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阳见她醒来,急忙过来查看,“夫人,你振作点!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等珠玉回答,南宫谦在一旁气急败坏吼道:“姐夫你为什么不信我?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姐姐说心情烦闷想到外面走走,于是我陪她出去散步,谁知碰见应玉。姐姐上前和她理论,哪料想应玉突然袭击,重击姐姐腹部。她明知姐姐怀有身孕还下此毒手,分明想慕容世家绝后啊!”
对于南宫谦的弥天大谎,珠玉明白他的苦衷。可是她生性淳厚诚实,要附和如此谎言,还真有些难以启齿。南宫谦见状冷哼道:“你们都是有情有义的谦谦君子!可是慕容家的血脉,也是我们南宫家的血脉已经被你们亲手葬送了!”
珠玉闻听大惊,急忙抚摸自己的小腹,已然平坦如初。她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如刀绞,嚎啕大哭。许久,心中深恨意难平。她紧紧抓住慕容阳的手臂,指甲深陷到皮肉之中。
“夫君,你一定要为我们的孩子报仇!应玉她一直没有离开,伺机向为妻动手。她就是要断了慕容家的香火,让正道调零,魔道猖獗啊!”
珠玉的话更加印证南宫谦的说词,也打消了慕容阳最后一丝疑虑。他悲愤之极,双目尽赤,“都是我优柔寡断才铸成今日大错!夫人放心,我一定手刃此妖,为你,为我们的孩子报仇!如违誓言,天诛地灭!”
见他发下如此毒誓,珠玉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可一想付出这样沉重的代价,又一次悲痛欲绝,泣不成声。
慕容阳已经大声吩咐:“立刻召集所有人到正厅议事!”
慕容山庄中央正厅,灯火辉煌。慕容阳居中而坐,面色阴沉如寒霜。柳轩然一旁落座,同样面沉似水。余下十多人情绪激动,你一言,我一语,声讨应玉。毕竟身为翘楚的降魔世家竟被一个妖精长期潜伏,兴风作浪。无疑是一件极其不光彩,也极其让人愤慨的事情。就象一记耳光重重扇在正道脸上,尤其是扇在慕容阳脸上。
商量良久,众人对诛妖大事并无异议。上官云宵忽然插嘴说道:“我们议论如此热火朝天,可那妖精已经逃走了。谁能告诉我她藏在什么地方?”
此言一出,众人也沉默了。徐染在旁说道:“我试着用‘影壁炉’探测此妖的下落,可是所有的信息都被她用法术屏蔽,目前她的下落一无所知!”
慕容阳脑海中回忆应玉离去的场景,她最后说道“我要去我们开始的地方”,这句话点醒了慕容阳。应玉并非逃走,而是在那个地方等待他归去。现在他已经做出决定,虽然这个决定让他的内心永远无法平静。
“她在彩石谷!”慕容阳轻声说道。
珠玉静养一日,服下家传灵药,气力恢复了很多,已经能够下床行走。可是她心中的悲伤一丝一毫也没有减轻。每每想起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就这样与她永诀,就忍不住痛哭不止。她忽然想起婆婆的话,她的法力是不祥之力,每次施展都会付出沉重的代价。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厄运竟然降临在未出世孩子的身上。她后悔、埋怨,继而伤心欲绝,如此反复,最后的哀怨与仇恨都集中到应玉的身上。琇書蛧
窗外凄风掠过,带走枝头仅余的几片枯叶。珠主忍不住又低声抽泣。
这时门轻轻推开了,南宫谦走了进来。他看见珠玉还在哭泣,就放下手中参茶,低声安慰她。待珠玉平静下来,他这才说道:“姐姐莫要悲伤!那应玉即将大难临头。姐夫已经得知她的藏身之地,决定三日后带众人一举诛灭此妖!为姐姐报仇!为我那可怜的甥儿报仇!”
彩石谷,天空阴暗,似有飘雪之意。五彩石子之间,溪水流淌而过。四周松树依然葱绿,只是缺少滴翠之色,稍显暗淡。
柳轩然缓步走来,不急不徐,镇静自若。上官云宵跟在他的身后,显得小心翼翼,惴惴不安。
“柳兄,我们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过去?”
柳轩然冷冷应道:“难道你还怕她偷袭不成?既然如此胆小,你不去也罢!”
上官云宵听他此言,赶紧急追两步,与他并肩而行。“我既然来了,当然要和柳兄共进退!”
“很好!”柳轩然说道:“你来此降妖,是为了抢得头功,扬名立万。而我只为和此妖拼死一战,到时无论生死,你都不要插手!”
