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正在厨房准备晚饭,她放下东西换了衣服便进去帮忙。
“别,你自己忙你自己的去,妈自己来就行了。”蒋乐芳推了推女儿,厨房本来就小了,一个人还好,两个人就显得有点拥挤了。
“我没什么事情好做,帮忙洗菜也好。”蒲苇粉颜露出一抹难得的笑容,看着母亲的眸子,满满的温暖。
或许,这辈子能给予自己安心的,就只剩下母亲和弟弟了。
只是,到底那个丘雅茹跟苏雪是什么关系?
会不会……
不,到底还是自己想多了吧,就算丘雅茹跟苏雪有关系又如何,现在他们家已经落魄了,父亲入了狱。他们家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人家所图,她能故意接近小祁吗?图个什么。
蒲苇如此一想,一下午来的多想也逐渐匿去,眉头也松开了些。
“对了,小祁呢,怎么没看见他?”那小子又跑哪里得瑟去了?
“给同学叫回学校打球了。”蒋乐芳顿了一下手中的动作,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儿,“等下祁毕业出来后,你就能减轻负担了。”
“嗯。”点点头,可是蒲苇还是知道,小祁的性格柔弱,即使毕业出来……
算了……
毕竟是自己的弟弟,性格再柔弱都应该对他有信心。
思及此,蒲苇将洗好的菜放了起来便准备出厨房时……
“苇苇,你爸爸来信了。”蒋乐芳说这话时,语气略带着小心翼翼。
她知道,蒲苇恨她父亲,八年前,家里明明那么富裕,为什么还要去犯那种错误。
然而这个错误一旦犯下了,便是永无翻身之日了。
所以这多年来,蒲苇一次都没去见过她父亲,倒是蒋乐芳不少去探望他,每一次去都是泪如雨下。
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丈夫已不复存在了。而他们家也成了市里最为被议论的家庭。许多年过去了,事情虽然是淡了下来,可是碰见以前认识的富太太,也难免被嘲讽几句。
这些也就罢了……
闻言,蒲苇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便是走出了厨房。
回到了房间,开了电脑上网看了一下新闻。
脑海里浮现着母亲的话……
你爸爸来信了……
父亲并不经常写信回来,母亲偶尔会抽空去看他,即使母亲不让自己知道,可是想要知道并不难。
每一次母亲去看完父亲回来时,眼眶总是红红的。
心里有再多的委屈,母亲也不会向父亲多说什么……
只是……
思及此,蒲苇便是起身走了房间,走到平时放着信件的位置。
翻了几封信,便看到一封信封上面写着的:蒲苇。
心顿了一下,像是被捉了一下,蒲苇随即走回房间拆开了信封。
……
蒋乐芳将晚饭准备好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妈,我回来了。”蒲祁推门而进,满身的大汗,白皙的脸蛋略带微红,细看之下跟蒲苇还有几分相似。
蒋乐芳见状,上前接过儿子的书包和篮球放在一旁,拍了拍儿子的肩,柔声道:“先去洗澡,一会儿出来吃饭。”
“好。”蒲祁应着,便是进房间拿了衣服再走进了浴室。
……
蒲祁洗完澡出来时,蒋乐芳已经将饭盛好了。刚坐下来,便看见蒲苇从房间出来。样子略带疲倦。
“姐姐今天不是休息日吗?休息不够啊?”蒲祁喝了几口汤,随口就问了句。Χiυmъ.cοΜ
“嗯,还好。”蒲苇声音倒是像是没什么精神。
蒋乐芳倒是抿了抿唇,方才在收拾信封时,看到丈夫寄来的那封信已经不见了,心中便是猜到被女儿拿去了。
这个女儿,说是恨父亲,其实心里多少还是关心他的,毕竟那还是她的父亲。
丈夫虽然对女儿严厉,但其实也是很宠着她的……
当年,丈夫在得知女儿与连如斯这个家教在一起时,当时也没多大反对,反而自己觉得……
感觉俩人始终没结局一样,然后真的被自己预料中。
随着丈夫入狱,蒲苇便与连如斯分手了,其中的原因她也不得而知。
“你爸爸的信上讲什么了?”蒋乐芳见状,便是开口问了句。
蒲苇握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看了母亲一眼,还没开口,身旁的弟弟倒是有点兴奋。
“爸爸有信?”蒲祁一双明亮的黑眸看着母亲,得到母亲的点头,便是问蒲苇道:“姐,信上都讲什么了?”
戳了几下的饭,蒲苇咬了咬唇,答道,声音并不响亮。“问小祁有没有安分点,长高多少了,听不听妈和姐的话,叫姐好好照顾你和妈这样的,没什么了。”
父亲写家书回来,还能讲什么呢,来来去去都是这些了。
“爸爸其实想姐去探望他吧。”蒲祁倒是一针见血。
蒲苇沉默,连筷子都没动。
信上的内容的确是透露这样的信息。
一顿晚饭下来,蒲苇接下来都没说什么话,蒋乐芳知道女儿的心思也不多说,只有蒲祁乐此不疲的讲着学校的趣事。
吃饱饭后,蒲苇收拾了碗筷便是回了自己的房间,连澡都没洗就睡下了。
整一个晚上都浑浑沌沌,觉得浑身不舒服,头也偏重。
早上闹钟响了都起不来。
一直等到……
手机一直地响,蒲苇迷糊地睁开双眼,看着来电显示,并不陌生。
“喂,宋总……”这一开口才知道自己的声音沙哑地很。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才开口道:“你声音……是不是病了?”
闻言,蒲苇伸手触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才发现烫得吓人。
微微勾唇轻笑了一声,蒲苇声线柔细的道:“还死不了。”只是公司那边还没打电话过去请病假。
“你先休息着。”电话那头的话刚落便是被挂断了。
蒲苇头疼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倒在枕头上,感觉自己的头好像是给灌铅般沉重,都感觉自己眼睛都睁不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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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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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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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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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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