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杜玉娘笑道:“我可没有想过要当大地~主啊!”
杨峥轻描淡写地道:“作坊生意红火,难免不长眼的东西会打它的主意,如今你怀着身子,我不想你过多操劳。再有,也不想凡事都像过去那样,打打杀杀的解决,也算是给咱们的孩子添些福气。”
杜玉娘很是疑惑,“你……怎么好好的,有了这样的忧虑?”
杨峥本来是不想跟杜玉娘说这些事情烦她的,但是后来又想到秦大夫说过,孕妇心思敏~感,多疑多忌,就算没事,很有可能思虑过重而想出一点事儿来。这事儿要是不告诉她,只怕她自己乱猜乱想,倒是影响得胎儿不稳了。
“玉娘,我是觉得庄子上有不安好心的人。”
杜玉娘听了杨峥的话,果然色变,“那,那是什么人?”
杨峥握着她的手安慰道:“你别担心,不过是别有用心的人罢了,我一眼就猜透了她的心思,绝不会让她得逞的。”
“是吗?”杜玉娘十分狐疑,看着杨峥道:“杨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
杨峥就道:“我能有什么事儿瞒着你,你可不要胡思乱想。”
“那,那个别有用心的人是谁啊?”杜玉娘心里惴惴不安,总觉得这件事跟自己牵扯甚大。
“我让小辉去打听石河铺子里佃户的事,是因为有一个女人,三番两次的在路上拦我的马。”杨峥把林小柳的事情讲了讲,道:“那个女人是受人唆使,我从来没有搭理过她!这次咱们把石河铺子里的地全都买下,把他们家种的地收回来,也给她一个教训。”
杜玉娘问道:“哪个唆使她?”
杨峥就道:“你莫要理会了,这件事我自有章程,你把心搁到肚子里,好好养胎。”
杜玉娘点了点头,“我不是事非不分的,你放心,我明白的。”
“这才乖,等事情有了进展,我会告诉你。”
杜玉娘又问:“孙家的地,只怕不少,杨大哥你手里可有钱?”
“咱们手里不是还有一箱子金子吗?”杨峥就笑:“多少花一些。这也算是不义之财,我们买了地以后,将租子降一两成,可好?”
“杨大哥你看着办就是。”杜玉娘笑道:“就当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积福了。”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就此不再提这件事了。
杨峥办事的速度特别快,没有几天就寻到孙家人,谈妥了买卖田地的事。那个林小柳,让杨峥感觉十分的恶心,所以速战速决,一拿到田契,就立刻换了庄子上原来的管事,换上两个自己人,并吩咐不许在把地佃给林家人种。
林家人听了这如同噩耗一般的消息,全家人都六神无主起来。
林小柳的老子和娘全然不知道这件事是由林小柳而起,还想去找庄头求情。谁知庄头几句话,就把林小柳的老子和娘打发回来了。
到了家里,林老头一个巴掌扇到林小柳娘的脸上,破口大骂:“搅家精,非要把这个搅散你才安生!你知道不知道,你是闯了大货了。”
林小柳的娘姓周,挨了这样的臭骂,还觉得委屈,捂着脸哇哇的大叫:“当家的,你这是发的什么邪火?我怎么碍着你了。”
林父气得额上青筋直蹦,指着周氏大骂道:“要不是你,咱们家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到底怎么了,你有话说话啊?”周氏捂着脸,觉得自己委屈至极。
“你这个败家娘们,要不是你,家里还好好的佃着孙家的地呢!你知道不知道,东家已经换了,现在换成了杨家!租子降了两成!”
两成?
周氏眼睛冒光,“降了两成,这怎么可能?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当老爷的,还能给他们这些苦哈哈的佃户降租子?
“怎么不可能?我告诉你,村里都传遍了!你知道不知道那几个管事是怎么说的?人家就是耻笑你不会教女儿,说你让女儿出去勾人,勾的还是现在的东家!你长了几个脑袋,敢做出这种事情!”林父气得脸都成了猪肝色。
周氏怔了怔,像是疯魔了似的道:“这么说,咱们家里这地佃不成了?他们怎么这样,这不是欺负人吗?”
