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论起这战场之事,还是现在的这个单云溪更合适些。
单云溪揉着自己的头,看众人这副样子就知道,自己应该是又转换性格了。
“墨戎,你怎么跪在地上?”单云溪回头看了墨戎一眼,虽然她知道自己转换了性格,却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
墨戎没说话,而是看了一眼司马靖。单云溪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发现他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啊,还是跟之前一样的冷脸摆着,就跟谁欠了他的一样。
她拍拍裤腿自己站起来:“行了行了,都散了吧,散了吧啊……墨戎你也赶紧起来,邢医正那里没事干了是么?”
墨戎看了司马靖一眼,见他没有说话,这才起身。
周围的人都散了去,邢医正开始给单云溪诊脉。
“王爷,王妃现已无大碍了,这额头上的也不过是皮外伤,容老朽去给王妃那些消肿祛瘀的药膏来,敷上几日就好了。”
“谢了啊,老邢。”单云溪朝邢医正笑了笑,还别说,这头撞了一下确实还挺疼的。
墨戎跟着邢医正走了,芸香和卫子虞都跟着去拿药膏。
只剩下单云溪和司马靖两个。
看着司马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单云溪心念一转,莫不是她转性的时候那个单云溪做了什么事?不然为什么司马靖要这样盯着自己看?
“你头怎么样?”司马靖道。
“喔,你说这个啊……没事没事,我什么场面没见过,都摔了好几次了,早就都习惯了!”可不是习惯了么,她每次不是高烧就是撞头来转性,都已经快摸准规律了。
“那便好。”
司马靖说完便要走,单云溪却拉住了他。
“唉,那个……”她看了司马靖一眼,另一个单云溪的性子她摸不准,只知道是个性子软糯的女子,却不知道那单云溪对这个司马靖是个什么想法。
她嫁过来,见着这么一个俊俏的相公,寻常的女子都会有些心动的吧。
“有话便说。”司马靖看她样子纠结,不由皱了皱眉道。
“就是那个……我没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司马靖看向单云溪,他的脸色沉沉地,单云溪猜不透他什么心思,可她直觉感到有些不对劲。
“你又不记得了?”司马靖道。
难道还真的做什么了?
单云溪看司马靖这样子,莫不是她不在的时候,那个单云溪真的对司马靖做了什么事吧!
她顿时心里就有些酸酸的,是啊,说到底那个才是司马靖明媒正娶的真正的妻子,她也不过是占了人家的身子罢了。
“我能记得什么,记得您怎么跟她打情骂俏的么?”
司马靖的眼神骤然一冷。
“你说什么?”
“我没说什么。”单云溪别开了脸,“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单云溪就转身去了邢医正那里。
司马靖却看着她的背影,皱紧了眉头。
晚间扎营的时候,司马靖也没有看见单云溪,等到众将议事完毕,他叫住了卫子虞。
“去叫王妃过来,给我上药。”
“可是您不是之前吩咐说不用王妃来上药了么?”卫子虞不解。
司马靖放下手里的军报,抬眼看向他。
卫子虞这才咳嗽了一声道:“末将这就去叫王妃。”
没多久,单云溪就掀帘子进来了。
司马靖正在看书,药箱就放在一旁的桌上。单云溪走过去,将药箱打开。
“脱衣服。”
司马靖看了她一眼。
“看什么看,我不会帮你的啊,自己脱!”她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坐了下来。
他放了书,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脱了上衣。
看司马靖老老实实地脱了衣服,单云溪这才拿起药粉来往他的伤口上抹,边抹又边开始碎碎念:“……我说的话一句不听,使唤起人来倒是第一名。”
“你说什么?”司马靖皱了皱眉。
单云溪勾了勾唇:“我说什么?也不知道昨晚是谁给咱们镇南王爷上的药,反正我也没记忆,您应该挺喜欢那个柔柔弱弱的女子给您上药的吧?”
“你在胡说什么?”www.xiumb.com
“胡说?我还说错了不成?现在变成了我,还真是不好意思让您失望了,不是昨夜那个娇滴滴的单家小姐。”
“单云溪!”司马靖忽而一转头扣住了单云溪的手腕,“你到底在吃什么飞醋?”
“我……我吃醋?”单云溪眨了眨眼睛,气到笑出声来,“你开什么玩笑?”
司马靖紧皱了一下眉头,放开了单云溪的手:“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我什么样子?我就这个样子,你不上药了是吧,那我走了。”
说着单云溪真就要拎着药箱出去,司马靖拉住她的手。
“上完药再走。”
单云溪又愤愤地坐了回去,给司马靖的伤口抹起药粉来。两人都不愿意先开口,一时间大帐中寂静得很,只剩下单云溪拿药罐的声音。
“司马靖,我问你个问题。”
“问。”
“要是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会难过么?”
大帐中一阵沉默。
单云溪自嘲地笑了笑,确实,对于杀人不眨眼的镇南王来说,就算是王妃也在他的心里占不下一席位置。
她到底在说什么呢?
何苦要去问司马靖这样的问题……一个身体里住着两个不同的灵魂,就是她自己都不信了。
“算了,你就当我没问过。药上好了,我先走了。”
司马靖拉住了她的手,单云溪回头看去,正对上一双点墨的眸子。他深沉复杂的眼神中,尽是她看不懂的东西。可这双漆黑的眸子,此刻却紧紧地盯着她,眼中只有她。
“本王不会让你消失。”
烛火摇曳,单云溪看向司马靖。
她从未看过他如此认真的神色,明明身上满是旧日伤痕,浑身气势却不减半分,令人不得不相信他说的每一字每一句。
一字重千金。
单云溪忽而动摇了,她心里的动摇不是为了要让司马靖实现这诺言。而是她忽然感觉到,在她身处异世的此时此刻,在她不知明日是否还能安然醒来的此时此刻,有人能对她说这样的话,真好。
“司马靖,你真好。”单云溪朝他笑着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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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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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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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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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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