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娘眼见追不上他们,掏出了一只短笛,短笛长啸,周围的兵士全都围了过来。
街巷周围顿时窜出了一大堆的人,将单云溪和司马靖团团围住。单云溪看着这些人,他们似乎有些奇怪,个个脸上都没有表情,全是一片木然。
“给我抓住他们!”艳娘指着他们大喊道,周围的兵士朝单云溪二人冲了过来。
司马靖一把将单云溪拉到身后,拔出佩剑在人群中厮杀着。单云溪愣住了那么一瞬间,很快便被从旁边砍过来的兵士给吸引了注意力。
看着不断从周围街巷中涌出来的司州兵士,单云溪几乎没有过多思虑就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以他们两个人的力量,是绝对逃不出去的。
“司马靖,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离城墙不远,我来挡着他们,你先逃出去,然后再带人来救我!”单云溪踹开一个兵士,跟司马靖两人背靠着背。
眼下的形式,单云溪的话确实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司马靖皱着眉头,没有回答她。
“你倒是给个话啊!平常不说话就算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单云溪挡下一个兵士的刀,将他一掌推开,“还一声不吭的!”
她怒视向司马靖,司马靖看着单云溪,用佩剑刺在她身后一人的胸口处。
“走!”他一把拉住单云溪的手,迅速地往城墙退去,并没有赞同单云溪的提议。
冲上来的兵士越来越多,任凭单云溪怎么杀也杀不完。她毫不怀疑,在她逃出去之前,她就会因为筋疲力尽而死在这里。
单云溪猝不及防之下被砍中了手臂和小腿,她小腿吃痛跪在了地上。
“单云溪!”司马靖回头看去,他挡开旁边的兵士,拉住她的手臂,扶着她站起来。
单云溪咬咬牙,将司马靖推开。
“你快走!”
艳娘在外围看见这一幕,不由勾了勾嘴角:“真是一对苦命鸳鸯……给我抓活的,别伤着这小美人了。”
兵士领命,对着单云溪下手便没有之前那样,处处下死手。
单云溪推开司马靖,两人便被兵士分开包围住,而司马靖已经靠近了城墙之下。只要他施展轻功,以他的身法,没有人能够追上他。
他回头看了单云溪一眼,单云溪也正看向他,她朝他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
“司马靖,你要记得回来救我!”周围的兵士将单云溪拿下,她跪倒在地,十数把刀剑指向她。
司马靖皱了皱眉头,转身往外冲杀去。
“你以为你真能等到他来救你么?”艳娘走到单云溪的面前,只见她素手轻挥,便有人将单云溪拽了起来,押到了她的面前。
艳娘冷笑了一声,从旁边人的手里拿过了一柄刀,搁在了单云溪的下巴上。
“瞧瞧这小美人儿,要是死在这里不是可惜了么?”
单云溪感觉下巴一寒,冰冷的刀刃触感十分地清晰,她紧着眼睛看向艳娘。
“你说是么,大魏的镇南王?”刀刃在单云溪的脖子上割下一道,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白皙的脖颈流下来,沾染在银白色的刀刃之上,看上去有种诡异的美。
司马靖的脚步一顿,他在战场之上多年征战,从没有什么能停止他的脚步。
而今夜,他为单云溪停了一息。
他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转过身来,看向了十几步之外的单云溪。
“司马靖,你干什么,还不快走!”单云溪挣扎着朝司马靖喊道。
这个家伙怎么就不明白呢?他走了还能保住一个人,他要是留下来,他们两个怕是一个都别想活!
艳娘勾嘴笑了笑,她用刀面拍了拍单云溪的脸:“王妃,我劝你还是老实点,要不然我可不知道我这手会不会抖啊……”
单云溪狠狠地朝她看了过去,她还真没受过这样的气!
“镇南王,识相的就把你手里的剑扔了。”
“司马靖!”
他看向被死死拽住的单云溪,她脸上的神情认真又紧张,司马靖还从未见过她脸上出现过这样的神情。
看样子是真的被吓到了。
司马靖缓缓将手放下,“当啷”一声,长剑掉在了地上。
那瞬间,单云溪的挣扎停止了。她看向司马靖,仍旧是那副冷冰冰的神色,仍旧是那双染墨似的眸子,仍旧是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可单云溪偏偏觉得不对劲,就好像有哪里揪着疼。周围的兵士一拥而上,将司马靖给抓了起来。
她看着司马靖被人抓住,有人踢了他膝窝一脚,司马靖便跪在了地上。
单云溪忽然感觉鼻头一酸,有些什么热热的东西从眼睛里流了出来。从见他的那一天起,她什么时候见过他下跪?他可是堂堂镇南王,从来就只有别人给他下跪的份。
而如今,他却为了她,受了这样大的凌辱……
“司马靖……”单云溪的声音有些弱弱的鼻音,她吸了吸鼻子,想要将这酸涩憋下去。
“哼,镇南王也不过如此嘛。”艳娘压抑不住地笑了起来,“还真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给我都押到水牢去!”
单云溪跟司马靖一起被关进了决明城的地牢中,两人都被铁锁链拷在了墙上。牢中的水漫过单云溪的腰,刺骨的湿冷浸上来,她不由浑身打了个冷战。
“给我看好他们,明日一早就进献给达裘大人。”艳娘往下方的水牢里看了一眼,笑了笑转身走了。
黑夜中的水牢静静地,这里连扇窗户都没有,他们又被层层锁住,根本就不可能逃出去。司马靖始终沉默着,单云溪也没说话。
她在这样的黑暗中看不清司马靖在哪里,只能依稀感觉到不远处锁着另一个人。浸骨的寒凉从水中一直传到身上,单云溪忽然想起了当时她从悬崖上掉下去,司马靖冲上来救她的时候。
那时候的夜风也跟这牢中的水一样的冰凉,司马靖还问她冷不冷,她细细想来,那时她被司马靖抱着,确实没有现在这样的寒冷。
而一想到方才司马靖被踢的那一脚,单云溪忍不住又吸了吸鼻子。
“怎么,你受伤了?”司马靖的声音突然响起。
“没有……我就是在想,你为什么不肯走……”单云溪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就有人摸上了她的手。m.χIùmЬ.CǒM
她下意识要喊出来,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我,别出声。”
单云溪点了点头,司马靖摸到了她手上的铁索,小心翼翼地帮她解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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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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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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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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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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