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清脆的铃铛声,回荡在山庄上空。
倪昆蹬着二八大杠,在庄园里的青石小路间悠然穿行。m.xiumb.com
祝玉妍侧坐在后边货架上,手挽着他的腰,脸靠着他的背,星眸半闭,唇角微翘,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模样。
闻采婷站在雨廊下,一边用力揪着手帕,一边咬牙发恨:
“这妖女!我道你为何大发善心,当我轮值时,主动要代我去侍奉公子,说什么怜我辛苦,让我偷偷懒,却原来是为了方便你偷吃!师姐你真是太过份了!”
正发恨时,瞅见祝玉妍似笑非似地朝自己看来,闻采婷顿时一个激灵,瞬间换上一副乖巧甜美的笑脸,冲着自家师姐乖乖一笑。
待得祝玉妍移开视线,闻采婷也不敢把笑脸收敛了,僵硬地绷着笑,直到倪昆骑着车,带着祝玉妍远去,她方才把脸一垮,欲哭无泪:
“被师姐捷足先登了,以她手段,哪里还有我的机会?这可怎么办呐!”
倪昆可不知道闻采婷心中的失落焦急,兀自悠然地蹬着车,载着祝玉妍在庄园里闲逛,用夕阳下的单车,祭奠自己逝去的青春。
好吧,他前世年少时,骑的都是共享单车。
二八大杠这种神器,他这还真是首次骑乘。
但不得不说,踩起来感觉比共享单车带劲多了。
就在倪昆琢磨着,是不是教祝玉妍一首“甜蜜蜜”时,婠婠的声音忽然传来:
“公子,师父,你们在做什么呀?”
祝玉妍一个激灵,触电般缩回环在倪昆腰上的胳膊,嗖一下飞下车子,抬手理了理头发,若无其事地看向弟子:
“婠儿,你境界巩固妥当了?”
倪昆也停下车子,抬手冲她打了个招呼。
白衣赤足的婠婠,俏生生站在一丛花圃旁,一脸狐疑地看看师父,又看看倪昆,说道:
“闭关三天,境界已经彻底稳固啦!公子,你这座骑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可以自己踩着走?难道是传说中,诸葛武侯发明的木牛流马?”
倪昆哈哈一笑,拍了拍车龙头:
“这叫自行车,来历嘛,跟那些莫明其妙冒出来的武林高手、妖魔鬼怪一样。”
这个解释相当万能,可以用来解释一切说不清来历的东西。
婠婠也没有深究,点头噢了一声,眼珠骨碌碌一转,笑嘻嘻说道:
“公子,可不可以载我一程呀?”
“当然可以。”倪昆拍拍后座,“过来坐。”
婠婠又看向祝玉妍:“师父,可以吗?”
祝玉妍微笑颔首:“去吧。”
婠婠顿时嘻嘻一笑,足尖轻轻点地,翩然飘飞至车前,学祝玉妍一样,侧身坐了上去,又毫不客气地伸手抱住倪昆的腰,把脸儿往他背上一靠,嫣然道:“坐好啦!”
倪昆一蹬脚踏板,载着婠婠向前驶去。
“公子我们去庄园外边转转吧。”
“好。”
“师父,我们出去转啦!还有,闭关这几天,有劳师父代弟子轮值服侍公子,辛苦师父啦。今日既已闭关结束,那今天晚上,就由弟子来服侍公子吧!”
说话间,婠婠还对祝玉妍摆了摆手。
祝玉妍唇角含笑,面不改色,心里却轻哼一声:
“这丫头,难道还怕为师跟你抢不成?我阴癸派,尽出些不孝弟子,看来该好好整顿一番门风了!”
