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小心迷障!司州向来狡猾,说不定这就是他们布下的疑阵,我军尚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就这么进去,很可能被人一网打尽啊!”
这将领苦口婆心,却被齐茂山几句话压了下来。
“此言差矣!末将早就派探子进去巡查过,王爷同样派了军中斥候进去查探,都说没事。怎么到了您这里便是疑阵了?难不成您不相信本将军?还是您不相信王爷!”
将领被这话吓得一惊,赶紧下马来跪在地上表忠心:“末将怎敢怀疑王爷!若真如齐将军所说,那这迷障进一进倒也无妨……只是还是需要多加小心……”
齐茂山不屑地哼了一声,率先骑马往里走。
“既然您心中还有疑虑,那本将军便先行进去查探一番吧。”
齐茂山装模作样地领着人进去,没多久就骑着马出来:“您看,我这不是完好无损么?里头真的什么也没有,咱们要是不快些,司州的余孽就都逃窜了!”
众将领心中定了许多,都看向司马靖。
只见司马靖一夹马肚子,往前走去,卫子虞紧随其后。
雁门关带出来的将士全都跟着进了迷雾之中,黑压压的一片人渐渐地在浓雾中隐没了身影,就像是被那浓浓的迷雾吞了进去。琇書蛧
江城城守府,镇南王府的亲卫全都据守在单云溪的厢房附近,严阵以待。
芸香过来找单云溪,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端着早膳进了屋子。
“王妃娘娘?”芸香的声音传了出来,亲卫首领立马冲了进去。
“王妃如何了?”
芸香傻愣愣地看着他,为何他们脸色如此的焦急?
“王妃不在屋内,许是去了别的地方……”
“去了何处!”亲卫首领追问她,语气十分地急切。
看他这不安的脸色,芸香也有些担忧起来:“许是去了邢医正那里治疗病人吧……”
可几人到达邢医正那里却不见单云溪的身影,亲卫首领面上着急上火,如今紧要时刻,他们却丢了王妃的踪迹,万一被司州的骑手卫找到王妃……这可如何是好!
“你们要找王妃娘娘?”邢医正迈着老腿走了过来,“王妃娘娘担心卫将军的沙荆草毒发,出发去找卫将军了……”
他话还没说完,亲卫首领就带着人上马出城寻单云溪去了。
谁也不知道,在林中慢悠悠走着的单云溪,会成了全盘计划中最大的纰漏。
此时的她还浑然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从路边扯了根草打来打去,边走嘴里还边骂着司马靖主仆两。
“真会给我添麻烦,一天天脑子里都不想事的,就打啊杀啊,神经病么都是!真是救了也白救,真不知道我做什么还要过去!”
隔了几十步远的林子里,几匹长途奔袭的马匹打着响鼻,马上之人身穿黑衣,隐在密林深处倒是完全发现不了。
就见为首之人抬起了手来,他的眼神紧了紧,就在要放下了那一刻,单云溪忽然回过头来。
为首之人立马低下头来,一群黑衣人全都低下头隐在草丛里。
“……特娘的!气死老娘了!我上赶着过去说不定人家还不想领情呢,老娘不去了!”单云溪转过头往回愤愤地走,她想起司马靖昨天那浴血厮杀的样子。
他身上也有着伤口,也不知道崩裂了没有。她还想去给司马靖瞧瞧伤,可他不是清缴余孽就是商议战事,见都不见单云溪一面。
“这死没良心的,还留了一队亲卫监视我,幸好老娘身手高强……防我跟防贼一样,切,你就干脆伤口发烂死了算了,老娘还不去了!”
单云溪气呼呼地往回走,远处的司州骑手卫也悄悄跟着往回走。
就在那首领再次抬起手的时候,单云溪又突然停住了。
那首领“啧”了一声,愤愤然地放下了手,再次蛰伏起来。
“不行,我都走了这么远,现在回去不是白走了这么远!对对对,我不能白走这么一回……还是先过去,要是司马靖真的让我走的话,我就再也不管他了!嗯,就这么决定了!”
单云溪双手一拍,又转回头往里走。
远处的骑手卫又悄悄骑着马跟着往里走,大魏的内应说过,这女子十分不简单,他务必要一击必中。
可没想到的是,没走几步,单云溪她却又双叕停了下来!
于是,在密林之中出现了十分诡异的一幕。
单云溪一个人在林中来来回回走来走去,而远处千余人的司州骑手卫也在首领的命令下跟着走来走去。
这场景看着怎么就有点像……遛狗呢?
单云溪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这群傻帽,怎么就这么好耍呢?她的笑都快憋不住了好么,就这脑子还想来刺杀她,看谁玩的过谁!
这边单云溪玩得不亦乐乎,那边司马靖却剑拔弩张。
足足好几万的大军都陷入了迷雾的沼泽之中,司马靖和众将领都弃了马匹,站在一小处落脚的土包上,周边全是深陷的沼泽。
“齐茂山!你不是说没有任何问题么,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先前提出疑问的将领话音刚落,就有一道暗箭朝司马靖射了过来。
他皱眉闪避,那道暗箭就扎在了说话将领的腹部,他满脸震惊地看着自己中箭的地方。
“齐茂山……你……”他倒了下去。
“有奸细!保护王爷!”卫子虞抽出佩剑,站在了司马靖的身前,抵挡着周围不时射过来的暗箭和刀剑。
“哈哈哈……司马靖,你没想到吧,多谢你对我的信任了!不过我可从来没想过要替你卖命,这沼泽是我寻了很久的,做你镇南王的葬身之所如何啊!”
“放肆!”卫子虞怒道:“齐茂山,你通敌叛国,乃是死罪!”
“哈哈哈哈,卫将军,末将好害怕啊!”齐茂山捧腹大笑,对卫子虞讽刺道:“比起要我的命,您还是先想想怎么自保吧!堂堂镇南王,没想到居然会死在我的手上!”
齐茂山一挥手,雁门关将士中所有的细作全都蜂拥而起,踩在身边同袍的尸体上,将刀刃对准了司马靖等人。
司马靖旁边一个将领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突然间摔倒在地上,竟是吓破胆了!
他转身就要往外跑,没跑出几步就被围住他们的奸细乱剑扎死了。
司马靖冷眼看着这一切,突然抬起眼睛看向不远处的齐茂山,眼中满是不屑的讽刺。
只听得他冷冷道:“是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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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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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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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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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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