这两个字,听起来真是十分的悦耳。
“当然可以。”
艳娘被单云溪的话给气得满脸通红,正要梗着脖子想跟她对骂回去,却被达裘给拦下。
“好,我答应你。”
“大司命!”艳娘震惊地看向达裘,被他死寂冰冷的眼神一扫,她就将质疑的话都吞了下去。
司马靖点了点头,他的身子微微晃了晃,单云溪第一个注意到,急忙上前扶着他。
“你还好么?”
司马靖摇了摇头,却已经虚弱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让你不要逞强,偏偏不听。”单云溪一边嘴里怪着他,一边又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在一旁坐下。
“王妃,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墨戎问道。
他们这边除了可姜一个什么伤都没有,其他人都或多或少受了些伤,某些人更是看起来就跟快死了一样。
单云溪瞥了司马靖一眼,道:“只好先找出去的办法了,司马靖需要治疗。”
墨戎点了点头,拿起火把跟单云溪一起在大殿中四处查探起来。
“这是什么?”墨戎忽然道,“刚刚好像没有这个。”
众人都围了过去,那是一个青铜莲花座,莲花座的中央有着一个小架子,似乎是摆放什么东西的。
单云溪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司马靖,发现他也正看向她。她在司马靖的眼中看见了同样的想法,这莲花座……跟他们之前在九窟洞之下看见的实在太像了,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而单云溪当时就是在那里,获得了被称为圣女之物的铜镜,也是在那里,他们见到了传说中的烛龙。
司马靖朝她点了点头,单云溪便拿出了那面铜镜。
众人看着她将那铜镜放在了莲花座的架子之上,那铜镜分毫不差地嵌在了架子上,只听见“咔哒”一声。
在所有人的头顶忽然出现了一道光亮,明晃晃的阳光穿透进来,照射在铜镜之上。
铜镜反射之下,将光线引向了一旁的山壁之上。
只见那漆黑的山壁之上,居然有着一个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的洞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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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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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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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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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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