话说,在午后为倪昆作过唤醒服务后,祝玉妍惊讶地发现,倪昆那真仙元阳之中,除了之前那极之精纯的阳气之外,又多了一缕极为精纯的“生机”。
即使那生机份量不多,一次两次的效果不显,可祝玉妍亦敏锐地意识到,若能源源不绝地长期得到那种生机,积少成多之下,不但能驻容养颜,强化体魄,甚至说不定还有延年益寿之效。
这个发现,令祝玉妍对倪昆愈发沉迷。
也就婠婠是她最心爱的弟子,要不然,敢这么明目张胆跟她抢,早被她一巴掌扇飞了。
……
倪昆载着婠婠,一路往庄园外驶去,遇到门槛时,双手猛一提龙头,整辆车直接就跃了过去。就这样,很快就驶到了庄园之外,沿着山脚漫无目的地骑行。
二八大杠的乘客体验,在平整的水混路面,或是沥青路面上还好,可在这种遍布坑洼的野地上,那就相当不友好了。
不过婠婠并不在意——舒适与否毫无意义,主要是公子愿意骑这“自行车”载着自己,让自己抱着他,靠着他,代表的就是一种亲近的态度。
再说她平时打着赤脚到处跑,其实是一种修行。时时刻刻都在催运真气,使之在脚下形成一层无形气垫,隔离泥土尘埃之余,也在时刻锤炼真气。
多年以来,她早习惯了时时将真气运转全身。此时臀下垫着一层无形真气,压根儿感觉不到任何颠簸,舒服得很。
唯一遗憾的是,这种亲近待遇,看来是被师父趁自己闭关时,捷足先登了。
就是不知道,师父与倪昆,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
可就算进展到最亲密的那一步,婠婠也无可奈何。
谁叫她的天魔秘,修炼到十八层之前,必须保留女儿家那一点与生俱来的元阴呢?
不过,阴癸派的秘传绝技里面,似乎还有许多别的技巧哈。
以前专注于天魔秘,对派中那些旁门左道不屑一顾,如今是不是该放下矜持,钻研一番?
可这样子,会不会太不知羞了?
不行不行,我婠婠得凭实力征服公子——啊呸呸,应该是倪老怪,活过一千世的家伙,看起来再怎么稚嫩,他也是老怪。
总之旁门左道什么的,我才不要研究呢……
说起来,公子……倪老怪今天似乎比往日更好看了,身上的气息,也有一种奇异而清新的草木清香。
就像是早晨刚刚被晨光照射时,露珠尚未散尽的森林草地,颇让人心旷神怡。
体温也变得比此前温润许多。
闭关之前,他身体跟个大火炉似的,靠近一点,就能感受到夏日时,正午烈阳一般的灼热。
而今天,那灼热却收敛了,予人一种仲春时分,午后阳光一般的温润暖和,在这深冬时节,让人格外想要靠近取暖呢。
还有,他的心跳怎变得如此缓慢?
每跳动一次,又怎如此强劲有力?
在自己闭关的这些时日,他的身体,又发生了什么变化?
正转动着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念头时,就听倪昆说道:
“婠儿,唱支歌来听听。”
婠婠收敛心思,甜甜道:“好呀。”
清了清嗓子,哼唱起一支小曲。
她音质纯净空灵,宛若仙籁,即使曲调并非倪昆习惯的流行曲风,亦令他有大饱耳福之感。
待她一曲唱罢,倪昆赞道:“婠儿的歌声美极,所谓天簌,也不过如此了。”
“公子喜欢就好。婠儿再为公子唱一曲吧。”
“等等,我教你一首歌。先听我唱,你跟着学。学会后,再唱给我听。”
说完回忆一阵,唱了起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
在倪昆看来,以婠婠的空灵之声,这首“明月几时有”再适合她不过。
教会她这首歌,再教她更多的歌曲,以后没事听她边弹筝边歌唱,在这娱乐匮乏的世界,也算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就在倪昆教婠婠唱歌时。
辽东,高句丽,王都平壤。
外城城墙,喊杀震天。
高句丽士卒,正舍生忘死,与自半岛南面而来的强敌血战。
“奕剑大师”傅采林一身白衣,站在内城城楼上,眼神平静地眺望外城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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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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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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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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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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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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