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杜安兴,还是比较文弱的,跟后世那个坏事的杜安兴比起来,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杜河清就不一样了。他生来就十分高大,常年与庄稼,农活为伍,练就了一身的力气。他这一拳,可以说是使出了全身一大半的力气,再加上杜安兴毫无防备,所以当下就被杜河清打倒在地。
杜安兴脑袋发蒙,只觉得自己的眼睛,耳朵,都不听使了。他鼻子发酸,脸上热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杜安兴,你别给老子装死。”杜河清一把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扯着他的衣领子道:“你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安康,回家!”
杜安兴的理智还在,知道这件事不能由他一个人说了算。杜安兴的事,得全家商量才行。毕竟他是二房的孩子,即便没有分家,他这个做大伯的,也没有权利下狠手教训他。
杜河清拎着杜安兴后脖领子,一路把人拎回了铺子。
全家人正等着呢,可一见他们这个模样,当下都傻眼了。
杜河清气得老脸涨红,杜安康的脸色也不咋样。杜安兴更是惨,半张脸都肿了,上面还有血迹,整个人如同被霜打蔫的茄子一样,耷拉着脑袋。
“这,这是怎么回事?”李氏心里已经有了论断,可是她还是想听听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河清气坏了,这会儿根本不想说话,他猛的一松手,直接把杜安兴推了个趔趄,道:“让这浑球自己说。”
杜安兴不想说,被人捉了个现行,有啥可说的!他现在即便是矢口否认,也择不干净自己了。毕竟他是从赌档走出来,被逮个正着,而且只要使几个小钱稍微打听一下,他们就能知道自己输了五十两银子!
与其被他们发现贺公子的存在,还不如直接认了,这样一来,也算间接保住了贺公子这棵大树。只要有贺公子在,还用提心自己的前程吗?
杜安兴把事情想了个透彻,反倒镇定下来,心里也不怕了。
杜安康见他一直不吭声,当下道:“我和我爹在赌档附近守着,眼见着这家伙从赌档里走出来的,错不了!杜安兴,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去赌钱了?”
杜安兴抬起头,轻笑了一声。大概是牵动了脸上的伤口,他咧了咧嘴,还嘬了嘬牙花子,随后往地上吐了一口血痰。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那儿?”
杜安康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道:“你还说,我和你嫂子逛街的时候看见的!当时我还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谁成想真的是你。”杜安康并不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但是他却本能的想要保护杜玉娘,所以直接说是自己看到了杜安兴。
全家人也默认了他的这个说法。
杜玉娘心里特别感动,前世她从来没有重视过身边的亲人,不知道他们是这样的关系她。今生换个角度去看待问题,她却徒然发现,前世自己弃如敝屣的,才是最珍贵的。
杜安兴点了点头,“我也没啥好说的了。”这就叫喝凉水都塞牙缝,放屁蹦到自己的脚后跟。
天意,没辙!
“十一,你真敢说!没啥好说的了?我问你,你被书院除名,是不是因为书院发现你赌钱的事儿了?”李氏气得胸口直疼,在她看来,杜安兴太不识好歹了。
全家人对他寄予厚望,节衣缩食的供他读书,他倒好,赌起钱来了!
杜安兴摇了摇头,“祖母,你也不用问我了,反正该除名也除了,我现在也回不去了,再说这些有啥用。”
“有啥用?你的良心被狗啃了啊?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赌钱的?”李氏这个恨啊,敢情送他读书的钱都让他给败霍了啊!
杜安兴一言不发。
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让杜玉娘疑窦顿生。
杜安兴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皆是一事无成,他没有谋生的手段,只能依靠杜家。以杜玉娘对他的了解,此时杜安兴应该上演一出苦肉计,跪下来痛哭流涕的说他是被人陷害的,说他是不得已,要博取家人同情才对。可是他为什么没有辩解呢!
是贺元庚?
对了,贺元庚可是县令之子,而且他本身就是秀才,娶的又是知府的侄女,身家不菲。
有了这棵大树做依靠,杜安兴还能看得起杜家吗?这背典忘宗的畜生,到底跟姓贺的达成了什么协议?
前世的她,懵懂无知,落入了贺家的圈套之中!杜安兴到底知道不知道贺家对杜家的图谋呢?
杜玉娘想了很多,可是这个时候她不能冒然问贺家的事情。如果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以杜安兴的头脑,应该很快就会察觉到不妥之处。xǐυmь.℃òm
屋子里很快就安静下来。
大房的人,对于杜安兴脸皮的厚度,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刘氏觉得,杜安兴这蔫坏的样子,可不像张氏。张氏那是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香油的货,但凡有什么事,都闹腾得人尽皆知。杜安兴比他老娘有本事啊,这嘴闭得多紧,撬都撬不开啊。
田氏看看这个,瞅瞅那个,仿佛在问现在该怎么办?
杜河清这会儿也冷静下来了,他看了看李氏,眼中有着无法忽视的悲情。
他是李氏生的,李氏还能看不懂他的眼神?
“回家,老大,套车,回家!”李氏咬着呀喊了这么两句。
杜河清“哎”了一声,埋头往后院走去。心想着,除了套车,应该再雇一辆车才是。
杜玉娘看明白了,祖母这是动了分家的心思了!
只是这个家,真的这么容易分吗?
抛开祖母不舍不说,贺元庚还没有对杜家下手呢,冒然分家,杜安兴一定会百般阻挠!
想分家,只怕没那么容易。
刘氏抱上小虎子,李氏锁了铺子的门。
一行人坐着两辆牛车,晃晃悠悠的往杏花沟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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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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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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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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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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