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怕是有些冒犯睿王弟吧……”梁王又擦了擦汗。
“不过为了找出凶手,这也不失为一种方法。”齐王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
“好,既然镇南王妃想要开棺验尸,那我也没有什么好阻拦的。我倒要看看,真相大白之时你还怎么抵赖!”睿王妃狠狠地看了一眼单云溪,转身走了出去。
单云溪也跟了出去。
司马靖却久久没有动作,卫子虞走上前:“王爷?”
“一剑封喉,必定早有预谋。你去查查。”
“是。”卫子虞领命下去。
另一边,单云溪蹦蹦跳跳地出了门,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扶住了她的手臂。
她抬头看去,是司马靖。
“这肯定是有人要算计你!”单云溪左右看看,放低了声音,“你放心,我保准帮你找出凶手来,不过你看……这家宴我帮你做了这么多事,是不是应该加点酬劳啥的……”
司马靖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就见他放开了单云溪的手臂,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没影了。
“哎哎哎,我不过就是随口说说嘛……真是小气,连点辛苦费都不给我……”
睿王院中,一副黑色的棺材躺在大厅正中央。
等单云溪一蹦一跳地走进来,所有人都已经在棺材前站定,仵作正弯着腰给这一院子的贵人们行礼。
睿王妃恨恨地看了单云溪和司马靖一眼,朝着下人说道:“起棺!”
黑色的棺材板被打开,一股奇怪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梁王立马用帕子捂住了嘴,快步走到一边狂吐了起来,吐到最后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所有人都离得棺材远远的,只有个睿王妃还大义凛然地站在那里,旁边的仵作手里拿着一把小刀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下去。
单云溪推开芸香,自己蹦了上前,在众人的眼光中套上了旁边的一双手套,将仵作手里的小刀拿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睿王妃惊道。
“别说话,我要验尸。”
单云溪顿时神情变得无比认真,睿王妃立马要伸手去拦阻她。
正在这时,司马靖的眼神冷冷地瞥了过去。
“睿王妃。”
睿王妃闻言被吓得浑身一颤,她愤恨地看了单云溪一眼,收回了那只想要去拉扯单云溪的手。
“死者全身没有其他伤口,只有脖子上一道剑痕,估算有一寸深,应该是致命伤口。”单云溪仔细查看着那道伤口,“伤口左侧较深,右侧较浅,行凶者应是左手拿剑,才会造成这样的伤口。”
她抬起头看向众人:“镇南王惯用右手,根本不可能造成这样的伤口。”
睿王妃满脸震惊,立马转头看向一旁的仵作:“这可是真的?”
仵作点了点头,他不知道怎么称呼单云溪,便说:“这位贵人所言不假,伤口确实左侧更深。”
单云溪紧接着打开了睿王的眼皮,吓得睿王妃惊呼出声。
“叫什么叫!”
“贵贵贵人!这死人的眼睛是不可以随意掀开的,生魂未息,很可能会被从眼睛里放出来啊……”仵作吓得双腿发抖,跪在了地上。
单云溪不仅丝毫不怕,反而还勾唇一笑:“正好,就让睿王爷去找那个杀他之人,有仇报仇有冤抱冤!”
说罢她不再管惊得说不出话来的睿王妃,而是仔细查看起睿王的瞳孔来。
“瞳孔正常放大,应该死前没有受过惊吓,看来睿王是被人偷袭的,没有给他反应和惊吓的时间。”
众人听着单云溪的验尸结论,一个个都震惊非常。
单云溪又伸手按了按睿王的手臂和肩膀,已经硬得按不动了,近乎完全僵直。
“正常来说,尸体会在人死后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内逐渐僵直,现在天气寒冷,僵直时间会有稍许延后。现在睿王的身体基本已经接近于全身僵直,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今日的一个时辰到两个时辰之前……”
梁王算着一个时辰之前,突然有些震惊地抬起头来:“那时……”
“没错,”单云溪站起身来,定定地看向睿王妃,“那个时候我和镇南王都在府中,压根没有做案的时间。”
“你你你……你一个深闺妇人,如何懂得这些!”睿王妃指着单云溪,满脸跟看见鬼一样的震惊。
别说是睿王妃,全场除了司马靖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单云溪一愣,确实……虽然这属于法医的范畴,但是当时她也学了一些。
她乌黑的眼珠转了转,张口道:“我自小在单府不受宠,有什么小伤小病都是自己治疗,久而久之就对医药产生了兴趣,翻阅古籍之下偶然看到了这些内容,便学了下来。”
梁王点了点头,用帕子擦了擦嘴:“原来如此……”
“睿王妃,这下你该相信了,睿王并非镇南王所杀。我更是连剑法都不会,别说是一剑封喉,就连能不能刺中都不一定呢。”
单云溪摘了手套,旁边递过来一条帕子,单云溪也没多想,接过来擦了擦手,随手给它塞回人家手上。
这才发现居然是司马靖。
“哎哟,吓我一跳!”单云溪拍拍自己的小心脏,这人走路都没声的么?
“王妃连死人都不怕,居然会被本王吓到?”司马靖淡淡地瞥了单云溪一眼,便不再管她,站出来朝众人说道:“仵验已结,让睿王兄早日安歇,盖棺!”
旁边的侍卫挤开睿王妃,将漆黑的棺盖合了上去。
睿王妃有些失神地看着人将棺材钉一点点钉进去,她怔愣的眼睛里忽然落下两行清泪。丫鬟再也扶不住她,睿王妃无力地坐在了地上,喃喃自语。
“……那会是谁杀了我家王爷,是谁……”
说着说着她就捂脸哭了起来。
单云溪想她再怎么强势也不过是个死了丈夫的女子,在这男人就是一切的世界里,她失去了顶梁柱,无依无靠的也确实可怜。
“睿王妃也不要太过伤心了,这件事究竟如何,靖儿一定会给我们一个交代的。”尹王这时从齐王和梁王的身后走了出来,满脸的同情。
睿王妃一听,就像是突然找到了一个发泄的点,猛然抬起头来。
“没错!我家王爷死在镇南王管辖地界,不管怎么样,镇南王都难辞其咎!”睿王妃边说边被丫鬟扶着站了起来,愤怒地看着司马靖道:“即便您是亲王殿下,比我们王爷高一个品级,也得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睿王妃的手直指向司马靖,他皱了皱眉头,十分地不悦。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在司马靖的身上,几个王爷都点了点头,认为睿王妃说得有道理。
单云溪不禁皱起了眉头,刚还觉得睿王妃可怜来着,她现在却后悔了,要收回对睿王妃的可怜。wWW.ΧìǔΜЬ.CǒΜ
她上前一步,挡在了司马靖的面前。
“睿王妃既然要一个交代,那我们就去死亡现场看看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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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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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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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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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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