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装什么装,饭呢?晚上我们还没吃呢!”
杜玉娘理所当然地道:“哦,没吃呢?那你们就自己做呗!”
刘氏在一旁,差点没忍住乐出声来。
“放屁!”张氏很生气的样子,“这个家里的饭菜,向来是你们负责的!”
“可是我们现在分家了啊?”杜玉娘摊了摊手。
张氏愣了一下,紧接着对杜河浦道:“你瞧瞧,啊,大房的心眼儿多坏啊!刚分家,就开始顾着自个儿了,连饭都不让咱们吃一口,有他们这样的吗?”
杜河浦显然也很不满意杜玉娘的作法。
“玉娘,我知道你们明天就搬了!可是好歹咱们都是姓杜的吧?我还是你二叔呢,也不知道你爹娘是怎么教你的,这点礼数都不懂?!”
杜玉娘起身,笑意盈盈地道:“二叔,你也别生气,我这都是跟我二婶学的啊!我们要搬家,她说牛已经分给你们二房了,我们没有资格再用了。刚才我做饭呢,我二婶又来了,我问用没用你们的粮食,柴火。她先把事情分得这么清楚,我能不有样学样吗?这做饭用的东西,可都是我们大房的,我们自然是自己做自己吃了!”
她这话,把杜河浦怼得一愣一愣的,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来儿。
“再有!”杜玉娘脸上的笑突然退去了,她十分严肃的盯着杜河浦道:“二叔我希望你下次说话的时候,能仔细考虑清楚再说。什么叫不知道我爹娘是怎么教我的?我爹娘把我教得很好,我们兄妹,加上小虎子,每个孩子都很听话,都很守规矩,我们一没出去赌钱,二没有做出什么不规矩的事情让杜家祖先蒙羞,三,更没有做出忤逆不孝的事来,所以,我们没有问题。”
有问题的是你们。
杜河浦的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杜玉娘这是指桑骂槐啊!
“你……你……”
“老二!”一直没有说话的李氏,突然在东屋喊了一嗓子。
李氏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其实她的病已经好利索了,只不过分家这事儿对她的打击有点大,加上二房的态度让她有些心寒,所以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昏昏沉沉的,一点精神也没有。
杜河浦看到这样的李氏,心里也是一酸。他不是浑人,哪能不知道自己三番五次的伤了老娘的心?可是,娘,您也伤了我的心啊!为什么你那么袒护大房,非要说十一打伤了他大伯呢?十一再不好,也是我的儿子啊,您应该相信我啊!
杜河浦心情复杂地进了东屋,“娘!”
李氏抬头看了一眼杜河浦,“老二,明天娘就跟你大哥回镇上了。娘走了以后,你便是一家之主了!说话办事的时候,再也没有人在你身边了,你自己心里有点数吧!今儿是娘在家里待的最后一个晚上,消停点吧,啊?”最后一句话,李氏说得格外悲凉,甚至带上了一丝丝企求的味道。
杜河浦心里并不好受,他脑海中不由得回忆起儿时的种种,眼窝也酸涩了起来。
“哎,知道了。”
杜河浦一言不发的出了东屋,把张氏给扯走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闹剧也落下了帷幕。
当天晚上,李氏彻夜未眠,她想了很多事。自己初嫁到杜家,在这座老宅里孝敬老人,先后生了两个儿子,又给他们娶了媳妇,看着晚辈的孩子们一个个的出生……
这里有太多太多属于她的回忆,她舍不得。但是这个家一分,她怕是再没有什么机会回到这里来了。
李氏流下了苦涩的,不舍的泪水。
杜玉娘也是一夜没睡,她陪着李氏回忆那些过去,默默的听着李氏长吁短叹,默默的听着李氏掉眼泪,一直到天亮。
祖父,明天我们就要回到镇上去了!您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们平平安安的,诸事顺利。
第二天,杜玉娘早早的起来做饭。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一夜没睡,但是她的精神却很好。
“娘,您怎么也起来这么早?”
刘氏笑意盈盈地道:“睡不着。”
说起来,以前大房跟二房没有分家的时候,虽然他们一整年也相处不了多久,但是感觉就是一家人。即便你觉得很多时候,二房都在得了便宜还卖乖,但是你依然无能为力,因为你是大哥,大嫂,所以小事上面你就得让一让,你就得吃苦耐劳。
刘氏对这些,也不是没有微词,可是过日子嘛,就是这样,总有让你不痛快的人和事,她也习惯了。
但这次,分家了,二房的嘴脸也全都显露了出来。
怎么说呢,刘氏觉得,对面这样的二房,她感觉到恶心!看来以前两家人不经常在一起,所以自己对他们不是很了解啊!
分家的过程中,肯定了是有摩擦的,大房和二房之间,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和平。但是几次暗暗较量之下,大房都险胜二房,这让刘氏有了一种出了恶气的感觉。
但,这也只是第一步罢了。
“我啊,一宿也没睡着。”刘氏舀了些热水,洗了把脸。
“娘,今儿咱们就搬到镇上去了,您是舍不得?”
刘氏摇了摇头,“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
这是打啥哑谜呢?
刘氏道:“你姥爷的话,我想了一宿。关于咱们搬到镇上做什么营生的问题!”
原来是在担心这个啊!
杜玉娘刚要说话,刘氏又道:“谁能想到二房会要乡下的宅子和地呢!你爹啊,一辈子都让着他,到了分家的时候也是让着他。本以为二房在镇上那么多年,肯定已经习惯了镇上的生活,不愿意回来种地的,谁想到他们居然要了老宅和田!唉,虽说咱们还剩下了十亩地,但是那点地打出来的粮食还不一定够咱们自己吃呢!就算加上我陪嫁那五亩地,也不一定够啊!”xǐυmь.℃òm
“而且啊,镇上什么都要钱,一棵葱,一头蒜都得自己花钱买。日积月累下来,花销不少呢!分了家以后,二房还能管咱们?”刘氏摇了摇头,十分苦恼的样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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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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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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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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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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