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了我还想跑?江别情你就不能长长记性,不知道有些人是不好惹的么?”
宝库突然响起江别情的惨叫声,芸香没多久就看见单云溪拍了拍手从宝库楼里走了出来。
她一头的鲜血同样吓到了芸香:“王妃!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你找人来把江别情抬回去吧,我都还没动手呢自己就晕了,真是没意思……”
芸香看着单云溪大摇大摆离开的背影,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王妃,我去给您找个大夫来看看吧?”
“这点小伤看什么大夫,先带我去厨房看看,我到现在连饭都没吃上一口……”单云溪摸着自己的肚子,看这天色都已经黑了,应该是吃晚膳的时候了。
芸香却觉得有些奇怪:“王妃,您刚刚不是跟公主和王爷一起用过晚膳了么?”
“啥?我吃过了?我怎么没有一点印象?”单云溪努力回想着这天的事情,突如其来的头疼。
这熟悉的感觉,单云溪立马就猜测是有新的记忆出现了。果不其然,一些并不属于她的新记忆画面出现在了脑海里。
虽然只有十分模糊的几个画面,但她却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出现了。
单云溪回想起这整件事来,先是她在霖溪诗会上被推下水,回来就发了高烧,烧得脑子都不清楚了,这时候也正是身体原来的主人出现的时候。
而刚刚江别情将她从楼梯上推了下来,她不知道怎么的,正好撞到了头,于是原主消失,她重新出现。
单云溪右手化拳锤在左手掌上,原来是这样……
只要她们其中一个人因为什么事情伤到了头,那另一个人就会出来。
之前她还以为这具身体的主人已经死了,所以她才会穿上来,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
而是她跟这身体原本的主人共享着这具身体,而头部的伤害就成了两人间转换的开关。
只是不知道这头部的伤能承受到什么样的程度……万一她之前的高烧真的到了要烧死自己的程度,那她是不是就再也出不来了?
这件事还有着许多的疑团,单云溪只能慢慢地去了解了。
“芸香啊,你跟我仔细说说今天发生了些什么……”
单云溪在厨房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听着芸香跟她说今天发生的事,听到重要的地方她还要仔细问几个问题。
一番话说完,她也有了个大概的轮廓,基本可以确认之前那个就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了……
正在这时,单云溪突然看见司马靖从院中走过,她立马放了鸡腿,在身上擦了擦自己的油爪子。
她跑过去,从身后拉住了司马靖的衣袖。
司马靖早就注意到了她,并没有将她甩开,可当他看见单云溪那没擦干净的油爪子时,还是皱了皱眉头。
单云溪左右看看,小心地凑上去,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你今天还没上药的吧,赶紧去房里我给你上药。”wWW.ΧìǔΜЬ.CǒΜ
司马靖突然深深看向单云溪,他漆黑如墨的目光就好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单云溪从来就看不透那里面的含义。
这时,他忽然看见单云溪额角还在渗血的伤疤,他的眼睛就是一紧。
只见司马靖抬起了左手,放在单云溪的脸上,他用指肚轻轻地抚了抚她的额角。
“这是怎么回事?”
“哦你说这个啊,我从宝库上面摔下来了。”单云溪倒是不以为意,甩甩手很是潇洒的样子。
司马靖却皱起了眉头,他放下手:“去找大夫来看看。”
一旁的卫子虞低头应是,他下去找大夫去了。
“我这没事,真的!反而是你……”她侧过身,一手捂在嘴边,小声道:“倒是你,身上的伤没有上药对吧,我赶紧去给你上药先。”
司马靖心头没来由的一阵烦扰:“王妃这模样,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心里有鬼么?”
“哈?”单云溪低头看看自己,“我什么模样?我这样挺好的啊……”
司马靖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转身大步往屋子里走去。
“哎哎,你做什么……”单云溪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拉得手疼,边跌跌撞撞地走着边嚷嚷。
他冷着脸斜眼看她一眼:“自然是做该做的事情。”
周围的下人看了都不由震惊,这么光天化日的,王爷就急不可耐地拉着王妃进房了?
但实际上,司马靖不过是拉着单云溪进屋上药而已。
单云溪将司马靖按在椅子上,在上药之前还是去洗了个手。她将司马靖的衣服脱了下来,一眼就看见他伤口周围的脓血。
单云溪的脸色瞬间就拉了下来。
“你这怎么弄的?是不是吃什么我不让你吃的东西了?都说了不能吃不能吃,你不听吧,现在伤口都灌脓了……”
“本王……”
“还本王呢!再这样下去的话,你就会因为伤口化脓疮炎发作而死了知不知道!”单云溪狠狠地瞪了司马靖一眼,“给我等着!”