“你想什么呢?”林父大骂了一声,又道:“地是人家的,人家爱佃给谁种就佃给谁种。庄头管事说了,孙家的地现在都卖给了杨家,你要是不老实点,以后咱们家怕是要被村里人给攆出去了!”
周氏满面通红,“他们,他们凭什么?”
“就凭人家有钱,就凭人家手眼通天!”林父道:“你知道不知道,背地里挑唆你们干坏事的人已经被揪出来了?你以为你们干的是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人家根本什么都知道了。”
周氏这才慌了,“那,我们去求求东家,求求他们好不好?”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林父道:“老实点吧,别让这村里的老少爷们容不下你,将我们一家子打发出去,到时候你就真是无家可归了,还有啥脸面到地底下见爹娘?”
林父一走,周氏就瘫坐在炕上,失魂落魄的哭了起来。
一直躲在里间听着他们说话的林小柳,已是满脸泪痕,心里像是打翻了调料罐子一般,又酸又苦,好不惆怅。
杜玉娘可不知道这些,她身子渐沉,每日吃饭,睡觉好像都成了负担似的。知道她怀了三胎以后,刘氏曾经来看过她一回,瞧见自家闺女挺着别人家五六个月的肚子小心挪动的样子,刘氏心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可是她又没有什么法子能减轻女儿的痛苦,这事儿又怪不得姑爷,只得好生安慰了一番,又嘱咐了一些生活上的大事小情,当天下午就又回了桃溪镇。
秦大夫成了杨峥和杜家人唯一的指望,指望着他保杜玉娘这一胎三子,能平平安安的落地。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杜玉娘的辛苦比一般孕妇大的多,外头的事,一丝一毫也不敢让她心烦,不管是家里建宅院,还是铺子里的生意,买卖,都不敢惊动她。
杨峥把家里的事,外面的事打理得井井有条。
铺子里有姜氏和小鱼儿,作坊那边有朱氏父女。家里大事小事有两个徒弟帮忙,后宅有于氏和流萤照顾,倒也不差。
本来整座杨家宅院都被护得密不透风,可偏偏这个时候出了岔子。
杜小碗来了。
要是别人来,杜玉娘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见的,但是杜小碗是家里人,即便再怎么辛苦,也得见一面,便让人把她请了进来。
谁知道杜小碗一见到杜玉娘就哭,直说李氏不好了。
杜玉娘大惊失色,吓得流萤恨不能去堵杜小碗的嘴。
可是哪里来得及呢,就听杜小碗又哭又喊地扯着杜玉娘的袖子道:“玉娘姐,祖母最疼你了,如今祖母不好了,你可不能不去见她……”
李氏不知道怎么的,突然不好了,说是中风了。
杜玉娘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差点栽倒,要不是流萤和张婆子手疾眼快扶住了她,只怕要出大事情。
“快,备车,让高大山驾车,我要回家。”杜玉娘特别慌张,她记得,前世李氏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没的。
难产说这事儿是无法改变的吗?即便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她了,祖母也非死不可吗?