“是是,全凭柳兄调遣!”上官云宵连声说道。
两人继续前行,溪流渐宽。放眼望去,几里之遥,已经能看到溪水和松月河的交汇之处。崖壁上苍松环抱之处有一洞穴,旁边有一草庐。石桌、木凳,树枝随意搭建的篱笆墙,处处露出乡居隐士的气息。与骷髅满地,阴风阵阵的妖洞完全是截然不同的画风。
柳轩然停下脚步,解背后背囊,天木尺无声无息悬在头顶。上官云宵立刻紧张起来,“这些难道是她用妖法变幻的?柳兄小心啊!”
柳轩然并不答话,天木尺红光乍现。草庐门窗一挑,应玉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穿了一件素白小裙,面色显得苍白憔悴。看见柳轩然并不吃惊,而是轻施万福,如风摆杨柳,丰姿万千。
如在往常,这样的美人足以打动任何一个男人的心神。柳轩然未动,上官云宵如临大敌,紧张异常。他忽然出手,撒出天星草粉。先是弥漫的星星点点的雾气,四周的景物忽然消失了,旁边烈焰滚滚,赤热扑面,如同炼狱一般。
“上官世家的‘烈焰伏魔阵’气势果然非同小可!”应玉口中赞道,忽然轻挥手臂,脚下立刻生出玄冰和积雪并迅速蔓延,形成一块雪白境地。任旁边烈焰如何炙烤,这块冰雪之地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
上官云宵吃惊不小,忍不住退后几步,和应玉保持尽量远的距离。
“柳兄,我的阵法正好配合天木尺的火属性,对你十分有利。你可以出手了!”
柳轩然望了望脚下的积雪,天木尺在头顶轻轻悬转。“你亮兵器吧!”他冷冷说道。
“柳兄,你我相识一场,承蒙你照顾,我不想与你为敌!”应玉轻声说道。
“降魔卫道是我毕生所愿!我不会跟你讲情义的!”
“柳兄,这是何苦呢?”应玉声音凄惨,泪水流了下来:“我除了隐瞒我的身份,其余对兄无不赤诚相见。我对柳兄的情义,苍天日月可鉴!”
“你可以施展你的神通游戏人间,无可厚非。可是你不能欺骗别人,玩弄别人于股掌!这一点不可饶恕!”
柳轩然的话满含失落和恨意,从另一方面也印证了他对应玉心仪的猜测。应玉无言以对,有些失神,有些恍惚。上官云宵见她露出如此大的破绽,抖手发出几支伏魔钉。刚刚飞出手,就被天木尺横扫,悉数落在地上。
“我与她对阵,不劳你相助,更不用使出这样偷袭的卑劣手段!”柳轩然瞥了他一眼,冷然说道。
上官云宵暗骂这个脑筋不转弯的木头,和慕容阳一样被妖精迷了心窍。
“你再不亮兵器,我可要出手了!”
应玉轻叹一声,“既然柳兄执意要和我一战,那我只好奉陪了!我从来不使兵器,就以双手领教柳兄高招!”
柳轩然眼中哀怨已然散尽,目光凌厉如刀。天木尺光芒耀眼,呈蓄势待发之势。它忽然一个凌空劈斩,如赤色的闪电,直击应玉。应玉不慌不忙,伸单手相迎,屈指将天木尺弹飞。
上官云宵这才发现,应玉的手呈雪白之态。原来她的手和格格的手有相似之处而且更加超然。它是根据对手兵器属性,变幻成与之相克的属性,从而取得先机。天木尺属火,她的手自然变成与之相克的寒冰属性。
柳轩然御天木尺上方急攻,下面拳脚相加,攻势一轮紧似一轮。应玉一手抵挡天木尺,另一只手如轻捻兰花,挥动间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柳轩然拳脚击在上面,尤如打在气墙上一般,无法攻破。如此几个回合,应玉只守不攻,相持不下。
“天木三破”势如雷霆,而应玉只用兰花指一弹就轻松化解。柳轩然有些急躁了,确切讲他的自尊心受到严重打击。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以毕生功力全力进攻,却被她如此轻松化解。而应玉只守不攻,如此退让,简直是他莫大的耻辱。
柳轩然一声怒吼,御天木尺强劲横扫,逼退应玉。他脸色铁青,用手点指,“我知道你神通广大,法力超群。你可以杀我,如此轻视羞辱我,我今天不死不休!”
应玉不想如此退让竟然惹恼了柳轩然,她急忙说道:“柳兄,我没有丝毫小视你的意思。只是真心不愿与你为敌,请柳兄不要再逼我!”
柳轩然咬牙切齿,面容有些扭曲。忽然天木尺向下急坠,他抬手接住握在手中。本来是一个极其寻常的动作,却引来两声惊呼。
“柳兄,不可啊!”上官云宵大喊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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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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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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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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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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