说完单云溪就出去了一阵,回来的时候端着一个火盆。
芸香看着便要上来帮忙,却被单云溪摇头拦住。
“王妃怎么要用火盆?”芸香有些疑惑。
“屋子里冷,我跟王爷烤烤火,你们都别进来啊。”她嘻嘻一笑,用脚勾住门沿,把愣住的众人都关在了门外。
单云溪将火盆搬到了内室,放在了司马靖的脚边。
“王妃这是作何?”司马靖皱了皱眉头。
单云溪却“锃”地一声从怀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脸上的笑容看起来非常的渗人。
“你等着就知道了……”
只见单云溪将那把匕首放在火上烧得通红,然后坐在司马靖的身后,一刀子下去,司马靖咬紧了牙。
“是有点儿疼,你忍着点啊,不把脓血剜掉会扩散的。”
紧接着又是一刀下去,司马靖的手背青筋暴起,即便是被剜掉了血肉,他却愣是一声没吭。
单云溪皱着眉头,她处理伤口的时候十分地认真,下手稳准狠,没多久就将司马靖背上的脓疮全都削了干净。
她手上给司马靖倒着伤药,嘴里又开始不停地念叨:“我跟你说啊,从现在开始一定要忌口,伤口再也不能化脓了,你这个伤真是折腾得久,之后还不听我的话就不帮你治了听到没有……”
剜肉之痛啊,司马靖完全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在强撑着,他听见单云溪的话,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单云溪也知道他一定很疼,但这个时代没有什么止疼药,她一边给司马靖上药包扎,一边想着等会儿要不去找大夫看看有没有什么麻沸散之类的东西。
谁知道正在这时,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单云溪!”长乐公主站在门口,一眼就看见单云溪在帮司马靖的伤口上药。
糟糕!
单云溪看了司马靖一眼,他的脸色果然难看的很,她还记得司马靖说他受伤这件事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靖儿这是怎么了?单云溪你到底在做什么?怎么不叫大夫来?”长乐公主一脸的急切,她身边跟着的江别情看起来也被司马靖的伤给吓到了。
眼看着长乐公主就要将大夫叫过来。
司马靖站起身,单云溪立马将他往身后一拉,他到嘴的话就咽了下去。
“公主啊哈哈哈哈……是这样的,我最近吧……养了两只小虫,然后王爷一不小心被虫咬了,根本不是什么大事,我都上好药了,过两天就能好。”
单云溪朝司马靖挤眉弄眼的,长乐公主也疑惑地看向司马靖。
“是这样么,靖儿……”
司马靖一双眸子深深地看着单云溪,单云溪看他久久没有说话,赶紧接过长乐公主的话:“是的是的,您就放心吧!没什么大事,压根不用请大夫哈哈哈哈……”
长乐还是不相信,看向了司马靖。
单云溪赶紧拉了拉司马靖的手腕,他这才向着长乐公主沉沉点头。
这边单云溪刚松了口气,谁知道长乐公主却突然朝着她怒道:“王妃没事养什么虫子,还伤到了靖儿!你最近还真是闲得慌,正好近日做春裳的料子不太够了,你就去染衣坊帮着染衣吧!”
单云溪愣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这是啥意思?明明她是在帮司马靖好么?怎么突然就怪到她身上来了?
司马靖也皱了皱眉头,他伸手拉住了单云溪。他的手十分有力,压根看不出来是刚刚经历过剜肉之痛的人。
他一双沉凝的眸子迎向长乐公主的眼睛:“姐姐,此事与王妃无关。”
“靖儿?”长乐疑惑地看向他,难道他要替单云溪说情么?
可司马靖微微张了张唇,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他的伤来历不明,若是被有心之人发现了,必定会大做文章……他看了单云溪一眼,最终转开了眼。
“既然靖儿也无话可说,那王妃就快去吧。”长乐公主说完就转身走了,真是一刻也不想多看单云溪一眼!
“王妃,您赶紧过去吧。”梁嬷嬷接了长乐公主的命令,跟个讨命鬼一样,催着单云溪现在就过去。
她狠狠瞪了司马靖一眼,跟着梁嬷嬷走了。
司马靖拿起了衣裳,背上忽然传来一阵疼痛,他抓紧了手里的衣裳。
刚刚单云溪……为何要维护于他呢?
她看着像是不经思考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为了维护他甚至连养虫这样的荒谬之言都说了出来,却还是被长乐给责罚了。
这样于她来说,又究竟有什么好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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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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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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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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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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