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云溪猫着腰站在门边,听见外头的动静小了,转头朝司马靖点了点头。
他便推了那姑娘一下,那姑娘有些犹豫地走到了门前,司马靖便用力推了她一下,她只好打开门栓率先迈了出去。
单云溪和司马靖都紧跟在她的身后,几人走到了转角,司马靖朝她们做了个手势,单云溪便带着这姑娘停了下来。
前方过去了一队巡逻的兵士,领头的手里举着火把,看起来神色匆忙。
“看来他们还没放弃找我们呢。”单云溪笑了笑,司马靖回头颇为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她立马乖乖地捂上了嘴。
那姑娘带着他们沿着屋墙走着,左拐右拐地走了一阵,忽然司马靖押着人停了下来,单云溪猝不及防地撞在了司马靖的背上。
“哎哟,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她揉着鼻子,顺着司马靖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一处较高的宫殿,看着极为气派,应该就是这决明城权势最高的人才能居住的地方了。
换言之,那便是达裘所居住的城主殿了。
单云溪看向司马靖,她可不知道司马靖的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司马靖推了推那姑娘:“走,带我们过去。”
那姑娘一见司马靖说的是城主殿,立马就变得十分抗拒起来,不管怎么说也不肯过去。她使劲摇着手,满脸都是抗拒。
单云溪心中不由觉得奇怪,为何这姑娘这般不愿去城主殿?
但是想一想又觉得达裘这样的没有人性,这姑娘怕他也是正常的。只不过看这姑娘的反应,确实有些太大了些,难不成这姑娘还知道些他们所不知道的东西?
这些念头在单云溪的心头一闪而过,就在她一闪神的时候,那姑娘挣脱了束缚往外跑了出去。
单云溪暗道一声“糟糕”急忙追了上去,但她的脚程再快也快不过司马靖的轻功。那姑娘还没有跑出这院子,就被司马靖拦在了门口。
他再次将人擒住,单云溪这时才追上他们。她看着姑娘拼命挣扎的样子,要不是她是个哑巴说不出话来,单云溪都怀疑她要拼死大喊起来了。
“要不还是算了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出去。”单云溪劝道。
司马靖看了单云溪一眼,皱紧了眉头,他思索片刻,转身推着那姑娘往城外走去。
“走,带我们出城。”
那姑娘便领着单云溪和司马靖往前走去,单云溪低着头跟着那姑娘后头,眼见着好几只巡查的队伍从那姑娘的身边过去,个个见着那姑娘都向着她低头行礼。
但无奈司马靖举着匕首抵在那姑娘的腰后,她皆是挥了挥手让人走了,半点都没有声张。
单云溪便笑了笑,看来他们还真是找对人了,谁知道这姑娘居然还是个有点身份的。看样子,他们说不定还真能毫不费力地离开这决明城了。Χiυmъ.cοΜ
“哟,我当是谁呢,这么大的架子,原来是您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单云溪咬着牙叹了口气,这艳娘还真是来得快!
她不动声色地往那姑娘的身后躲了躲,司马靖也低着头,在昏暗的夜色下,他二人的面容都看不真切。
那姑娘却只是朝艳娘点了点头,单云溪这下可就不只是惊讶了,难道说,这姑娘的地位竟比艳娘还要高些?
“那莎司命使,我们正在追捕贼人,我劝您没事还是赶紧去歇了吧,免得这一不小心地……误伤了您可就不好了,您说对吧?”艳娘阴阳怪气地说着,脸上对着姑娘却没有丝毫敬畏,反而隐隐中带着讽刺。
不过这名字……那莎,单云溪总觉的好像在哪里听过。
那莎说不出话,她只是神情颇有些犹豫地再次朝艳娘点了点头,艳娘也不屑去琢磨她的神色,哼了一声带着人走了。
艳娘走后,司马靖立马将那莎拖到了黑暗无人处,其用力之大,单云溪都没来的及拦下他,就见他用寒利的刀尖指向了那莎的喉咙。
“那莎,原来你就是雷司命使。”司马靖冷冷地看向那莎,匕首的刀刃散发着寒冷的光芒,让人丝毫不怀疑那是可以立即要人性命的利刃。
“我想起来了!”被司马靖这么一提醒,单云溪也想了起来,她在旁一捶手道,“你就是墨戎的心上人,那莎?”
那莎忽然眼中的神色就变了,她有些惊讶地看向单云溪,用一双疑惑的眼睛询问着单云溪。
单云溪笑了笑,用手拈着司马靖的匕首,将它挪开了半寸。她凑到那莎的身边,像见亲人一样握住了那莎的手。
“墨戎的心上人那就肯定是没问题的!你都不知道,他知道达裘在进行人祭,可担心死你了!”
那莎脸上的神情一动,显得有些担忧,她回握住单云溪的手,在她的手心中写下了几个字:他可还好?
“你就放心吧,我们这位王爷大人……”单云溪笑着睨了一眼司马靖,“看着虽然有点吓人,但是对手下人很好的,只是墨戎之前来决明城探查的时候受了伤,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你不用担心。”
可那莎还是在听见墨戎受伤的时候神情一变,她不由抓紧了单云溪的手,眉间更是多了一层深深的担忧。
她想了想,又在单云溪的手心中写下:墨戎,拜托。
那莎将单云溪的手合起来,单云溪握着拳看向她,就见她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嘴角浅浅的梨涡看着十分可爱。
只是那眉间的一抹担忧却怎么也难抹去,单云溪不知道那莎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看着那莎,心头忽然涌上一丝不好的感觉。
这话说得就跟托付后事一样……
那莎却不知道单云溪心中的想法,她拉着单云溪往城外走,司马靖皱眉跟上。
她带着两人驾轻就熟地避开追捕的队伍,一路走到了决明城的城墙之下。那莎放开了单云溪的手,对她笑着招了招手当做再见。
单云溪却握紧了被写过字的手,道:“那莎,你不跟我们一起走么?”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现在也没有人察觉到,我们完全可以带你一起走的。”
那莎看着单云溪,神情逐渐柔和下来,她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抬手,指了指自己的掌心。
“快追!他们在那!”一群司州兵士发现了单云溪和司马靖,立马喊着朝他们这边冲了过来。
没时间细想,司马靖搂着单云溪的腰,不等她说一句道别的话,就轻身飞上了城墙,隐入了沉沉的夜色之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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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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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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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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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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