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少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环抱在胸前的手指指了指她,无声地说:仅此一次。
收到他所传递的信息,萧筱咧嘴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每一次他都会这么说,结果只要她想逃,最后都是他先冲锋上阵。
萧老爷子拿起手中的棋子,快准狠地落在了萧筱的将上,心情大喊地说:“将军!丫头,你又输了!”
连输三局的萧筱不干了,把手中的棋子全部丢到棋盘上,一脸不高兴地说:“不下了不下了,爷爷你都不知道让我一下。”
“棋局如人生,哪有让的道理。”萧老爷子看着她吹眉瞪眼的样子,知道她没有受到侯可晴的影响,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旁边的墨少航迟迟没有出声,萧筱趁着老爷子不注意,用手肘撞了一下墨少航的腹部,那眼神几乎要把墨少航给千刀万剐。
说好的帮她脱离苦海呢?
她刚才的力道没有把握好,撞得墨少航倒吸一口冷气。他调整好神态,看向萧老爷子,谦卑恭敬地说:“爷爷,你也差不多尽兴了,筱筱今天还没有涂药,我先带她回去了。”
老爷子一听,当下就急了,看向萧筱,“那么大的人也不知道按时涂药,我又不是差你这么一天来下棋。”
明明是责备的话,但语气中满满的宠溺让萧筱心情大好。
她笑着,坐到老爷子的身边,挽着他的手,把头靠在她消瘦的肩膀上,“我不是担心我少回家了,怕你念叨我吗?”
听到这话的老爷子心情大好,揉了揉她的头发,看向墨少航说:“丫头,你先回去,我跟墨家小子说一会话。”
萧筱听到这话,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墨少航,老老实实地走出了书房。
客厅里早已经没有了侯可晴和侯诗涵两人的身影。萧筱乐得自在,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等了大概几分钟,书房的门终于打开。
她迅速起身迎上前,担忧地看向墨少航,问:“爷爷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说了你也不懂。”
这种被人小看的感觉让萧筱觉得很不是滋味,她一把拍掉墨少航揉她脑袋的手,生着闷气离开了。
回去时,萧筱的小电驴惨遭遗弃,理由是太慢了,但最主要的是没有办法放飞自我。
刚坐到后座的萧筱二话不说就把手伸进衣服里,一边解下内衣的带子一边说:“麻蛋,勒到伤口,痛死我了!”
天气有些炎热,今天的萧筱只穿了一件合身的灰色T恤。她拉开衣服的领子,看了一眼胸前的伤口,低喃着:“勒死我了,还好没发炎。”
一解放自我,坐在驾驶座上的墨少航透过后视镜可以真真切切地看到她胸前的迷之突起,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都已经是个二十岁的人了,危险认知怎么还是那么差?
他一把拿过放在副驾驶座上的西装外套,想都没想直接扔到萧筱身上。被砸到的萧筱一脸的郁闷,“你给衣服我干嘛?”
“在外面这样子,成何体统!”
墨少航板着一张脸,却不敢在透过后视镜看向身后。
“可是现在那么热,我才不要穿呢。再说了,现在是在车里,谁知道我现在穿没穿内衣。”
墨少航扶额,开始后悔以前的自己那么宠她了。
在萧筱的记忆力,最亲近的人,排第一的就是墨少航,但脾气永远不敢发到墨少航身上,深怕她的一个情绪波动就把好不容易绑在身边的墨少航给吓跑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在处理侯诗涵的事情上,萧筱深刻体会到,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术不能要。
她拿着药给自己涂药,压根不敢看胸前的伤口,无奈之下只好冲卧室外面的墨少航喊:“六哥,求帮忙。”
六哥这个称呼让墨少航很不爽,仿佛在提醒他,萧筱于他之间只有兄妹之情。
他推门进入,关心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看到站在他面前的萧筱拿着药和棉签站在他面前,一脸的无辜。
“我不敢涂药。六哥,你帮我吧。”
墨少航的视线略过她递上前的药膏和面前,最终落在她敞开胸脯上。上面的水泡让他恨不得找来一盆热水泼向侯诗涵,让她也尝一尝这被烫伤的滋味。
他敛起脑海中的想法,毫无波动地接过萧筱手中的东西,无奈中带着宠溺,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萧筱冲着他裂开嘴笑了笑,十分狗腿地说:“六哥,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去坐好了,涂完药就好好地休息。”
冰凉的药膏涂在伤口上时,萧筱的身体条件反射地颤抖了一下,让正在涂药的墨少航以为他手中的力道重了,连忙把动作放缓,抬头看向萧筱,发现她此时正垂眸一直盯着他上药的手。
颤抖的睫毛加上她紧抿的嘴巴,让他忍不住开口:“很痛?”
明明只是冰冰凉凉的感觉,萧筱听到他这么问,内心深处的堤防瞬间坍塌。她抬起头,泪水汪汪地看向墨少航,嘴巴微启,“疼。”
她分不清是伤口痛还是心痛,明明她有母亲,但这个母亲还不如没有的好。
看到她开始掉泪珠,墨少航顿时慌了神,他拿着药膏和面前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下涂,求救地看向她,问:“那我还涂吗?”
“噗嗤!”萧筱忍不住笑了起来,“都快涂完了,还问我涂不涂。”
墨少航失笑,之后涂药的动作更加轻缓了。
水泡全部扎破已经开始好转,萧筱终于回归校园。
她根本不用担心落下的课程,有墨少航这个教授在,根本不存在挂科。
出门后她才意识到,她的小电驴丢在萧宅了。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好把主意打到墨少航身上。
两人默契度极高,在萧筱刚把视线落在墨少航身上时,后者适时抬起头,对上她的视线。
“六哥,你一会不是要去学校吗?顺我一程呗。”
墨少航细细打量了她一番,没好气地说:“不知道是谁跟我说过坚决不跟我一辆车,说是被人知道我们除了是师生关系,还是兄妹就不好了。”
听到这话的萧筱脸色顿时不好了,看向墨少航,也不管他能不能接受得住,冲上前一下子跳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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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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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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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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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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