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玉溪正躺在矮榻上,昏睡不醒。
封广信又一次看向张晋之,问道,“你真没用错药?”
张晋之撇撇嘴,不满道,“将军,您都问三回了,属下不想再回答第三次。”
“造反了你,跟我这样说话。没用错药,何至于现在还不醒。”封广信恼怒不已,举起手里的拐杖,打向张晋之,“消息也不好好打听就带回来,这不是打草惊蛇了吗。能不能靠谱点,啊?能不能靠谱点?”
张晋之躲开挥过来的拐杖,继续嘟哝道,“你当属下不想呢,三少爷身边有五大侍卫,属下就一个,势单力薄。再说了,有这小娃儿在手里,无论是做什么都便宜得多。属下掂量着,您就算再怎么生气,再怎么强硬,三少爷都不爱听您的……您先别发火,事实如此,先听属下把话说完……咱手里一点筹码都没有,就用这孩子让他爹离开少爷……”ωωω.χΙυΜЬ.Cǒm
“真不是祥儿的种?”封广信无不遗憾地说,因为这想法,他甚至顾不上生封啓祥那个不肖子孙的气。他又回头端详矮榻上的小奶娃,“我看,这娃儿长得还挺像祥儿,瞧这眼眉,多俊啊。”
张晋之腹诽道,合着因为都长得好看,就是像了,将军,您不能只看到自己想看的。他坚决地摇头,打消自家爷那点不切实际的想法,“这娃跟他爹更像!”他指的是男装的乔岚!
“你不说那少年也就十五六岁,哪来这么大的娃!”
“话不是这么说,要是那少年十三岁成亲,现在有这么大的娃也不出奇,虽然不好生,但也不是生不出,您说呢?”张晋之说完,又默默地在心里加了一句,最重要的是,两三年前,三少爷身上的毒还没解,病歪歪的,更生不出这么水灵一个娃……
“嗷……”封广信虚虚地应着,并没有把张晋之的话放在心里。他继续盯着矮榻上的小奶娃瞧,越看越稀罕,逐伸出手,想碰一碰小奶娃肉嘟嘟的脸蛋儿,但自己的手满是疤痕和老茧,又老有硬,他怕碰坏了那张嫩得跟水豆腐似的脸,又把手收回来了。
张晋之的确没用多少药,因为此时此刻,玉溪是醒着的,被人劫持到这儿来,他唯有装晕,持续装晕。刚刚封广信想碰他,他差点装不下去,直接小爪子挥过去。
从绑架犯和幕后黑手之间的对话,玉溪也琢磨出自己的处境来,确定暂时不会有危险后,他幽幽“转醒”,与正盯着他瞧的封广信对上,随后便是他的拿手好戏,泪水第一时间涌上眼眶,做出一副想哭又不敢的模样,“呜……”其实,自从知道自己是神莲子之后,他就很少做“假哭”这样掉格的事。
他这模样,比嚎啕大哭更令人心疼,心肠硬的多少年的封广信瞬间被俘虏,赶紧把他抱起来,因为极少哄孩子,难免有点不知所措,“没事的,没事的,太爷爷在,太爷爷稀罕你,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张晋之却也不客气,在旁吐槽道,“爷,属下都说了不是三少爷的孩子,您怎么还把自己往太爷爷的位置上套。”您这都认了,那孩子他爹要不要认?都认了,那三少爷和孩子他爹的事是不是也一并认了!
“闭嘴,没看见孩子难受着吗。都是你,看把孩子吓得……”要不是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奶娃,封广信又要挥拐杖了。
“……”张晋之无语。您的心也忒偏了,三少爷小的时候也没见你怎么如珠如宝地哄着,怎么越活越回去了,还是对别人家的孩子。
“爹爹!”玉溪就像普通两岁多的孩子一样,抽泣着找爹,封广信也犯愁了,这时候上哪儿去找娃儿的爹啊,孩子哭成这样,“娃儿不哭,娃儿不哭,告诉太爷爷你叫什么名字!太爷爷这就让人去找你爹去。娃儿不哭……”
玉溪也不回答,单就是哭。封广信束手无策,瞥见一旁的张晋之居然一脸狭促地看着自己,他顿时恼羞成怒,“滚出去,马上把孩子他爹找回来。”
“啊?!”张晋之傻了,问道,“找……找谁?!”
“除了三少爷,还有谁!!!”
张晋之正要被赶出去的空档,封其荣进来了,看到自家祖父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奶娃娃,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在他的印象中,就极少极少孩子敢在自家将军跟前哭,起码他是不敢的,自家祖父眼睛一瞪,再委屈的心也歇了。
“爷爷,这孩子是……”
“其荣来啦!”封广信忙着哄玉溪,连头都没抬,“快过来看看你三哥的儿子。”
“三哥的?!”封其荣又是惊讶又是高兴,侯府封家也就大哥封其跃有一儿一女,多稀罕啊,多宝贝啊,可惜都养歪了,他只能敬而远之。“三哥有儿子了!”
“那可不!”封广信理所当然地回答,完了还抱着玉溪凑过来,“娃儿不哭,看是谁来了,你小叔封其荣,以后娃儿要叫他荣叔。”
“诶!”封其荣不疑有他,满心欢喜地应了一声。
祖孙二人围着玉溪其乐融融,温馨得直冒泡,唯有张晋之欲言又止,“额,那个……不是……”
“三哥怎么把孩子放这儿了?他人呢?”封其荣稀罕够了,才注意到封啓祥不在这儿。他话一出,封广信也收回了几分激动,哎,总不能说,孩子是偷回来的吧。他神色淡淡地回答,“不用找了,人不在!去护国寺了。”
“护国寺?!”封其荣的面色在极短的时间内褪得一干二净,好似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封广信和张晋之也注意到了封其荣的异样,自从受困于东院,手头上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被封言英除掉,他们的消息时常断层,所以看到封其荣听到“护国寺”就这副模样,他们也都心里一突,却谁也没有开口问询,唯恐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抽泣中的玉溪,竟然也忘了假哭,直愣愣地看着封其荣。
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中,面如土色的封其荣说,“两个时辰前,锦衣卫指挥使卢兆金今天带着三千精兵去了护国寺……”
“你说什么?!”除了不知道内情的玉溪,封广信和张晋之也都大惊失色。“卢兆金?!”
“……”封广信的身子回晃了一下,在张晋之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立着。封其荣也连忙把玉溪抱过来,“爷爷,您别着急,卢兆金也不一定是冲着三哥去的,他前脚才回京城,那些人没那么快收到消息,就算知道,也犯不着这样大动干戈。”他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他也清楚一件事,各位皇子的势力或明或暗,或深或浅,而卢兆金却是众所周知的齐王党,也是齐王最恶名昭彰的爪牙之一,他不出动则以,一出动,必定是横尸遍野,血流成河,且无辜者众。(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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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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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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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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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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