杜玉娘慌张万分,完全没了主心骨。
流萤一边安抚,一边给张婆子使眼色,让她差人去叫杨峥回来。
张婆子悄悄的退出了屋,连忙把事情跟于氏说了。
于氏想了想,就让高大山去送信。
五爷是骑马走的,这个时候也只能是骑马去追了。
家里都是女眷,柳姑娘又不在,只能让高大山出去送信。
高大山的脑子虽然不像王小辉那么灵活,但是也知道这个时候家里应该留人的。他要是去了,家里万一有点什么事,怎么办?高大山急忙道:“我先去镖局一趟,让夫人过来陪陪太太,然后再去找师傅。”
这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于氏自然答应。
事情就是这样巧,偏偏常氏还没到,高大山又走了,杜玉娘这边也是急成一团,就让人钻了空子。
林小柳跑到杨家门口来闹来了,陪着她来的还有周氏。
周氏和林小柳在帽儿胡同里又哭又闹,吵着让杜玉娘给她们母女俩一条活路,不要赶尽杀绝。话里话外的意思,还带上了杨峥,有指责他仗势欺人。
不少人跑过来看热闹,连工匠们手里的活计也干不下去了。
婆子慌慌张张的请于氏拿主意,于氏何曾见过这种阵仗,气得咬牙道:“真是泼妇骂街,什么东西。”
“您快想个主意吧,不行的话,干脆让老婆子我将人叉走就是了!”说的话太难听了,要是传到了太太的耳朵里,那还得了。
就在二人为难之时,杜小碗居然出来了。
“我姐姐说了,让她们母女俩进来说话。”
于氏瞪大了眼睛,“这是太太说的?太太如何知道的?”这种人,怎么能进门呢!
杜小碗把下巴一扬,当下道:“外头吵得那么凶,姐姐怎么会不知道?让人堵在大门前像什么样子,难不成还让别人看姐姐和姐夫的笑话。你赶快把人领进来,有什么话在屋里说也方便些。”
于氏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杜小碗,杜小碗被她看得万分不自在。
于氏冷哼一声,“既是太太说的,我再问一嘴便是。”说着要往上房走。
杜小碗却是拦着她,不让她进屋去,还道:“你干什么,快去把人带进来吧,再闹下去,我姐姐可真就没脸了……”
于氏一个眼神,张婆子就走过来,一把将杜小碗架住了。她一个还没长成的小姑娘家,如何是粗使婆子的对手,当下就动弹不得了。
“你们,你们干什么?”
于氏悄悄进了上房,瞧见杜玉娘还在垂泪,似乎还是忧心自家祖母之事,对外面的事充耳不闻,当下心里就有了数。
她悄悄的退出了屋,让张婆子把杜小叶捆起来塞到厢房去了。
“呸,白眼狼。”
“她来得这么巧,一来就不顾太太怀着三个孩子的身子,直说亲家老太太不好了,我瞧着,这里头有事!把人看住了,等五爷回来处置。”
张婆子自然听命。
于氏正头疼外面那对母女的时候,常氏到了。听了几句,二话不说就让自己带来的两个婆子将周氏和林小柳给绑了!
“你们,你们为什么绑人,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常氏笑,“王法?”此时帽儿胡同里看热闹的人都差不多走光了,干活的泥瓦匠也都走得远远的,常氏压低声音道:“老娘是江湖草莽出身,杀个把人,身上都不沾一滴血,你们要不要试试?”
周氏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林小柳吓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整个人瑟瑟发抖,一声也不敢吭。Χiυmъ.cοΜ
这两个人,被捆起来扔到耳房里,等候处置了。
常氏一来,杜玉娘似是找到了主心骨,跟她说起李氏的事。
常氏十分心疼地道:“你好糊涂啊!眼下你自己是什么情况啊?着急上火有用吗?总得顾着你自己肚子里这三个啊!你自己回家,如何回得去?还不如打发一个信得过的回去看看,便知真相了。”
杜玉娘听了这话,也冷静了下来。
“赶紧给你们太太打水洗脸,再端点吃的来。”
流萤连忙下去了,对常氏也是十分感激。
杜玉娘洗了脸,喝了半杯牛奶,才觉得整个人好多了。
“你是关心则乱!”常氏道:“我瞧着,这里头有猫腻,你可得好好打听一下。”
杜玉娘有些后怕地道:“您说的是,是我糊涂了。”这会儿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又是后怕,又是心寒。
杜小碗出现的时机,太巧了。
即便祖母真的出事了,这个时候也应该打发杜家大房的人来告诉自己消息,绝不会让杜小碗一个人过来的。
更何况,只怕为了她着想,家里只会想法子暂时瞒着,又怎么会让她知道祖母生病的事情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田园食香更新,第七百零五章 心寒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