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得拿起桌上的首饰盒想要扔出去,突然想想这里头都是钱呢,万一扔坏了她更心痛。她又拿起桌上的一个瓷杯来,想想这也是钱啊,又给它放了下去。
她在营帐中四处寻找着不值钱的东西,挂在壁上的那柄宝剑?不行不行,那可是无价之宝,再说了,她也拿不动啊……
要不就箱子里那几件衣服?那也不行,她就带了这么几件,弄脏了她还得洗呢。看了半天也啥都没找到,单云溪就更生气了!
为什么她这么有钱!
哦不对,为什么她不带点不值钱的东西出来啊!
单云溪大喇喇坐在床上,朝着那床被子狂打着出气:“该死的司马靖,我就不应该救你,让你伤口发炎溃烂至死!娘的,算上这次我都救你两次了!下次我要是再忍不住出手我就是傻子,我就当场一道天雷劈死我!”
外头突然响起一阵惊雷,吓得单云溪缩了缩脖子。
“不会这么灵的吧……不行不行,”单云溪摇着头,“我可是科学工作者,牛鬼蛇神通通走开!”
“王妃娘娘。”卫子虞在帐外叫她。
“啊!”单云溪摸摸自己惊慌的小心脏,“你要吓死人啊,做什么!”
“该去给王爷换药了。”
卫子虞刚刚说了慌,对着单云溪有些心虚,态度也越发的好。
单云溪掀开营帐门帘,跟个泼妇骂街一样:“换什么药!我不去,你让他爱找谁找谁去!不是不相信我嘛,做什么还让我帮他换药啊,就不怕我下个毒什么的我毒死他!”
“切不可乱说啊王妃娘娘!”卫子虞立马左右看看,幸好王妃营帐的附近没什么人,守卫又都站得比较远。
卫子虞心中擦了把冷汗:“王妃,您还是去看看吧,王爷的伤您是最了解的,而且王爷他……也不愿意让别人看。”
如果别的大夫来给司马靖上药,必定会看到他背上再度发烂的刀剑伤,有心人一联想便知道这是之前就有的伤口,那司马靖这么久的隐瞒就白费了。
“哟呵,他还挑呢!”单云溪冷哼一声,知道这伤是司马靖的秘密,她想了想道:“我现在也算是看清楚了,他不就是需要我去给他上药嘛,成啊!让他给钱,我要其他大夫酬金三倍,我看不死他难道还看不穷他!”
就司马靖这个受伤的频率来看,她分分钟看得他倾家荡产!
“这……王妃稍等,末将去问问王爷的意思。”xǐυmь.℃òm
卫子虞走了没多久就回转了,朝单云溪抱拳施礼道:“王爷说了,您是府里的王妃,这王府的银钱自然都是归您管的,只是皇家有规定,如果王爷仙逝,他又膝下无子,王府乃至府中许多东西都是要收归国库的,到时候……得不偿失的可是王妃您……”
卫子虞悄悄地抬头看了一眼单云溪,果然看见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这司马靖还真是好样的,明着暗着不就是想说要是他死了,单云溪就什么都没有了呗!
“去去去,去给他换药去,我这真是倒了大霉了,摊上这么个家伙,我混个王妃容易么!”单云溪边走边发着牢骚。
卫子虞叹了口气,反正王妃这嘴肯定是管不住了,幸好他在来的路上让旁边的守卫全给撤到了三十步以外的地方,也听不到王妃骂王爷的这些话……
唉,想想他家的王爷也是挺不容易的。
卫子虞掀开大帐的门帘,将骂骂咧咧的单云溪送了进去,自己则在帐外守着。
单云溪一进到营帐中,正看见司马靖坐在椅子上看兵书。她的火气在看见司马靖的瞬间立马就“蹭”地冒了起来。
她走过去,从司马靖的手里一把抽出那本书,拍在旁边的桌子上:“上药了!”
司马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也没有说什么,开始慢慢地脱起衣服来。
“啧,慢死了,我来!”单云溪坐在司马靖的面前,给他解起衣带来。
现在她也能知道怎么解这个古代的衣带了,只是还没那么熟练,解起来好像还没司马靖快……
可单云溪又死不愿意跟司马靖低头,一个劲地跟衣带较劲,司马靖也不说话,就看着她慢慢解着衣带。
好不容易单云溪解开了,司马靖就张开手,她乍还以为这个冷面王爷要来抱自己呢,跟只无助小鸡似的抱住自己往后退了一点。
司马靖不解地看着她,单云溪这才意识到人家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为了方便让她脱衣服而已。
她到底在想什么呢!
“咳咳……”单云溪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开始给司马靖脱起衣服来。
她之前从没有帮别人脱过衣服,每次换药都是司马靖自己脱了衣服的,她头一次发现这给人脱衣服还真是件不方便的事。
单云溪跟司马靖两人面对面,她双手拿着司马靖的衣领往后一翻,自己就不自觉地往前凑,看着就像是她抱住了司马靖一样。
然而事实上……她也确实抱住了司马靖!
“……没站稳,没站稳哈哈哈……”单云溪笑着往后退了一步,娘的!她就不该生气非要上来给他脱衣服!
这也太为难她单云溪了吧!
单云溪摸摸自己这小心脏哦,刚刚抱的那一下,感觉还真不错!
她赶紧摇了摇头,千万不能被美色给迷惑了,她现在还在生气呢!
单云溪再次板起了脸:“转身,上药!”
司马靖老老实实地转身,自己脱了剩下的衣服,将伤口露给单云溪。
他背上的伤口已经慢慢好了起来,单云溪给他上完药就要走。
司马靖却皱了皱眉:“单云溪。”
“做什么?”单云溪转过身来,看着司马靖。
司马靖深深地看了单云溪一眼,却又转开眼道:“无事。”
单云溪有些迷糊地出了大帐,她想不明白司马靖什么意思。不过司马靖向来就很多秘密,她也没在意,回了自己的营帐。
而大帐内的司马靖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床侧,之前单云溪都是趴在哪里睡着的。
他并非是不相信单云溪,只是留着齐茂山还有用,但他也不打算告诉单云溪这些。
毕竟单云溪只是一个赐婚而来的无关紧要的王妃,若不是她表现出来的医术和武功都过于与众不同,司马靖甚至不会多看她一眼。
她本就该是个不重要的人,以前是,以后也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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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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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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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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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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